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入陷阱
“今天的会议到此为止,有什么疑问,整理成报告交上来。”储振辛淡漠的整理好会议材料,径直站起身,“散会。”
座无虚席的会议室安安静静的散去,储振辛双手环胸,神情冷漠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面无表情的把玩着手机,缓缓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今早收到一封奇怪的信息,倒是的确勾起了他的兴趣。
“想要知道常嘉欣之前的事情,下午三点,水设人家。”来电显示是利用软件发送的信息,储振辛也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挖掘着背后的主谋。
既然对方想玩神秘,他若是不给面子,岂不是不太好?冰冷的面容闪过一丝嘲讽,旋即将手机插ru口袋,拨通秘书部的电话:“将今天下午的会议全部推迟。”
他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些什么妖魔鬼怪在作祟!
不多不少,储振辛正好踩着点不疾不徐的抵达对方约好的地点。
却是发现包厢内空无一人。拧紧眉头闪过一丝可疑,便寻着靠外的坐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轻啜着茶水,一边等候着神秘人的大驾光临。
寂静的包厢内,仅有储振辛手腕上的表走动发出的“嘀嗒嘀嗒”的声响,隐忍着不耐等候了十分钟左右,储振辛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拔腿朝外走去。
突然,他头脑一片晕眩,猛然回身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那杯茶水,大脑一片昏沉,很快便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深沉的黑暗。
隐隐间,他似乎嗅到一阵香气,有些陌生又似乎有些熟悉。
布置精美奢华的总统套房内,光裸着男人的身影躺在洁白的床单之上,喉间缓缓溢出一丝呻qin。储振辛揉着抽痛的额角,颇为难受的坐起身。
入眼陌生的环境顿时令他的眼神一厉,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衣物被人全部退去,甚至还有些诡异的红点,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隐隐还有些反胃的冲动。
“该死——”他哑声低咒一声,竟然猝不及防之下中了别人的算计,照眼下的情况来看,恐怕对方是拍了些****之类的,不过要是妄图通过这样的手段,来使储氏妥协,那对方可就打错算盘!
隐忍着反胃的冲动,储振辛从地上的衣物掏出手机,沉着脸拨打给秘书:“现在立即送一套衣服到酒店来。”他在床头看到了酒店的名片,将地址报给秘书之后,不顾光裸着的身躯,大步走向浴室。
温馨舒适的客厅内,充斥着抑郁的风情,宽大的沙发上缩着单薄瘦小的身体。常嘉欣颇为不适的睁开眼,良久才回过神来,不顾没有穿鞋,立即冲向卧室,旋即有些失落的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
储振辛竟然一晚都没有回来!
常嘉欣抿紧唇瓣,况且昨晚打电话的时候,似乎是个女人接听的电话,对方口口声声说“振辛在洗澡”,若不是亲密的关系,恐怕也打不到那种地步。
她苦笑一声,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傻了,自己究竟在等什么,或许说,究竟在期待些什么?
就在她站着发呆的时候,突然紧闭着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夜未归的储振辛穿着整齐的大步从外面走入。
常嘉欣敏锐的察觉到男人身上的衣服换了崭新的一套,但究竟要做些什么才会换一套衣服,她不免有些胡思乱想,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昨晚去哪里了?”
她猛地捂住嘴巴,这咄咄逼人的话语就好似妻子正在盘问彻夜未归的丈夫的语气,但下一秒储振辛的回答却是让她整个人恍如雷击:“公司有事,我在忙公事。”
他在说谎!常嘉欣紧张的双手颤抖,却见储振辛面容阴冷的轻撇了她一眼:“况且,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宽了吗?我们之间也不过是契约关系。”
语罢,便是冷着脸转身上楼,徒留下常嘉欣形单影只的伫立在楼下,满眼苦涩。
常嘉欣垂下自己的眼睫,的确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妄图插手储振辛的事情,莫不是自己被他护过两次,真的便是把自己当做名正言顺的储家少奶奶?
明明早就应该看清事实,可是嘴里的滋味,为什么就是越发的苦涩?
常嘉欣看了眼桌子上已经冷掉的早饭,心情颓丧的欲将早饭倒入垃圾桶,却看见穿着睡袍,头发湿淋淋的储振辛面无表情的从楼上下来,径直端起冰冷的粥灌入腹中。
常嘉欣来不及阻止,只能怔然的看着储振辛的侧脸,莫名觉得他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
“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常嘉欣慌乱的低下头,糯声道:“没关系。”纤细的眉头轻轻拧起,似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恩。”储振辛冷着脸应了一声,旋即察觉头顶上贴着柔软温热的手背,抬眸便是看见小女人略带担忧的表情:“你发烧了?”
