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告白？
Viola和hotch落座在正对着钢琴的座位上，而Lucas根本没准备坐下, 站在离钢琴几步远的地方, 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hotch看着amelia坐在了钢琴凳上，那专注的神情和拉大提琴的Viola像极了, 这是他本能的直觉。
他觉得，这位女士对钢琴也绝对不是她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业余水准，只是所谓的爱好。
演奏的曲目是hotch从来都没有听过的，节奏有些快, 但却不是快，而是激烈。他看见amelia行云流水般的动作, 钢琴的88个琴键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是, 他并不喜欢这首曲子。
他确实并不懂古典乐, 但是他有着很敏锐的感官。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曲子, 不了解是否这首曲子原本就是这样的, 但是就amelia演奏出的感觉，太压抑了, 沉重到让人觉得难受的地步。
和Viola弹奏的大提琴曲风格差得太多太多了。
他心中已经有些不适应了, 但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hotch转头看向Viola, 像看看她是什么样的反应，没想到这一看却被吓了一跳。
身边的黑发女人满面泪水, 止都止不住, 表情有些不对劲。
他有些担心地轻轻碰了她一下, 换来Viola的一抖, 她有些呆滞地转过头看他，似乎都没意识到自己哭成了什么样子。
“没事吧？”他递过去了纸巾。
Viola接过，却没有用，只是对他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了amelia，异常专注。
一曲终了，Lucas在一旁激动地拍手，店里的其他顾客表情都有些复杂，附和着拍了两下。
amelia从钢琴凳上站起来，向店里的客人行了一礼，抬眼看见Viola哭成那个样子，也有些被吓到了。
“怎么了？”她快步走过来。
“不，没事，只是……”Viola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自己的心情。
她对音乐的敏感度非常高，这是天生的。什么样的曲子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演绎，应该表达出什么样的感情，只要她想她都能演奏出来，这也是她小时候被称作天才的原因之一。故而，她对于演奏者表达出的东西总是异常的了解，也很容易沉溺其中。
amelia的第一印象是个温柔的人，说话细声细气，笑容就像是冬日的暖阳，Viola便以为她的音乐就像她的人一样。
但是，太不一样了，简直就像是两个人一样。
如果比喻起来，并不是像狂风暴雨，而是如同连续下了好几个月的小雨一样，阴郁而压抑，让她喘不过气来。
那是阴暗的，是充斥着恐怖气氛的，amelia就像是一位被这荆棘困扎着不得动弹的人鱼，嘶哑地高唱着绝望的歌谣。
听着这样的曲子，Viola丝毫感受不到音乐的美好，只能想起以前痛苦的回忆。
“我的音乐……是不是太令人难受了？”amelia表情有些低落，她知道自己问题所在。
她钟爱这样的演绎方法和感情，激烈而沉郁，就像是一艘支离破碎的帆船在破涛汹涌的大海上航行，随时都有沉船的危险。
但是，目前为止除了Lucas以外，很少有人喜欢这样的曲子。
Viola心情已经平复了几分，她对amelia摇了摇头：“不，女士，你的演奏非常出彩。”
她没有直接回答amelia的问题，别人特地演奏了一曲，技术娴熟，感情充沛，她没有道理说出不喜欢的话。
而且，演奏得非常出彩这句话可没有说错。
但这样的曲子真的并不适合她。
她甚至开始怀疑起来Lucas是否有想表面那样对amelia那么好，amelia是否在什么地方受了委屈。
不然，是怎么演奏出这样的曲子的？
“自然是出彩的，”Lucas在这时候插嘴了，“amelia，你的钢琴是最好的。”
“别捣乱。”amelia对于自己丈夫的盲目崇拜简直无奈极了。
“这不是捣乱！”Lucas瞪大了眼睛，开始了赞美妻子的长篇大论。
一对夫妻一旦陷入两人世界，基本别人就插不上嘴了。
hotch看着心情明显有些低落的Viola，轻声问道：“吃蛋糕吗？”
“恩？”Viola先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吃！”她小幅度地点了点头。
hotch起身去柜台出买了杯拿铁咖啡和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放在了Viola的跟前。
看见有吃的她总算精神了一些，切了一小块蛋糕塞进嘴里，甜而不腻慕斯融化在她的嘴里，让她心情好了几分。
hotch看着笑容一点点回到她的脸上，心里也放松了一些。
他有些想要嘲笑自己紧张的心情，Viola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还会为了这么点事情一惊一乍。
果然，他是上心了。
她捧着咖啡喝了一口，询问道：“你不买点吗？”
hotch摇了摇头，回答道：“不饿。”
Viola手边的蛋糕快吃完了，一旁的Powell夫妇才从两人世界里脱离出来。
“抱歉啊，一时之间把你们忘了。”amelia有些抱歉地说道。
“没事，”Viola笑着说道，“买了块蛋糕吃。”
“只买了一块吗？”amelia疑惑地看着两人。
