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齐南郭(1 / 1)

这一刻,可谓是扬眉吐气。

平日里,秃头官员只是一个九品芝麻官,排在百官的末尾,是显得那般平平无奇。

可是今天,他的一番谏言,竟然得到了秦王陛下的认可,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好!”

“好啊!”

子婴站起身来,重新意气风发。

“得此爱卿,寡人何求?”

秃头官员的话让子婴备受鼓舞,子婴心中的希望之火再次被点燃起来。

此刻,子婴心海波涛翻滚,内心活动达到了顶峰。

只要能够稳住刘邦,别说金银珠宝,就算是将国库给我掏空也无所谓!

美人嘛,寡人不在乎!

寡人爱美人,但是寡人更爱江山!

只要章邯将军那里打赢了,就可以班师回朝,到时候,还不随随便便剿灭刘季小贼?

到那时,金银珠宝原封不动,还是归我,美人···美人就算了!

“你看看你们,尸位素餐,再看看这位,简直是姜尚在世,李斯犹存啊!”

子婴经常将自己同始皇帝相标榜,在子婴的心里,始皇帝乃是一代明君,千古一帝。

始皇帝一统六合,横扫八荒,字同书,车同轨,做出的功绩足以载入史册,千秋万代。

自从登基的这些天来,子婴每日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寝食难安。

一国的气运压在子婴的单薄的脊骨之上,都喘不过来气。

在这种强大的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压力之下,子婴虽年纪轻轻,体力却是日况俱下。

不仅是国事,就连家事,房事,也都时刻困扰着子婴。

每次和嫔妃进行房事,几分钟便草草了事。

陛下,龙体欠安啊!

每次妃子说这样的话,虽然是关心,但是子婴心里还是会油然而生一股深深的自卑。

他乃是一国之君,哪怕是五秒真男人,那些妃子也不敢多言。

只是不怕别人说闲话,就怕自己认怂啊!

不举?

阳痿?

肾虚?

别说一日三餐都有上等的人参,鹿茸,就算是各种奇珍异草,山珍海味,也是无济于事啊!

唯一的疗效,就是经常流鼻血。

这补的都阳气泄露了,还是虚有其表。

子婴知道,他这不是身体上的病,而是心病。

国家的局势一日不稳,子婴便是一日不得安宁。

子婴可不想成为亡国之君,在史书之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哈哈哈哈,爱卿,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子婴如获至宝的炙热目光,秃头官员知道,这一次毛遂自荐,他赌对了!

“陛下,微臣齐南郭。”

“好啊,赏,当赏!”

“现在形势危急,需要的便是你这样力挽狂澜,扶大厦于将倾的人才!”

“我封你为大夫,赏黄金万两!”

“谢,陛下,臣定当为不负使命,为国尽忠···”

“陛下,臣有事齐奏!”

“陛下,臣有一良策!”

“······”

“哈哈哈哈,有你们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实乃寡人之幸,实乃大秦之幸啊!”

“对了,寡人后宫宫女不多,又如何送给刘季小儿?”

“齐南郭先生,不知你家婢女有几人,可以贡献出来吗?”

子婴话锋一转,旋即看向齐南郭,一脸期待道。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齐南郭无比汗颜,道:“陛下,臣家境清贫,而且素来清正廉洁,别说是婢女了,如今卑职年已三十,却仍然无妻无子,家里唯一的女伴,便是我的祖母。”

“啊?”

子婴大为触动。

“原来齐先生竟然有那么心酸的故事,这倒是寡人不曾所知晓的。”

子婴龙袍袖口一挥,大气道:“这样吧,寡人再赏你婢女三人,以便伺候你祖母!”

说完,子婴一脸的不舍。

虽然如今子婴的身体甚虚,就算是有貌美如花的宫女也只能当成花瓶。

与其每次近观不可亵玩,不如眼不见心不动。

“陛下,不可啊!”

齐南郭跪拜下来,坚决抵制道。

“怎么了?”

“你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难言之隐?”

齐南郭不是很理解。

“莫非是身体方面的隐疾。”

子婴话语稀松平常,可是心里却是无比期待。

他···找到他的同类了?

齐南郭摇头道:“并没有。”

“寡人倒是挺好奇的,为什么你连美人都不喜欢了?”

“陛下!”

齐南郭在大殿之上猛然叩首,激情澎湃道:“七尺之躯,已许国,难许卿!”

齐南郭声音洪亮,如僧人敲钟般震耳欲聋,传入文武百官的耳中,让人灵魂为之一颤。

“好啊,好啊。”

子婴感动不已,从龙椅上站起身,走到齐南郭的身边,扶着齐南郭的双手。

“以后的路,先生陪我一起走下去。”

“跟我来!”

