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的话，舒漫的脚步猛地顿住。
“你不要讳疾忌医。”林小森再次劝道。
舒漫艰难地挤出一句话，“要脱衣服，我是……公众人物……”
林小森揉了揉眉心，“医生眼里没有男女。”
犹豫了好一会儿，舒漫才垂着眼帘往帘子后走去。
很快她就脱了衣服，坐在床边。
林小森坐到了她面前。
舒漫紧紧抿着唇。
林小森看都没看她，自顾自地就开始检查。
人生第一次被男人触碰，即使是医生，也觉得格外不适。
好在，检查起来很快，大概摸了摸有没有肿块，林小森就停下了动作。
他脱了手套，走到桌边，拿着笔就开始写，潦潦草草地写了一张单子，他递给已经穿好衣服，满脸涨红的舒漫，“刚才大概检查了一下，有硬块，摸着像是良性的，但还是去拍个片吧。”
舒漫匆匆忙忙地接过单子就往外冲，然而冲出去没走两步，她又忽然走了回来。
“那个……在哪里拍？”
林小森莫名有点想笑，“往右走大概二十米就是了。”
听完，舒漫转身就跑了。
林小森轻笑着摇摇头，人生头一次见到明星，他发现明星和其他普通病人也没什么两样。
一点也不像电视里那游刃有余的样子。
不过……这个舒漫……是什么明星啊？电影明星？
他一个医生，可没时间了解什么明星。
怀着好奇，他摸出手机给陆漾发了个短信，问她认不认识舒漫这个人。
陆漾回得很快。
甚至用了一堆感叹号。
“小叔叔！！！你怎么会问她啊？！！你也开始追星了吗？！”
林小森:“没有，就随便问问。”
“小叔叔，你说的这个舒漫可是歌手！！超级火的女歌手！她不仅长得好看，高音超级厉害！！我好喜欢的！”
“当然，她年纪小，虽然天赋很高，发了首张专辑就火得要命，可是她才二十二岁！不过，她比起我偶像还是差一点儿。”
林小森大概了解了，原来还是个大火的明星。
拍了片，等到了下午快五点时，才出结果。
拿到片子，舒漫在林小森的诊室外踱步了好几分钟才进去。
“林……林医生，这是片子。”她故作镇定地将东西递给林小森。
林小森淡定地看了她一眼，接过来。
拿着片子认真看了好一会儿，林小森说:“和我说的差不多，有结节，还是好几个，不过都是良性的，也比较小。”
“你这个之后每三个月来复查一次就行。”
舒漫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她还以为是乳腺癌呢……
“你们明星……应该都很忙，但是平时要注意休息，不要熬夜，饮食尽量清淡点，也不要总生闷气，不能把不好的情绪憋着，要学会释放，郁结于心，就容易乳腺结节。”林小森继续叮嘱。
听着，舒漫忽然抬起头来，“林医生，这不好的情绪要怎么释放啊？”
用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盯着林小森。
林小森怔了怔，才开口:“释放情绪……可以把心里压着的事都和别人分享，说出来就会好很多，或者运动发泄，看你自己吧。”
舒漫手指绞了绞，可能是眼前的人是医生，而她只是病人，所以她心里莫名地带着一丝信任，“我们……圈子里……不会有人真的敢和别人讲自己事的，只能憋着。”
林小森嘴唇微张，“也……可以和父母说。”
舒漫摇摇头，“我只有爸爸，我爸不管我，他已经有了新的老婆，新的孩子，只有需要钱的时候，他才会想起我。”
林小森不再说话了，他擅长治病，但却不在擅长开导别人，安慰别人。
“没有朋友吗？”过了好好一会儿，他才轻声问。
听到这里，舒漫笑了，“朋友……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不太现实。”
是啊，不太现实，她刚出道的时候才十七岁。
那时也真心地交过一个朋友，只是后来……分道扬镳。
在这个浮躁的圈子里呆了那么多年，她有满腹的话想要说出来，可是她不敢说，被别人出卖背叛的滋味并不好受。
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猛地抬头看向林小森。
林小森被她的目光看得有些愣。
对她投去疑惑的表情时，舒漫开口了，“医生，你们医生是不是都会对病人的一切保密？”
林小森愣愣地点头，“是这样，你放心，这是医生的职业操守，况且你这是正常的检查而已，你……”
“那我可以和你说吗？”
他还没说完，就被舒漫打断了。
林小森懵了一下，“什么？”
舒漫认真道:“林医生，那我的事情我都可以和你说吧？反正你是医生，你不会说出去，是吧？”
林小森忽然觉得眼前的女明星……有点傻，也有点笨。
她和他说病情以外的事……这都算是八卦了，这要是换个人，分分钟钟说出去……
而且自己只是第一次见面的医生，怎么能这么没有戒心？
“我不是心理医生，你或许可以预约一个心理医生。”林小森建议道。
舒漫:“……是你提出的治方式。”
林小森无奈，“可是……”
犹豫良久，林小森妥协了，“好吧，你来复查之类的，我可以听。”
舒漫摇头，“我想知道您的手机号，反正我一直也是要复查的，到时候可以提前和您说。”
舒漫眼神很认真，直直地盯着林小森，眼神中似乎还透着一丝淡淡的祈求。
这个请求自然没问题，林小森没有犹豫，当场就答应了。
很多病人回去后也会时不时给他打电话说自己的病情以及吃药后的情况。
这些都很正常。
得到了林小森的电话号码，舒漫没有多留，拿着他开的药单取了些药就离开了医院。
林小森给这位歌手明星看病这事儿到这里就基本结束了。
然而他错了，大错特错。
他这个治病的任务从舒漫离开医院，嗯，具体应该说是从舒漫拿到他电话号码的那一刻才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