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大虎得了一分,他左手插兜,朝杨立学吹了声口哨,笑道:“鸟人,知道怕了吧?”
那女人只是坐在旁边,接过杨立学递来的纯净水抿了一小口,气度沉稳,压根没看过大虎一眼。
大虎这才想起不是炫耀的时候,收拾起心情重新观察台上局面。白球停靠在台沿,有点不好起手,但正对着绿球有个很好的角度,其间没有任何球阻碍,于是瞄准、用力,球再次落袋,手法干净利落,小混混们爆起一阵耀武扬威的采声。
白球与之相撞后转到中间,待所有球全部停稳,球童把落袋的绿球放回原位。此时红球凌乱,铺满台面,到处都有角度,大虎志满意得,选了个最佳方向,又是一份到手。
那女人不为所动,目注前方,不知想些什么。
这一次白球控制得不是很好,勾回的时候挨在洞口,外面挤着两颗红球,前进不能,后退也不是办法,他摸着下巴摇摇头,沉思一阵,握住球杆轻轻一推,白球碰上最近的红球,往前移动半寸,彼此仍然紧紧挨住,找不到任何角度。
这就是一个很奇妙的斯诺克。
大虎步履轻快的走到旁边坐下,心道:“好好哭去吧,老子可不是陪你在玩游戏。”
杨立学不是傻子,也能看出接下来会比较困难,低声问道:“小盈姐,有把握吗?”
那女人看看球局,淡淡道:“不要插嘴分我的心。”走到台前,绕着桌子转了一圈,每一个角度都要停下来静静的想上一想。
大虎不耐烦的说:“还打不打?不会打的干脆就直接认输。”
那女人没有说话,站在白球前看准目前,杆尖稍稍下压,往前一推。白球撞上红球,红球开始缓慢的滚动。速度不快,移动的痕迹大家看得一清二楚,穿过前面两枚红球之间的缝隙,仅一毫米之差,没改变任何方向,渐渐滚进斜对面的洞里。
杨立学这边人马欢声雷动。俱乐部老板也站在旁边看热闹,不禁连连点头,赞道:“高手!”
当白球和目标球离得越近的时候,能够控制的角度就会成倍增大,而刚才两者仅有两厘米距离,称得上难上加难,那女人竟能击球入袋,无论眼力、腕力还是计算能力都超乎寻常。
大虎强笑道:“叫个**啊,瞎猫碰上死耗子而已,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那女人击落黑球拿到七分,再准确无误的击落红球,然后再击打黑球。无论她打几次红球,总能把白球停得异常稳当,不偏不倚正好就在黑球附近,轻松自如的捞上七分,分明是个斯诺克强人。
杨立学等人欢欣鼓舞,嚷个不停,喉咙都给喊哑了。大虎、欧龙生他们脸色极度难看。
这女人手指如春葱般娇嫩,指甲经过精心修剪,泛着迷人的光泽,伏在台上瞄准的时候,在后面可以看到曲线紧绷的臀部,在前面可以看到低领口的***,姿势优雅曼妙,惹得一干少年如痴如醉。
她也没有电视大赛上神乎奇神的球技,几轮过后出了一点小差错,目标球没有入袋,方才轮到大虎。
这时候四十五比五,红球已经去了一小半。
所谓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看到那女人的动作和准头,大虎完全丧失先前的自信,心中把黎小白骂得要死:“好不好你多嘴说什么可以找人代替?被玩死了,不知道老子说丘山市排名前十是吹牛的吗?”
他接着打进一球,但清盈,还把大虎给打败了。
张清盈家在海湾建有仓库,自然得仰港务局鼻息办事,港务局局长助理的儿子跟她关系一定很熟。只是想不到这女人竟有一身好球技。
黎小白的诧异之色一闪而没,随即不动声色,张清盈见他这副德性,与头天“诚朴农民”的打扮大为迥异,更是嫌恶,也装做不认识。
大虎心中大定,说:“大哥,你来得正好,他们携带凶器,比赛还没结束就要砍人,是不是该给他们一点教训?”
“还没结束?现在是几比几?你又赢了几局?”
大虎惭愧的垂下脑袋,对面的杨立学代答道:“三比零,我们赢了三局,还有一局,可是你们不讲信用,眼看输了就要动手,懦夫。”
“四局胜?那就是七局四胜了?剩下的一局由我代替大虎出战吧。大家放下家伙,全都给我坐下,有话好商量,千万别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