荣绣儿入宫
金銮鑫这才满意地笑了笑,这声姑爷甚是受用,大方道,“不用多礼。”再看身旁荣绣儿,眼神要吞了他似的。
他堂堂梅见庄庄主怎么会是个怕老婆的人?更何况他现在还没老婆呢!
长丫头识趣地退下,屋里又只剩荣绣儿和金銮鑫两个人相对。
金銮鑫对荣绣儿那要吃人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凑到荣绣儿身边,“绣儿,不是说想出去走走吗?”走走走走,走出京城最好!免得遇到那个糟老头子。
他早料到,只要他梅见庄里留了女人,这个糟老头子肯定会匆匆忙忙地赶来京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十二庄长老会七长老,那是打不得也说不得的金贵!打了,说你无视长老会,说了,别说是骂,就是语气稍稍有点不“端正”,就成了轻视长老权威。
偏偏这个七长老也算是当今一朵奇葩,一张嘴儿总是不够用,恨不得脸上生出三个嘴才行。一天十二个时辰,那张嘴几乎就没停过,就是睡着了梦话也唧唧歪歪不断……
光听着“七长老”三个字,金銮鑫一个头就三个大,赶紧带着荣绣儿溜之大吉,反正不管去哪,越远越好!
“可是我走累了!”荣绣儿终于回到了锦绣坊,说不出的亲切惬意,果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狗窝。半倚在椅子上,一条腿高高翘起,跌在另一条腿上。长裙遮住处,凹凸起伏,玲珑有致,曲身的美人儿,柔声娇滴,“人家腿好酸。”
金銮鑫小腹的火气又一次被荣绣儿轻而易举地勾起,虽然只不过是荣绣儿的无意之举,但是再金銮鑫眼里,荣绣儿的一颦一笑都能勾起他的欲望。
更何况,荣绣儿这声娇啼,明显是故意的!
“你是想让我在这里吃了你?”金銮鑫眼里冒着灼烈的火光,俯在她面前,温暖的吐息一次接着一次扑上面门。小腹处的火焰蠢蠢欲动。
不行!
这女人明显是故意的,一定有什么阴谋!
“反正你已经对别人说……你是人家的……那个谁了嘛!”荣绣儿低首娇羞状,头很低很低,否则怎么掩饰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天色不早了,人家……人家想回梅见庄嘛……”锦绣坊没有什么事,不用她时时在这里压阵,更何况,她是料定了他不敢回梅见庄。
从有人来报七长老驾临,接着他们从后门溜达出来,接着来锦绣坊,距离并不算远,算算时辰,这时候七长老只怕还在闲厅里用茶才是,但愿这位文成武德,能救荣绣儿于水火之中的七长老多些耐心,别太早就走。
金銮鑫一听,就知了荣绣儿的计算,就算知道她的话里有七分不真,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欢欣雀跃,压住小腹的****道,“不急回庄,你若愿意,在锦绣坊里住段日子也没关系。”
“那好,如您所愿,本掌柜的就在锦绣坊里好好住着了,至于你么……”荣绣儿当真翻脸比翻书还快,听着这句话,抬起头来抱胸挑眉,下了逐客令,“这锦绣坊的厢房已住满了,容不下您这尊贵的身份,所以请便。”
“我偏不走呢?”金銮鑫厚了脸皮,轻佻地笑着。就是杀了他,他也不愿回去看七长老那张无影嘴。
正这时,楼下锣鼓喧鸣,有轿子停驻在锦绣坊门口,一名油头粉面,穿着宫人内监服侍的男子进来,扯着尖细地嗓子就喊,“皇后口谕,宣锦绣坊荣掌柜进宫!”
“不许去!”此时金銮鑫和荣绣儿都在锦绣坊厅堂的楼上,楼下太监尖细的传旨声音清清楚楚地传进两人耳里,“我不准你去!”
“为何?”荣绣儿挑眉。
“宫里太复杂,谁知道召你入宫是做什么?指不定是皇帝看中了你的家产,想把你纳为贵妃夺了你的积蓄。”金銮鑫老神在在地指点道,“皇帝今年也快五十了,莫不是你好这口?”
“聒噪!”荣绣儿懒得理他,提起裙摆就疾步奔下了楼接旨。
悄悄递了些银票给传旨太监,“公公可知皇后召见民女有何事情?”
这太监收了银两,自然要回答她的问题,附在耳边悄悄说道,“九王侧妃指点福郡王妃冒充雪月绣绣娘,其家里贪污赈灾粮款,现在正闹得凶呢,所以传旨请您去一趟,说出雪月绣娘的身份。”
荣绣儿心中了然,放心了很多。接着,又不免为福郡王妃——董璃月吊起了胆子。
“璃月啊璃月,王府深院,你过得并不如意吧?”
董璃月,福郡王妃,也是锦绣坊第一绣娘——雪月绣的唯一绣娘。
当荣绣儿捧着《弥云霓裳图》的绣图出宫时,远远就瞧着一抹蓝衫在微风中飘舞,他回身相望,嘴角容笑,“没事吧?”
“你很希望我有事?”荣绣儿眸子里不掩疲惫的神色,脸色极是苍白,先前在宫里就步步为营,小心仔细地说着每一个字,还要心里时刻计算着哪些人要报复,哪些要小心对待,还有如何帮助董璃月乃至锦绣坊获得最大的利益!
更何况,本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谁能想到那个九王侧妃竟然一跃而起,一脚凌空踢出直直命中董璃月?
九王侧妃会武艺,想必这是在场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所以导致董璃月受了伤。好在当时福郡王就在当场,当场杀了九王侧妃,边命太医跟着,边带着她回了福郡王府。
眼瞅着没了她什么事,虽然担心璃月的伤,看到福郡王眼里透出的担心和焦急,想想这个时候并不适合她去参合,过几日再拜访就是,也就自个儿走了出来。
金銮鑫扶住荣绣儿,让她靠在怀里,省得步行费劲,“回锦绣坊?”
“嗯。”荣绣儿轻轻哼了一声,没什么精神。
“早知道这样,驾马车来好了。”
“这样就好,宫里闷得慌。”想到福郡王愤怒地将九王侧妃的脖子拧断的那一幕,脸色就不由得一阵接着一阵的发白,那是颈骨全部碎裂的模样,荣绣儿亲眼见着九王侧妃的脖子没了骨头,脑袋软塌塌地耷拉在一边,鲜血从七窍里溢出的场景。
生平从未杀生,蓦然见到这样的场景。
不由慌了手脚。
还好,还好,出宫第一眼,便有他相伴。
弱风扶柳,两人相依而行,伴着拉长了的夕阳暮景,宫前笔直的古道,也走出了一些别样的滋味。
“小金子,你叫老子找得好苦啊!”嘶哑的嗓音扯出,荣绣儿清晰地感觉身边的人蓦然怔住,扶着她双臂的手轻微地抖了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