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
这个地方被盗,发生的时间早不好晚不好,偏偏是在我发生了意外,陈宇飞不再的时候,说明这个地方很有可能早就被盯上了。只不过碍于以前陈宇飞每天都去,盯着这里,所以这些人就不敢动手。这次,他们发现陈宇飞突然不去了,而且不去的时间长达3天,就动了手。
“我去,这个地方被挖了,泥土都还是新翻出了的。”我记得当时陈宇飞是这么抱怨的。
从这句话中,我可以想象到,被掘开的地是多么的可怜,就像是一个被打破了鸡蛋。里头流出了黄黄白白的蛋液。我们多年的心血就像是挖开了的地里的萝卜,****裸地暴露在别有用心的人面前,供他们随意采摘。这难道就是被我们偷的那些事主的人的心理?突然之间,我突然好同情他们。如果可以,我就不做这些,并且解救那些因为生计所迫或是遭人威胁不得不从事这些事情的人,比如那些和我一起在福利院的姐妹们。
而根据翻出的泥土的新旧就可以判断,我们金库被盗的时间并不久,极有可能的是,当陈宇飞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刚刚有人来过了,甚至这个人或是这些人,还没有走,当时仍留在附近。
想来也是细思极恐。
幸亏陈宇飞命大,可以躲过一劫。
“姑娘,你今天得把早饭给吃了,然后还要去楼下做个检查,回来还要吃药。”阿姨说。
“嗯,好的。”我应道。
阿姨见我起来,就给我拿来了洗漱工具,伺候我完成了个人卫生。
其他时间也和平时一样,阿姨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是在我该做检查的时候送我去检查,我该吃药的时候监督我吃药,我该吃饭的时候帮助我吃饭,我难受的时候帮我喊一声,没什么事的时候就坐在床尾跟我讲她们村里的事情罢了。
到了下午,陈宇飞来了,阿姨看了下他的脸色,很知趣地离开了。告诉我明天早上她再过来。
陈宇飞来了,我问他:“宇飞哥,你回来了。箱子去哪里了。”
陈宇飞在我的床边坐下,说:“我藏起来了。”
“你藏在哪里了?”我问道:“又找了个新的地方吗?”
陈宇飞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对我说:“我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接着,就把卡丢在了我面前。
我摸着这张坚硬的塑料卡片,上面凹凸不一致地刻着一排数字,并且在左上角写着xx银行的字样。
“宇飞哥,这是?”这是银行卡吗?可陈宇飞还是初中生,他是通过什么得到这个的?
“银行卡啊。”他不耐烦地说:“我把钱存进去了。”
“可是,你是怎么存进去的?老陈给你开户了?”我很好奇。
“难道我什么事都要向老陈报备?他给我的我才能用?不给我的就不许我有了?”一提到老陈,陈宇飞的脸就开始黑起来了。他阴沉着脸,连珠炮似的向老陈开火。可怜我成了这个挨炮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摆着手,说:“宇飞哥,我只是担心,这个真的安全吗?被老陈发现了该怎么办?”
“老子我可是去这边最大的银行办的。他发现了又能拿老子怎么样。”陈宇飞不屑地说:“姓陈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什么都能管到!”
“你是怎么把银行卡办出来的。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我问道,其实,我根本不敢想,像我们这样的孤儿,也可以在银行里办出卡,光明正大地拥有一个户头,把自己的财产放在这里面。虽然,我并搞不清楚,这箱钱到底干不干净。
“你他么的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又被陈宇飞嫌弃了,他用眼角上下瞟了我几秒,目光里闪出狡黠的光芒,说:“我当然是有我的办法,老子费心费力把钱藏好了,还要被你问东问西。能不能给老子安静点!”
