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去稻妻城,每天待在神里家都快发霉了,观月看着今天难得有一些阳光,便想出去逛逛。
天气寒冷,也抵不住她溜出去的心,观月独自一人下山,走到花见坂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荒泷一斗玩。
神里绫人身上的重担很大,要学习还要处理公务,根本没时间陪她去玩。
绫华年纪又太小,没有神里绫人的允许是不能随便出门的,观月也不太敢带着她出门,要是不小心出了事,自己可担待不起。
老旧的房舍门扉紧闭,要不是烟囱上袅袅升起的炊烟,观月会以为荒泷一斗和鬼婆婆都不在家。
观月站在门前,叩响了门。
几遍过后,门开了,鬼婆婆站在门里看着观月,眼神狐疑。
“姑娘,你找谁?”
上次见到鬼婆婆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鬼婆婆不记得自己也很正常。
“婆婆,我找一斗,他在家吗?”
“你是一斗的朋友?”鬼婆婆问道。
“嗯,一斗是不是出去工作了?”观月问。
“你回去吧,一斗不在家。”鬼婆婆说道。
观月见她眼睛有些红,眼里布满了血丝,只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又追问,“那一斗在哪儿,我去找他。”
鬼婆婆听到观月的话,眼泪突然止不住地落下。
“一斗和花见坂那些孩子发生了点矛盾,打架被关起来好几天了,我也很担心他。”
不愧是一斗,从小就不省心,观月很是无奈,急忙安慰鬼婆婆让她放宽心。
鬼婆婆已经揩干眼泪,喜怨参半地打量着她。
安慰了鬼婆婆,观月独自一人去奉行所打听情况。
观月去奉行所捞人时,负责这起案件的同心一听到她报出了自己是社奉行的人时态度立马来了个大转弯。
那位同心跟观月说,荒泷一斗已经被关了几日,早就到了保释期,由于他实在拿不出保释金,又被关了几天。
观月嘴角一抽,要是自己不是今天脑子一热刚好来找他,他是不是得一直被关下去。
交完了保释金,又签了保证书,观月站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终于看到同心把一个高个的人带出来。
看到来保释自己的人竟然是观月时还是有些诧异,鬼族少年站在观月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就连粗犷的大嗓门都变得温柔了。
“观月,怎么是你?!”
“你说呢。”观月拧眉,双手抱胸。
他立刻禁声,不敢再说话,肚子却十分不争气的发出咕咕的一阵叫声。
观月仰头望着他,因为奉行所里没有熟人,一直被关着,也饿了几天。
荒泷一斗整个人蓬头垢面的,人也瘦了一圈。唯独不变的是那双清澈的橙瞳,看到观月时,他更是双眸一亮,像个纯真的孩子。
本想教训他一顿,看到傻傻的模样,心里的气也消失了。
观月一把拽过他的手,拉着他就走。
“欸?去哪儿啊?”
“带你去吃饭!”
“吃饭……好啊,快走吧,饿死本大爷了。”
乌有亭。
拉面一碗又一碗接着上,观月看着那碗已经叠了很高,大概数了一下,已经有十个空碗。
对面的鬼族少年的胃依旧像个无底洞,从第一碗开始他的嘴就没停过。
“吃饱了吗?”
观月咬咬唇,倒不是担心自己没钱付,实在是担心他这么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
“还能再吃几碗……吸溜……”
荒泷一斗腮帮鼓鼓的,埋头吃着拉面,甚至头没有抬起。
在奉行所大牢里几天没吃饭,鬼族是妖怪,体质比人类好,几天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但饥饿的感觉并不好受,现在一出来,就报复性干饭。
饿太久的人是不能吃多的,终于在荒泷一斗吃到第十一碗面的时候观月不允许他再吃了。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了,你的恩情本大爷一定会记在心里,改天请你吃回来。”荒泷一斗摸摸肚皮,十分满足。
“你钱都没有,就不要装大方了。”观月没有留情面就拆穿了他。
“呃……被你看穿了。”荒泷一斗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看到他脸上淤青,从乌有亭出来时,观月又去医馆买了一瓶药膏。
把药膏递给他的时候,荒泷一斗看了一眼,没有接过,“切,只不过是脸上一些小伤而已,再过几天就好,根本不用涂药。”
观月心一狠,抬起手,一掌拍在他的背上。
荒泷一斗瞬间就发出杀猪般的叫声,“你打我干嘛?!”
他瞪着眼,表情很是凶狠,却也只敢这么看着观月。
“你身上要是没伤怎么可能反应这么大?”观月问他。
“小伤而已,几天就好了。”他依旧在逞强。
带他回到花见坂,鬼婆婆看到荒泷一斗回来,热泪盈眶,烧水让他洗澡,把身上的泥垢都洗干净后。
当他穿着干净的衣服站在观月面前,观月说道:“坐下,把上衣脱掉!”
“干嘛?!”他扭捏不肯脱,像个姑娘。
这时,鬼婆婆走进来,让他听话。
荒泷一斗最终还是顺从的坐下来,褪去上衣。
他的肩背上有几处淤青,跟人斗殴,身上落了不少伤。
观月拿出清淤活血的药膏抹上,用掌心搓热,抹在他的上,他疼得紧咬牙关。
窗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晒在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身体肌肉紧实有致,很具观感。
“观月,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跟别人打架?”
“有什么好问的。”
这个傻子,往后的日子,牢房已经成为他第二个温暖的家。
做完这一切,天色也不早,观月便跟荒泷一斗和鬼婆婆告别。
尽管鬼婆婆一再要求她留下吃晚饭,一想起上次答应神里绫人不能回家太晚,还是婉拒了。
从花见坂出来,观月才发现自己现在做的事不就是十年后久岐忍在荒泷派常干的事吗?
所以她现在成荒泷一斗的保姆了?观月欲哭无泪,心里一边骂自己是圣母,看到荒泷一斗那可怜兮兮,蓬头垢面的样子又忍不住一阵心疼。
唉……
观月长长叹了一口气,暗自腹诽,“谁让你们都是我的老公,我最见不得老公受委屈了。”
终于明白十年后,荒泷一斗甚至肯为了自己去挡雷电将军的刀(虽然中途出了意外被九条裟罗抓了),原来在十年前是自己挣钱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