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她说过，最怕见到他满身鲜血的样子
“手机，打电话。”男人声音平静的说。
手机？
手机呢？她的手机在哪里？
刚才一番挣扎中，她的手机早已经掉到地板上去了。
她的手撑着他的肩，想要把他推开，下去拣手机，冷浩辰已经把自己的从口袋里摸了出来。
他嗓音淡淡的，跟平常无异，只不过低了几度，显得没那么清晰，“我没事，你不用抖。”
他记得她曾经说过，最怕见到他满身鲜血的样子。
秦浅看着他给手机解锁，另一只手从她的身体一侧伸过去，她略有迟钝的思维还没反应过来他想干什么，唯一的台灯就灭了。
她有些呆呆的问道：“你关灯做什么？”
借着手机的光线，还能勉强看到他的脸，却已经无法看清楚了，很快听到他朝手机那边吩咐，“何峰，过来接我。”
秦浅连忙道：“叫救护车。”
“不用了，没有多严重。”刚才随便说了一个死字，好像吓到她了，冷浩辰收回撑在她身侧的手臂，站直了身体，用手机的光亮照着地面，似乎想要弯腰去拣什么，刚一低头身体便晃了一下，手轻按在桌沿上，语调淡淡的嘱咐，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气势，“你鞋子丢在了桌子底下，我让人来收拾地上的碎片，收拾好了你再下来。”
秦浅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脑子里的那片空白好似还没被填满，她声音颤而低，“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
说完，他借着手机的光线，让开那些碎瓷片，往门外走去，“我会让何峰明天早上把小五和向远接回来，你不用担心。”
拉开书房的门，走廊的灯光一下照进来。
秦浅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身形不是很稳。
把台灯重新拧开，又胡乱的把差点被他拔下来的衣服重新穿好，扣上扣子，然后手扶着桌面，踩着椅子，越过那些瓷片跳到了地面，光着脚追了上去。
在楼梯口的地方从后面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我陪你一起去医院。”
男人没说话，也没有侧身看她，只是动作弧度不大的将她的手拨开，仍是那样淡淡的两个字，“不用。”
他力度不算大，但秦浅还是怔住了，走廊莹白的光线在夜晚显得有些清冷，落在男人的侧脸上，看上去像是凝了一层霜，平添了几分冰寒。
这一次，秦浅没再伸手，只是低着头，几度张口，才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冷浩辰没说话，直接迈到了下一个台阶，往下走。
“你不用说对不起，”他突然停住，隔在两米的距离冷冷开腔，“你用花瓶砸我，无非是因为我要强行侵犯你。”
冷浩辰手扶着楼梯的扶手，低低沉沉的嗓音仿佛带着些自嘲的笑意，“不过很遗憾，你的花瓶没有砸死我，你想跟我结束，就没可能了。”
秦浅低着头站在原地，他继续往下走，她也没有再跟上去。
何峰接到电话后还以为是冷浩辰晚上要出去办事，直到冷浩辰没等他下车开门就一言不发的上了车，坐上后座，冷漠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他心下好奇，下意识朝后视镜看去，一点没设防的看见男人的脸上流着血。
吓得手一抖，“冷……冷先生，你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