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往外走，洛音说:“你老婆还挺可爱的。”
季松双手插兜，随意地说:“是啊，她很可爱，以前很可爱，现在也很可爱。”
为什么是以前和现在？
洛音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以前和现在不一样吗？
“她啊，去年脑袋受了伤，所以举止和十来岁的孩子似的，你们别介意。”
洛音和陆承斯都怔住了。
见他们脚步陡然停了下来，季松淡淡地笑着，“没事儿，她每天开开心心地，什么也不烦恼，也挺好的。”
他已经看开了，起初还很难受，可是鹿晓楠很依赖他，依旧对他和从前一样，所以季松觉得自家老婆只是比别人幼稚一点，顶多算是提前适应一下养女儿的感受了。
“那……还会好吗？”洛音小心翼翼地问。
季松摇摇头，“不知道，医生也不清楚，可能会好，也可能不会好，看……运气吧。”
“嗨，不说这些了，咱们快走吧，一会儿晚了他该睡觉了。”
陆承斯和洛音也没机会多说点什么，连忙跟上。
很快，骑着自行车东拐西绕，来到了城西。
季松带着他们停在了一户人家门口。
他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人来开门。
来开门的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身材很壮，裹着厚棉袄，本来不耐的面容在看清楚来人是季松之后，不耐烦瞬间褪去，脸上挂上笑，他拍了拍季松的肩，“你怎么来了？有事需要兄弟帮忙？”
季松指了指身旁的洛音和陆承斯，说:“他们是我朋友，是两口子，陆承斯，洛音。”
接着又看向陆承斯和洛音，“这是刘顺，你们叫刘哥就行。”
“刘哥。”
“刘哥。”
刘顺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们二人，看了两眼，就被他们俩那两张漂亮的脸蛋儿给惊住了。
这两口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男的……眼睛竟然是蓝的！混血？还是外国人？！
不对，刚刚也没说外国话，看来是混血了。
季松说:“刘哥，那个屠宰场每天的边角料……我这俩朋友想要点儿，你看？”
刘顺连忙回神，“我当是什么呢，可以啊！每天大概宰十几头猪，想要多少都可以。”
“不过，我们四点多就宰完运到各个销售点了，得早点儿过去才行。”
季松:“那行，他们会准时到的。”
洛音和陆承斯连忙感谢，几人又说了一番话，约好明天凌晨就去拿货之后，便离开了刘家。
特地来找人帮忙，也没能带点什么礼物，回去时，洛音和陆承斯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咱们拿到货回去就开始卤吧，早上卤了放一段时间，更入味，等晚上去城里，给那位刘哥和季松都送些卤肉。”
陆承斯点点头，“好，听你的。”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那个屠宰场看看。”
陆承斯蹙眉，“太早了，我去就行，你乖乖睡觉。”
洛音还想再说什么，陆承斯又道:“听话。”
洛音叹了口气，“那好吧，那明天辛苦你了，今天回去早点睡。”
“好。”
第二天凌晨两点半，陆承斯骑着自行车出发了。
三点多的时候到了屠宰场。
屠宰场还在处理猪肉，他来了，刘顺只能让他先等等。
等到了三点五十分左右，所有猪肉都处理完毕。
刘顺将他领进屠宰场里，问他需要什么，需要多少。
昨天陆承斯和洛音就已经商量好了需要的量。
“刘哥，我想要八副肥肠，二十个猪蹄，还要两个猪头。”
如今天气冷，可以拿两天的货，放着也不会坏。
刘顺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多嘴问了句:“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需要这么多？说实话，你有这钱还不如买点好肉吃，够买很多了。”
陆承斯:“不瞒您说，我们是用来做卤菜的，所以用这些就够了。”
刘顺点点头，“这样。”
这是帮季松的忙，所以他也没多问，快速地给陆承斯装了他要的货，就让他赶紧离开。
毕竟这种事儿可不能让人知道。
一会儿就有人来运肉了，可不能被发现。
下水，猪蹄这些上面都不会过问，屠宰场的工人带回去吃也行，猪头可就不行了，得付钱。
下水和猪头陆承斯都付了钱，只是价格比在市场买便宜很多。
载着货回到村里，也才不过五点。
昨天晚上一回家他就睡了，虽然起得早，可仔细算来也睡了五个小时。
如今陆承斯也睡不着。
货很多，他把货都分为两份，便开始处理清洗。
过了快两个小时，才把猪头，肥肠和猪蹄都给处理干净。
洗完以后，腿麻木了，腰已经酸得站不起身了。
端着肉颤颤悠悠地放到厨房，身上的酸疼感才消失。
剩下卤菜的程序他可不敢乱来，虽然他也很想帮他对象分担，可是今天量很大，他搞不懂用量，还是得她亲自上手。
暂时无事可干了，他便拿着书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思绪不由地飘远，虽然他知道洛音不会骗他，可是心里还是很忐忑，他不知道高考是不是真的会恢复，又是什么时候恢复。
心里期待越多，他怕最后会失望。
逼迫自己不要想太多，就当是为未来做准备，何况多看书对他百利而无一害。
因此很快就又投入到了学习中去。
清早，洛音刚开门打算出去。
江青见她又往外走，连忙叫住她。
洛音每天出去，早出晚归的，江青不用多想，就知道她肯定是去找那个陆承斯。
洛音对他们实在太好，什么好吃的都给他们送，所以江青实在做不到什么都不说。
“小洛！”
洛音脚步一顿，回头见是江青，她疑惑道:“江姐，怎么了？”
江青冲她招招手，“你来，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洛音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她进了屋。
闻远一早就出门砍柴去了，公社的活少了，也就只有男人还在干点别的活挣工分。
女人们就都没什么活了。
江青怀着孕，每天也都呆在家里，闻远压根不让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