说着,子婴拉着齐南郭的手,缓缓走出宫殿。

······

主殿外。

雪花纷飞。

作为天下的中心咸阳的皇宫。

秦王宫。

城墙巍巍,宫苑幽幽,空前气派。

城楼两侧的东西箭楼,是守护王宫的弓箭手们防险御敌的制高点。

穿过箭楼和用以放哨的角楼,便是由不同推法的三道门组成的中宫门,四周机关密布,暗防森严。

中宫门前后,有两个广场,前为祭祀之地,后为士兵操练场所。

广场中间的八根龙柱,面向四面八方,是秦王统治天下、骛至八极的象征。

“我们身处何处?”

子婴将天子剑别在腰间,凝望着面前的漂浮着的大雪,自语道。

百官不解。

“齐南郭先生,你说呢?”

“微臣不解,还请陛下讲解。”

“哈哈哈哈哈,你这哪里是不知道,不过是不愿说罢了。”

子婴道:“这里是天下的天下,咸阳的咸阳。”

“记得那时我还是一个少年,无父无母,被寄养在宫外,无忧无虑。”

“时而胡亥掌权,赵高在朝堂上呼风唤雨。”

“直到有一天,我走进了秦王宫,自从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心中欲望的大门被彻底的打破了。”

“我渴望权力,渴望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渴望得到整个天下。”

“后来,我发现,胡亥不过是一个傀儡,真正的掌权者其实是赵高。”

“一个阉人而已,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怕他?”

“后来,我终于得见赵高相见,赵高站立在二世面前,气场却是完全盖过了二世,二世犹如一条狗,完全没有。”

子婴口无遮拦,完全没有任何的顾忌。

“和赵高对视的那一眼,寡人的双眼犹如被火焰灼伤,竟然不敢直视赵高!”

那一幕,子婴依旧历历在目,眼神泛起波澜。

“啊!”

子婴拔出鹿卢剑,剑指长天。

鹿卢剑,剑长四尺多,锋利无比,是历代秦王的佩剑,其意义深远。

白起自杀时用的便是这把鹿卢剑,白起死后,又被送还给秦王。

荆轲刺秦,始皇帝斩断荆轲大腿的剑也是这柄鹿卢剑。

“后来,我听乳娘说,我是扶苏之子。”

“再后来,我又听乳娘说,是胡亥和赵高设计谋杀了吾父!”

“胡亥声色犬马,赵高专权放肆,整个大秦就是因为他们而迅速衰落。”

“直从那一刻起,我的心里便种下了仇恨的种子!”

“可是我的实力弱小,根本没法复仇!”

“我一直在等,一直在蛰伏,一直在等机会!”

“后来,二世死了。”

“后来,我说身体抱恙,设计将赵高引来,一剑便了解赵高。”

“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样子,我并没有感受到快感,而是感觉到恐惧和悲哀。”

“我似乎亲手了结了一个时代,却也似乎开启了一个另一个时代。”

“群雄逐鹿,江山岌岌可危!”

“我知道,这些反叛者的欲望的枷锁被打开。”

“一个人,在枷锁没有被打开之前,他不知天有多厚,地有多高,可一旦欲望的枷锁被打开,他便想要跃跃欲试,哪怕前面是一道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欲望,是无限的。”

“他们都想要坐上寡人的位置,将寡人取而代之。”

“他们远在万里,心却已经来到了这秦王宫!”

雪花覆盖在宫殿的檐角之上,遮盖住原本的雄伟的模样。

整座秦王宫变得朴实无华,更像是普通的建筑。

天地之间,一片苍茫。

子婴一步并做两步,逐步踏入雪地之中。

“陛下,小心风寒啊!”

一旁的贴身玉面小太监娇声道。

“舌燥!”

子婴双目放光。

经过之前一役,子婴对于阉人已经到达了厌烦的地步。

若不是阉人在秦王宫服侍方便,子婴早就将这些阉人彻底清洗。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玉面小太监宛若受到灵魂一击,当场下跪求饶道。

“罢了。”

子婴挥一挥衣袖,并没有在意。

这个玉面小太监平时挺贴合子婴的心意的,而且,子婴知道,玉面小太监也只是无心之举,无心之言。

“谢谢陛下,谢谢陛下。”

玉面小太监感恩戴德,一把鼻涕一把泪道。

玉面小太监的眼神中并没有怨恨之意,反而看向子婴的目光中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情愫。

作为子婴的贴身太监,他又怎么不能体会到子婴的种种难处?

“哈哈哈。”

子婴剑头滑地,持剑立于雪中。

风起,身动,剑舞。

子婴雪中舞剑,陷入忘我之境。

王冠掉落,子婴披头散发,也无所之谓。

子婴仿佛又回到年幼之时,那个模糊不见脸,似父非父的身影。

“父,这剑好重啊!”

那人道:“重,就对了。”

“倘若你连一剑都举不起,又如何站在天下的最高巅峰?”

“父,好累。”

年幼的孩童忍不住哭泣道。

“孩子,别哭,王冠会掉,贱人会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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