“我比较喜欢甜食，”Viola解释道，“他还好。”
“哼嗯……”amelia意味深长地盯着hotch看。
她自然知道丈夫的甜品店基本天天人满为患，平时就不用说了，周末的时候一直是大排长龙的，今天只是一个特殊情况。
特地过来了，却又不吃，看上去真的是对甜品没多大兴趣。
这样的人在明知道会排队的情况下还肯过来……
原来是双方都有意啊，她笑眯眯地想到。
hotch被她看得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转向了吃完蛋糕的Viola。
“要买点带回去吗？”他觉得店里的人越来越多了，已经要有排队的趋势了。
“啊，恩，我去买点，你等等我。”Viola被他提醒到了，连忙趁着还没排起长龙之前去买蛋糕了。
Viola非常和amelia的眼缘，于是她想推这两位一把。
“她特别好，不是吗？”她冷不丁地询问道。
hotch楞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想一定有很多人喜欢她，”amelia继续说道，“恋爱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不分年龄的。”
他听着这话，有了一种扶额的冲动，又是一个以为他们两个人年龄差很大的人。
“……事实上，她比我小了四岁。”hotch冷静地解释道。
amelia面上的表情僵住了，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这么一停住，Viola已经选好蛋糕在付钱了。
“咳……总之，不行动就没有结果啊，”amelia对他眨了眨眼睛，“你说对吗？”
Viola回来了，她感觉两个人之前似乎有些尴尬。
“怎么了？”她疑惑地问道。
“没事，”amelia准备打哈哈过去，“下次再来呀。”
“当然，Friandise的蛋糕一直非常美味。”Viola赞叹道。
Lucas听到称赞倒没什么反应，反而是amelia听见有人夸自己丈夫的店异常开心。
amelia笑着送走了Viola和hotch。
已经快接近五点了，现在是秋天，日照时间正在渐渐变短，太阳已经有了要下落的趋势。
两个人慢悠悠地走回商场，路上聊着天。
“Powell夫人的钢琴弹得真的很好，”Viola感叹道，“但是听起来实在有些难受了。”
事实上，她是有些奇怪的，像amelia那样出色的钢琴技巧，加上这么激烈的情感表现，放在现在的音乐界也完全可以占据一席之地。
然而，她却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到了amelia那样的年纪，还毫无名声，可以说是相当不合理的事情了。
“非常出色吗？”hotch对于这一类的事情就一窍不通了。
Viola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称她为大师都不为过了。”
“她处理轻重以及对于节奏的掌控非常棒，有些地方的踏板也加得恰当好处，”Viola解释道，“而且我从来都没听过那首曲子，应该不是即兴的就是自己作的。”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amelia都绝对称得上是个钢琴家，且是异常优秀出彩的。
“可惜，她走的路子并不是我所欣赏的。”遇到了一位出色的钢琴家却不合她的胃口，她脸上满是遗憾。
“确实与你不同。”hotch接了一句。
“恩？”Viola有些没明白。
“我是说，和你的大提琴不一样。”他浅浅地笑了笑，解释道。
Viola觉得自己的脸又开始热了。
夕阳下的男人看起来不甚真实，眉目柔和得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Viola开始想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
两人离得很近，仿佛呼吸都混杂在了一起。她一抬头能看见男人的眼睛，他的瞳孔是棕色的，被夕阳照得浅极了，理应看上去无神，现在却充斥着柔和的神色。
“你的音乐带着温柔和希望，”他轻而浅地说道，“就和你一样。”
扑通、扑通、扑通。
Viola能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她觉得一股热流从脖子根一直烧到了耳后，她一定是幻听了。
“Viola，I……”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就像是一根针，戳爆了已经鼓到了极限的气球。
hotch闭了闭眼睛，掏出手机一看，是JJ。
他发誓，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掐断JJ的来电。
Viola脸上的红晕也瞬间褪去了，幸好夕阳照着，面前的人也看不清楚。
“喂，JJ？”他才说了几句话，面前Viola的手机也响了。
她拿出手机一看，garcia。
两人皆是有些没脾气，开始和电话那头的人交流。
挂了电话，Viola无奈地说道：“又有案子了。”
“我先回家把买的东西都放一下，你直接去Bau吧。”她说道。
hotch点了点头，两人加快步伐走回了商场。
Viola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把蛋糕放在了副驾驶位子上，然后坐了进去。
hotch与她挥手道别，却没想到她突然摇下了车窗，探出了半个脑袋。
“你刚刚想说的，下一次若是有机会，我想我愿意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