掌心下的温度略微有些超高,常嘉欣看着男人湿淋淋的头发,冰冷的水珠顺着脖侧滑落到衣袍,看得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哪有人大清早上用冷水洗澡的?”
“没事。”储振辛放下手中的碗,站起身想要去书房办公,却是察觉到手腕被一股倔强的力道紧紧拉住,常嘉欣双眼坚定的看着垂下眼眸定定瞧着她的储振辛,抿抿唇瓣,坚持开口:
“生病就得好好休息!”话语中没有丝毫可以转圜的余地。
储振辛的房间与他的为人一样,冰冷与疏离感扑面而来,更是清一色的深灰色,里面仅有简易的木床和烤瓷的电脑桌,钢化玻璃的茶几折射出隐隐的光线,常嘉欣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眼光瞬间投入屋内,趋退一丝阴寒。
扭头看向静静坐在床上不发一言的男人:“刚才的粥已经凉了,我去给你煮点热得,还有这体温计先量着。”
她为男人轻轻捻了捻被角,将体温计夹在他的腋下。余光瞥见储振辛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脸上顿时闪过一丝慌乱:“那你先呆在这,有事喊我。”
储振辛微眯着眼打量着女人狼狈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好似常嘉欣一直在避免与他视线对视或者肢体接触?
心中闪过一丝不快,储振辛脑中倏尔闪过昨晚发生的一切,眸中的冷光与凶意闪闪烁烁,眸中溢满阴狠和嘲讽,旋即便拿过一旁的电脑,将近日较为紧急的事情转接给公司。
常嘉欣正在厨房熬粥的时候,门外倏尔响起了急促敲门声,她赶紧将火熄小,小跑着赶去开门,却是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是你?”
谷雪猛地推kai房门,宛如进入了自己家中:“开个门都这么慢,你估摸着也就只能在振辛身边当个保姆!”
常嘉欣深深呼吸一口,握紧双拳,略微挺直腰杆:“你来家里有什么事情?”
谷雪不屑的上下瞥了她一眼,径直忽视了她的话语,拎着甜点袅袅娜娜的登上二楼:“振辛,我给你带了吃得。”
但还没有走到门口,储振辛冰冷无情的话语从屋内便远远传来:“出去!”
谷雪委屈的撇撇嘴:“人家可是特意来看你的,干妈刚刚知道你生病,正好我过来,才托我看看你现在怎么样?”
“无事,不用你操心。”储振辛抬眸看到了站在谷雪身后的常嘉欣,微微颔首,“嘉欣会照顾我。”
不顾谷雪陡然转变的脸色,储振辛略带湿润的碎发垂在眼前,反而褪去了平日里居高临下的高冷,增添了一抹慵懒:“粥煮好了?”
“我现在去端给你。”常嘉欣看了眼气得脸颊通红的谷雪,压下心头的喜悦,赶忙着盛出软濡的粥,小心翼翼的递给他:“小心烫!”
谷雪突然大力从一旁伸手:“我来喂振辛!”却不知道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是意外,那碗粥竟是被完全打翻,刚刚煮好的滚烫热粥全部被打翻在常嘉欣的手腕之上,顿时泛起了一大片吓人的红晕。
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精致的瓷碗摔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响,谷雪赶忙掏出手帕擦拭着常嘉欣烫伤的部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眼泪都快出来了,粗糙的手帕按压被烫伤的地方顿时又掀起深入血肉的刺痛,突然一双大掌猛地拨开谷雪的手帕,拉着常嘉欣直奔洗手间,将那烫得红肿的手腕放在冰冷的凉水下冲洗。
常嘉欣双眸含泪,透过朦胧水汽看着储振辛不甚清晰的立体五官,突然感觉被烫的近乎撕裂的手腕也没有这么痛苦,储振辛打量着红肿未褪,反而有些肿起的手腕,眉头拧紧:“需要上药,正好医药箱里有烫伤膏。”
活动一下手指,只是轻微的抽动便是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十指连心,这手上的痛苦要比身体其他部位的痛楚要更加放大,连愈合速度也更加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