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赔三千万
“好、好巧。”方佳怡干笑着对齐霄说道。
齐霄一脸的从容温和,若无其事的点点头,然后问道,“你们快吃完了吧?”
齐霄今晚来这儿是约朋友一起过来吃饭的,不曾想这家餐厅生意火爆,客满为患,看见靠窗的位置的客人快吃完了,走到近处才发现这桌坐着的人正是冷凝和方佳怡,特正好听见了方佳怡嘴里的“霄哥哥”。
“呃……”方佳怡沉吟片刻,然后红着脸点头如小鸡啄米,“已经吃完了。”
说完之后也不管冷凝是不是真的吃饱了,拉起她便以光速消失在齐霄面前。
晚风轻轻地吹。
可是,方佳怡那张小脸就是一刻也不消停的发红发烫。
“小凝,你摸摸我的额头,我是不是发烧啦,好烫啊。”
冷凝一脸漆黑,幽怨的看向方佳怡,“你不是发烧,你是在发sao。”
“喂,干嘛这样说人家?”方佳怡一脸的不乐意。
“我说的有错吗?”冷凝反问。
方佳怡,“……”
方佳怡张着嘴,话还没说出来冷凝的手机便响了。
她一看是冷建国打来的便急忙接了电话。
电话里冷建国说让冷凝快点回家,说是香夫人出事了。
冷凝挂断电话之后草草与方佳怡解释了一番便撒腿去马路边拦计程车,方佳怡在她身后大喊大叫,她没怎么听清楚,所以也没太理会。
冷凝赶到家中,“爸,我妈怎么了?”她一边问一边冲向主卧。
冷凝一推门,展现在她眼前的便是这样一幅画面,香夫人的头包的跟阿拉伯男丁似的,躺在床上痛并呻、吟着,而冷建国则在床边端茶倒水、嘘寒问暖。
“妈,您的头是怎么回事?”
香夫人稍稍扭头看向冷凝,当下十分委屈的撇起嘴巴,跟个小孩儿似的,“小凝,你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变成没妈的孤儿了。”
冷建国在旁边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别瞎说,她怎么能成孤儿呢?不还有我呢吗?”
这都什么时候还贫?
冷凝捏了捏疼痛的眉心,拉了把椅子坐过去。
“您倒是跟我说说,您这脑袋是让谁给cei(四声)了?”
“那个臭三八,别让我……”香夫人一激动又牵扯了伤口,顿时吃痛的“哎呦”一声。
“您悠着点,那么激动干什么呀,慢慢说。”冷凝连忙说道。
香夫人在冷家就是女王,没人敢惹她。
所谓人外有人,香夫人今儿算是遇见个比她还有狠的角儿,据她说还是个贵妇。
“你说她,拉着个破狗上街,她站在马路边和人聊天,狗跑了那是她自己没看好,干嘛怪我的电动车没长眼啊,再说了,我的电动车本来就没长眼……”
香夫人咋咋呼呼的解释半天,冷凝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
原本香夫人是骑着电动车照例去市场上买菜,结果骑着骑着不知道就从什么地方冲出来一只狗,她刹车不及时就把狗给撞了。
本以为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结果狗主人不依不饶还硬是要带着香夫人去警局。
最后两个人争执起来,香夫人就被对方打伤了头。
“她以为她是哪根葱啊,让我去警局我就去警局?简直太可笑了,照这么说,那只狗要是不治身亡了我还得给它偿命是怎么着?”
冷凝静静地听着,然后不咸不淡的问了句,“妈,先别管人家怎么说,您当时给人家道歉了吗?那狗到底被你撞成什么样啊?”
香夫人突然眼神变得闪烁不定,支支吾吾地,说,“道、道歉了,那狗……那狗也没啥事儿。”说完,香夫人的气焰变小了,心虚的摆弄手指不去看任何人。
“您有对方的电话吗?”冷凝问香夫人道。
“要电话干嘛?”
“我打个电话过去,替您道个歉,别说是人家养的宠物狗,就是撞了一只流浪狗,您也不能不负责任啊。”
香夫人一听冷凝这么说,顿时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掀掉头上裹着的厚厚的绷带,横眉竖眼的气焰十分高涨,“道歉?咱么凭什么给她道歉?”
冷凝和冷建国一时都看愣了。
“干嘛都这样看着我?”
“妈,您也没受伤啊,这不好好的吗?”
