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7 她故意的
“你且先在慕容府住着,过几天再去玉林山庄。”玉言浩说道。
“好。”她答道。玉言浩为何不让自己马上进入玉林自己不管,她早晚都要自己进去就行了。
呵,她倒是有耐心。玉言浩起了身,代表着这一次聚餐,愉快结束。
“恭送庄主!”
她自然是没有被安排在青云居,但她也没计较。累了一天,终于可以早早休息了——虽然她识礼地向慕容府夫妇问过安了,但想必他俩也不会对自己这样乖巧感到满意吧。
“你……”天宁见到她又在自己的床上,心里闪过难过,“去外面吧。”对不起,其实每次你都不和我同床而眠的,我只是,太心疼所以让你和我一张床,却没想到,没想到主子这样介意。
当初,主子就是发现了我对你有非分之想,才让我来岐山这里的。
本来,许诺辰是想要亲自到岐山卧底的,但后来考虑到这样太掉价而且,他发现天宁竟然对丫头生了情,自然是不愿意,于是打发他来沈应雪这里:“你的能力我信得过。”自然了,抛却他不喜欢他喜欢丫头,他也的确有足够能力。
“我喜欢这里。”她念道,并不理会他的逐客,“你不喜欢我吗,不想要和我同床麽?”
她不害羞麽!天宁低了头,心里扑通通地跳。他不知道她,受到过何种屈辱,也不知道她,已然不在乎了一己荣辱。
“可是……”他没资格的,除了主子的不许,另外就是他,他的身份太卑微。或许,他是密情局的得力属下,能力过人,该是高人一等,他来岐山给沈应雪做属下也不过是一个间谍的身份,但,他因为来了岐山,已经没了资本喜欢她了。
她不可能会喜欢如同他这样的人的!她最痛恨岐山的人,痛恨滥杀无辜的人,而自己曾经,为了取得润英的信任,犯下了许多不可饶恕的罪——
“六个月的考验,你很优秀。”润英的夸赞还在耳边,天宁却无法将头脑中的那份记忆抹去。
他与润英手下的相处自然是愉快的,尤其是追蓝本就欣赏天宁的自身气质。而接下来的杀人考验,天宁面对着对面三百多个鲜活的生命,站定。
“你和追雪一起出手,一炷香之内杀掉所有的人,就算你通过了考验。”
说着,追雪站在了和天宁一个位置的地方,目光微冷。
而不允许他有过多的时间考虑和犹豫,感受到追雪要出手了,天宁便率先亮了剑,面色仍旧冰冷,只有心在颤抖着不肯停歇。
——他杀过许多的人,她不会喜欢自己的。这么想着,天宁的目光变得痛苦。
“我好冷,抱抱我……”她恳求着,目光充满痛苦。
他又如何受得了她的恳求,于是脱了鞋子上床去:“你盖好被子,我在外面抱着你,就会不太冷了。”虽然说,他没资格喜欢她,但是,但是他知道她不比自己好多少。被逼无奈,她吃过许多苦。
“你抱着我,才不冷……”她拒绝。
天宁无语,愣了好久,看她掀开被子,只穿了里衣,虽然没有可欣赏的身材和娇美的皮肤,却,他本就在意她,他受不了她这样冷着不盖被子。
“可是,我……”他不能够违抗主子的意思啊。
“我本就卑微,不值一钱……”她自嘲,流了眼泪。
海辰看着他又抱着她,双手攥紧,愤恨地盯着他俩,他知道这是徐少华故意,故意地这样做,呵,她摆出一副害怕被人碰的样子,装蒜!
第二天,海辰冷漠着出现在天宁面前,不说话。
“主子,恕罪!”他跪下,面色难看。
“我恨我不能,杀了你。”嫉妒得要死,却依旧保持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话语,狠毒至极。
“主子,她浑身都”
“我比你知道。”他是一个大夫,能不知道吗?他只是知道她不喜欢被人触碰,所以不曾用自己的身体给她取暖而已。却想不到,呵,她这个骗子。
“主子你不要伤害她!”海辰往前走要进去的时候,天宁跪着转过身去恳求。
他的双手又攥紧,嘴角扬起笑容:“我不会舍得。”他算是终于知道了,天宁每每提及的“她”,可不就是她。
原来,她一直都这样风流,勾得多少人对她倾心!
