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说啊,这是什么地?”平头师叔又一次问我。
我不敢说,这养尸地应该错不了,但是这养尸地跟我以前见的很一样。
我向来只记得师傅说过的话,师傅这样说:“养尸地”,它的土质相当阴寒,土色呈黑。如果是炙阳干地,则只会让尸体变为干尸,因此懂得风水之人一般用地灵测其方位,或者简单地手指的触觉甚至干脆用舌尖尝试泥土来判断。尸体只要埋入“养尸地”,由于土地胶质粘性和酸碱度极不平衡,闭气性能良好极不适应有机物的生长。因此,棺木不会滋生蚁虫、细菌等,尸体埋入后即使百年甚至上千年,尸身肌肉毛发等也不会腐坏。
大革命时期,永安罗坊公社也曾发掘过一具“养尸地”的僵尸。
在做本地民间葬俗社会田野调查时,当时的公社干部某某告称:当时,该公社后山有一处古墓。周边农民经常前来烧香祭拜,被乡干部斥之乱搞“封建迷信”。
于是,叫来武装基干民兵和下乡知青,一干人马挥锄头舞棍棒干劲冲天地将坟墓捣毁,并把棺木掘出强行撬开。
只见棺内一具女尸两颊温润擦着鲜红的胭脂,白生生的青面獠牙暴突在外,衣冠等饰物完好如新。从绣花罩被下露出修长的双腿,脚上尖细的趾甲长短不齐地穿透三寸金莲。大家惊呼吓得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后来,还是农民将尸体回葬,并烧了好些纸钱。
这以上我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但是可信度很高,毕竟是出自我师傅的口中,所以我之前看到那个死人脖子牙痕的时候,马上联想到这事。
警察那边似乎也处理差不多,这时候警察就叫我们:“你们干什么的。”
“我们就是过来看看的,对了警察同志,这人是怎么回事?”
这时警察同志语重心长的跟我们讲,一看着模样八成是要开讲坛了。
“以后你们没事最好不要在野外搭棚子,就算搭棚子,也得做好防护措施,不然今天的悲剧还会发生,没有今天的教训,指不定你们当中的谁还会成为下一个,这人是被蛇咬死的,记住我今天说的话。”警察说完,也开始打电话通知上面的人来收尸。
“这真是蛇咬死的?”我就随口一问。
警察脸色就变了,“怎么,你觉得不是蛇?那是什么?”
“哪里不是有一副没腐烂的尸体嘛,会不会是它?”我也就开玩笑说说,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不可能。
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这样说,因为我本身就是风水先生,我这样说出,必定会闹来恐慌,警察不会这样想,可是这村里的人很相信这一套。
“胡说八道,你这是传播封建迷信你知道嘛?没有僵尸,就算是有,那僵尸也不会咬人,别老是那电影那一套放到现实来,回去好好看看书,这九年义务教育都教到哪里去了。”被警察教训一通之后,我听尴尬,但是村名坐不住,就把平头师叔拉到一边,再次确认是怎么回事。
平头师叔恨得牙痒痒,因为我的一句话,他解释了半个小时,这种天气晒半个小时都要命了,更何况一边说话一边晒。
后来警察说要出去,我就灵机一动,说要做顺风车,那老乡问我们这边的事情怎么处理?
我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这样就入黑了,再不走今晚真的得在村庄过夜,我听说这山里的蚊子跟手拇指头那么大,一针下来,那红肿一个星期不消,当然这只是传闻,不过这里的村跟我家不一样,靠着山的总觉得不大安全,真怕睡熟之后,一块巨石压下来,死一片。
“今晚这里过夜。”平头师叔的一句话让我直接愣在这里。
我还是头一次那么想坐警车,看着警车开走,心里那个不舍啊!
晚饭随便吃点,毕竟今天有人死了,这老乡也没啥心思来招待我们,吃饱之后,有个人从门口进来,这个人的年纪跟平头师叔差不多,一进门就我们打招呼。
他就是雇主,准确的说不算雇主,应该是债主……
我也是偷偷听到的,原来平头师叔欠了这家伙的钱,这一次就是叫过来抵债的,得知这个消息,我心里那个恨,完全被套路了啊,
他们聊了几句之后,平头师叔就说:“这次之后一笔勾销,我已经找到风水宝地,你家老爷子下土后,绝对旺你升官发财。”
那人说:“最好是这样,事情赶紧办妥吧,我不想在等了。”
“你怕什么,难道是因为今天死的那个人?”平头师叔应他。
“我怎么不怕,我跟你讲,昨晚上我就梦到有一条蛇跟我说话,这条蛇说是我家老头子,说我们大逆不道,连他安息的地方都要卖了,回头保准要弄死我,你说我能安心嘛?”男的说话很激动,不过是一个梦,他为什么这么相信,我想多半也是因为今天死了一位亲戚吧。或许说这个梦跟这个死人有关系?
他们又聊了几句,我都在一边打瞌睡了,结果被平头师叔叫走,我心想这都几点了,还赶着回去?一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公交车都没了,出去睡山脚?
“师叔这是要去哪里。”
“上山。”
“上山……等一下,上山?上去干嘛?”我睡意一下消散,这大晚上的上山,好像我刚入门道时候跟师傅做过这样见鬼的事。
“有什么问题?”
“那个……有,我肚子好像不舒服。”这时候上去真的要强大的心里承受能力,当年上山就把我吓得够呛,以至于现在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你少跟我打马虎眼,疼就疼,这么还多出一个‘好像’,你想干嘛?”
“这个……”我没话可说了,可是心里就是不想上山,白天的时候已经死了一个,现在上去不是要命嘛。
但是我反抗没用,平头还是硬生生把我拉走了,同去的还有几个人,谁也没想到那个晚上,几乎要了大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