“对不起。”道歉完,我就闭了嘴,不再说话。
陈宇飞像是对我这个反应很满意,左边嘴角向上一翘,说:“哼,这还差不多。你只需知道这次钱安全了就可以了。”
我的身子一天天好起来,头不怎么晕了,也可以下地走了。这天,医生过来查房,要看我的片子,我在住院的时候,做了很多检查,拍了很多的片子,这天查房的时候,医生带来了新的片子,说要和我以前的片子做对比,确定我下一步的治疗方案。
“如果好的话,你就可以出院了。”医生说。
“真的吗?”我很开心,虽然在医院里面不用面对老陈,可是身体不舒服,每天要打各种药水,做各种检查也是心累。如果能早点出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以前的片子在哪里,拿过来给我对比下。”医生说。
“哦,在那边的柜子里。”还没等我开口,照顾我的阿姨就回答了医生,并且匆匆走到我床边柜子的边上。
“姑娘,这个柜子的钥匙呢?”阿姨问我:“给我吧,我给医生拿东西。”
“啊?”对于阿姨的这个行为,我很奇怪:“阿姨,我的片子没放在这里。”
阿姨听到我的话后,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我。
“阿姨,我的片子全放在那边的柜子里面。”我指着靠近门口的衣柜,对她说。
阿姨好像刚刚睡醒,这才恍然大悟,就急急忙忙地赶到那边的柜子那里,打开柜门,拿出片子,递给了医生。
在医生走后,我问道:“阿姨,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片子不是一直在那边吗?是不是这两天太忙了。真的是辛苦你了。”
“哦哦哦,姑娘,我老糊涂了。”阿姨用两只手揉着围裙,说:“人老了,就记不住事了。”
我静静看着她,听着她的解释。
“姑娘啊,那个柜子放片子。你这个柜子是放什么,怎么就没见你打开过?”阿姨问我。
“嗯?你说这个茶几柜?”我问她。
“啊,是啊。”阿姨盯着我的这个茶几柜子,把捏在手里的围裙揉成了一团球。
“就是一点私人的东西。”我说到。
“哦,私人的东西啊。”阿姨点着头,仍盯着我的柜子不放。
“阿姨,怎么了?”这几天下来,阿姨的表现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对于她现在这个举动,我觉得很反常,想到陈宇飞提醒我的话,就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啊!哦哦……”阿姨像是吃了一惊,慌忙抬头,正对上我的眼睛,说:“没什么。我就想知道什么东西放哪儿,以后别搞错了不是。”末了,阿姨还“呵呵呵”地笑了起来,看着是相当的淳朴。
“哦……”听到她这么说后,我就不再说什么了。
阿姨今天的反应很奇怪,因为几天前她就知道我的东西是放到哪里的。这个柜子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打开过,她前几天没有向我问过为什么,却在今天,医生查房的时候,这么做了。陈宇飞提醒我说要核实她的身份,防止她是老陈派过来的。我对她持有保留意见,但是看她这几天没什么异常行为,就对她放松了警惕。可她今天这一弄,我心头那跟松了的弦又绷紧了。
晚上,陈宇飞来了,阿姨回去了。在陈宇飞给我补课的时候,王哥来了。
“听说你的身体好了很多?”王哥问我,语气很冰冷,像个机器人一样,没有一点感情。
“嗯,是好了……”我点了点头,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宇飞打断了,他站了起来,说:“你们还好意思问潘雪身体好点没?要不是叶小萍,潘雪会遭这罪?”陈宇飞的语气越来越冲,眼看着就要和王哥他们打起来了。
“小子,我没跟你说话,滚一边去。”王哥挥了挥手,就有两个手下出来,一人一个架着陈宇飞的手出去了。这些手下全部肌肉发达,上面纹着老虎的图案。陈宇飞被他们架着,就像是老鹰爪里的小鸡,一点都没有招架的力量。
“我****全家……”陈宇飞动弹不得,只能在嘴巴上过过瘾,骂骂咧咧地被王哥他们“请”了出去。
现在,病房里只留下我一个人。
面对这么一群人,我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他们个个人高马大,嘴角下歪,脸上没什么表情,比陈宇飞还要冷几倍。
散发着的杀气让我的气都喘不过来。
“潘雪,你跟我说实话,你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王哥问我。
“比以前好了。”我战战兢兢。
“比以前好是怎么样?”王哥逼问我。
“能……能走了。”我的舌头都不利索了。
“嗯。那好。”王哥突然凑到我面前来,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躲。
我听见王哥一字一顿地问我:“你,想,好,了,吗?”
“啊?”我的脑子一时短路,王哥这是要我想什么?他凑我这么近,是要做什么?现在陈宇飞又不再我的身边,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