而不出意外,被嫉妒充斥了头脑的他,不会有多冷静。
“呵……”她强迫自己笑,却做不到。
“你怎么不喊疼了!”他冷冷,此刻他的手,按压在她的左肩处,那里的衣服被扯掉,他的手直接触摸到她的皮肤,“也不说别碰我了,嗯?”
“你在嫉妒吗?”她问道,呻吟不止。
“嫉妒,你这么以为也好。”
而他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是爱,才嫉妒。因为许诺辰不会这样待她的,许诺辰不会这样折磨她,如果他变回了许诺辰,也就代表着他会为了自己而死。
“我只是想要告诉你……”她断断续续地说,“我什么都不怕了……”她怕失去生命吗,不怕,她怕面对羞辱吗,不怕了,她怕的,仅仅是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谢谢你,给我羞辱和苦痛……”我不知道那份羞耻对一个女孩来说应当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我已经没资格谈及,“我也没有骗过你,你知道,第一次有人抚摸我……”是那一次你允许了的,“特别,羞耻!”
他的手略有颤抖,没有再去用力按压她的肩膀。
“而我现在,没有能力再去保护我自己……”我需要你帮助我,在某些方面我不得不对你言听计从,“我便不要那些保护了……”
好像每次,都是他错?
“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一个不知羞耻的人……”她怎么去解释呢,又怎么求别人不要去揭她的伤疤呢,“我也没资格,要求你不要揭我的痛处……”
“对不起!”他放开自己的手,看她的脸上尽是嘲讽。
“呵……”她没有去把衣服穿好,“海辰,你不要想和诺辰一样了,你从哪方面都比不上他!”
他怎么会变这样了,变了性格,变了风格,不分青红皂白,没有沉着冷静,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凶残的人而已。
“我本来就是他!”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他不是他,甚至他没想过要变成他、那个他对她那么好,她有什么资格得到他的好?
“好痛……”她拒绝和他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只知道浑身都痛。若是诺辰在,他不会放任自己如何疼痛却坐视不理。
“吃药。”他拿出药来,面色都是冷冷。
“海辰,如果你可怜我,只帮我对付他们就够了,不需要对我好。”她侧过头去,不接受——她是在赌气吗,她不知道是不是,她只知道面对这个残暴的人,她不喜欢,不想接受他这样的施舍。
“徐少华!”他吼道,手在半空停住。
“干嘛?”她无辜地问道。
这样演戏,惹得他烦躁不已:“吃药!”他一把拉起她的手,使劲握住,带给她断骨的痛。
于是她痛得站不稳,身子向下蹲去,另一只手想要去把他的手拿开,却也用不上力。
“主子!”天宁终于出现,他跪着蹭进来,心疼不已,“主子,是属下错了,求您不要这样对她!”
她看到天宁如此,眼神又痛苦起来:“骗子……”他们都是一伙的,与当年许诺辰和筑瑶有何区别。
“主子,属下知错了!”他磕头,面带苦痛,“是属下失控了,并不怪她啊!”
他在为她求情。海辰的冰冷更甚,不说话只是加大了力气。
她闭紧眼睛,咬紧嘴唇,不肯呻吟出声,也把另外的手抽回,紧紧攥着,任由他把自己另外那只手握得痛到没有知觉。
“你呢,你不求我放过你?”他看向她,尽管她脸色惨白,却没有一点求饶的意思。
她只顾着使劲忍住疼痛,并不理会他所谓的“求饶”:“你会杀了我吗,不会。”她分析,“大不了,废了我这只手。”看着右手的血染红了纱布,她扬起嘲讽,“或者,你用沈应雪对我的方法,折磨我。”
“我怎么看你像是一个无赖?”他恨恨。
她无赖吗。也许吧。她只知道,一切好与不好,她都没资格和精力去计较。
“主子,她是您心疼着的丫头啊,您怎么舍得这样对她?”天宁快哭了,“丫头,你说句软话啊,你不痛我都痛!”
“丫头……”她喃喃,“天宁,许诺辰死了,你知道吗?”
从前,她只会说他再不会回来了,而不知何时,她认为他死了,死得彻底。
“你在胡说什么,他就在这里,他是我的主子!”天宁的话,似乎从来没这么多过。
“回吧,再停留会被发现的。”她拒绝讨论这个问题,目光看向海辰。
“我当你是在求饶。”他终于放开了她,发现自己的手染满她的血。
她的手这时候无力地垂落,痛到像是傻了一样,但,她没有痛昏过去,这说明她的耐痛能力有所提升了,于是她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微笑,虽然,觉得恶心和痛不欲生。
……对她的笑,他俩都表示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