香夫人,“……”
后来才知道,香夫人被人打伤是假,撞了别人的狗又把对方打伤才是真。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一大早,冷凝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去看望受害狗和受害人。
“叮咚。”冷凝站在铁栅栏外,按响了墙壁上的门铃。
话说这家人海真是有钱,竟能在东郊买得起这么高档的别墅。
东郊这个地段靠山面水,景色宜人,交通又便利,寸土寸金,就连草地上的一块石头都大有来头。
能在这儿买的起别墅的人可不是一般的显贵。
冷凝手上提着的东西沉重,她的心比东西还沉重。
“真不知道老妈到底惹了什么人,唉……”
“啪嗒。”一声,门自动开了。
冷凝推门而入,顺着大路一直往前走,穿过茂密的梧桐树,出现在她眼前的则是一座白色的洋房别墅,格调高端,像是一座城堡。
可那座房子就像是蜃楼一般,只可远观,难以企及,不过好在它的的确确是真实的。
冷凝最后看了一下手表,她从正门真正走到房前,足足用了二十八分钟,她的手都快累断了。
冷凝轻轻地推开面前的门,入眼的是宽敞气派的客厅,不过她现在没心情观察别人的房子具体都长成什么样,她只想尽快看到狗主人,然后道歉走人。
“有人吗?”冷凝站在客厅里压低了声音喊了一句,似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你走的太慢了。”声音自高处传来。
冷凝抬头,看见二楼的走廊旁正站着个人,这人居然是欧阳景瑞。
原来香夫人撞的狗是欧阳家的,而那个被打伤的贵妇就是欧阳景瑞的姑妈,不过她今天刚好没在家。
冷凝吃惊地仰头看着他,一时间百感交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欧阳景瑞一边从二楼走下来一边说,“你这大包小包的提着东西来我家是为了什么事啊?”
他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那个……这里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冷凝恭恭敬敬地说道。
欧阳景瑞一听这话,嘴角邪魅上扬,“哎呦,我没听错吧,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冷凝干笑,“当然,这屋子里除了你我又没有别人。”
“那好,先把东西放下吧,你坐那儿,咱们好好聊聊。”欧阳景瑞说道,声音不冷不热,又有点阴阳怪气的,听的人心里怪害怕的。
冷凝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了。
她乖乖的坐下来,说起话来特别的客气,“欧阳总裁,我今天来是特地过来跟您道歉的,昨天我妈骑电动车撞伤了您家的狗,实在是对不起啊。”
欧阳景瑞在她对面坐下来,双腿优雅的交叠在一起,眼神戏谑又桀骜。
他漫不经心的伸手倒茶,“你可能不知道,那条狗可不是一般的狗,它曾经可是一条军犬,战功赫赫。”
冷凝听的后脊背发冷,低头搓着手指问道,“那……那我们家到底要赔多少钱?”
“嗯……起码三千万吧。”
“三千万?”冷凝抬头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欧阳景瑞,突然站起身来,四处寻找什么东西。
“你要找什么?”欧阳景瑞疑惑地在她身后问道。
“你们家厨房在哪儿?”
欧阳景瑞指了指冷凝的右后方。
冷凝转身立马冲进去,又很快冲出来,手里拿着把锃亮的菜刀站在欧阳景瑞面前。
欧阳景瑞总是见过世面的人,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虎的女人。
他下意识地吸了口凉气,煞气被冷凝杀了大半,怔怔的看着她手中的那把菜刀。
冷凝不等欧阳景瑞开口,便将菜刀抵在了欧阳景瑞的脖子上。
“给你,杀了我算了,我没有三千万,但是我的命肯定不止三千万……”冷凝大义凛然的说道。
欧阳景瑞阴冷且嫌弃的看着她,然后“叮”的一声往刀身上敲了一下,说,“把刀拿开,我没有说真的让你赔三千万。”
冷凝将刀放在茶几上,用重新坐回了沙发里,闭口不言。
欧阳景瑞喝了口茶压压惊,说,“撞伤狗的事情该怎么赔付,我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
“你跟我来。”
冷凝跟着欧阳景瑞上了二楼。
他们在某扇门外站定,然后欧阳景瑞轻轻地敲了几下门。
“进来。”
欧阳景瑞应声推门。
这是一间装修的古香古色的房间,一水的实木家具,屋内摆着金丝镂空嵌宝石的香炉,里面有丝丝缕缕的青烟溢出来。
“爷爷,有个朋友想见您。”欧阳景瑞说道。
冷凝看向正坐在椅子里喝茶看出的老者,他穿着一身玄色的唐装,姿态威仪,头发花白,脸上的褶皱沟壑很深,只是当他扭过头来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锐利无比,仿佛任何鬼祟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让你诚惶诚恐,不敢在他面前有一句虚言妄语。
此时,一只大狗正匍匐在他的脚下,于阳光正浓处打盹。
“爷爷,我叫冷凝,我今天过来是为了向您道歉的!”冷凝上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