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云泥
铺天盖地的酒香袭来,他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皮肤上,陶嫤揉了揉眼睛,“魏王舅舅好慢。”
江衡抓住她的手,放在跟前吻了吻,“前院的事情有点多,刚刚才把客人都送走。”
今儿日子特殊,他喝了不少酒,头脑头些沉重,神智却很清醒。知道眼前的人是她,知道这里是他们的新房。
陶嫤嗯一声,困意还没消散,她翻了个身,挣扎着从美人榻上坐起来,青丝如瀑,垂在她身后。她歪着脑袋,把眼前的人看了又看,总算是看清楚了,“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呀?”
好乖。
江衡伸出猿臂,把她从榻上抱起来,一手扶着她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腰臀,像抱婴孩一样把她抱到内室床榻上。在江衡没回来之前,陶嫤便已洗干净脸上的脂粉,新月般的小脸干净洁白,嫩得能掐出水来。
江衡欺身而上,覆住她的双手,与她十指交握,“叫叫,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打算就这么睡过去么?”
她有点清醒了,仰头对上他的眼睛,从他漆黑的瞳仁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他暗示的意味太明显,尤其陶嫤刚被殷岁晴普及了一点男女知识,这时候就算她想不知道他的意图,也不可能。陶嫤别开视线,正好看到屏风后面丫鬟的影子,她动了动,“你先让她们都出去。”
江衡抬头看去,领会了她的意思,低声一笑,扬声让一干丫鬟都退到室外。
丫鬟得了吩咐,走之前顺道把菱花门也关上了。
江衡问她:“这样好了么?”
她浑身都泛上粉红色,看上去可口的要命。
一想到接下来的事,她便害羞得不得了,挣开他的桎梏,翻身趴在床榻上,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魏王舅舅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
江衡嗯一声,“是有话说。”
他撑起身子,看着她的后背。
夏衫凉薄,紧贴着她的娇躯,她带着微微的颤抖。
江衡眸色转深,撑在她身侧的手臂差点克制不住,他贴上去,在她耳鬓厮磨道:“叫叫。”
陶嫤低低地一声:“嗯?”
他不回答,“叫叫……”
陶嫤声音闷闷地,“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他从她的耳朵吻到颈窝,在她细嫩的皮肤上落下他的痕迹,“本王好喜欢你。”
这回轮到陶嫤噤声了。
他吻不够似的,“从长安到松州,再从松州到长安,这一路本王都没有休息好过。”
陶嫤不知道他居然这么辛苦,想想也是,这么远的路途,他居然能在两个月之内一来一回,着实很不容易。心里不免对他心疼起来,侧着头,露出一双盈盈秋瞳,小手握住他放在一侧的大手,“那你累不累?要不我们睡觉吧?”
他的身体很烫,而且很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不过被他罩在身下,这种感觉并不讨厌,他总能给她很安全的感觉。
江衡趁机衔住她的双唇,钻进她的嘴巴里。他不让她躲避,想尽一切办法要让她回应他。
陶嫤实在没办法,偏头躲开他的亲吻,“江衡……”
江衡笑了笑,“我们是该睡觉了。”
陶嫤连连点头,“那你去熄灯。”
条案上龙凤巨烛照得室内一片明亮,有点刺眼。这时候江衡根本不想离开她,也不想熄灯,熄灯之后怎么看她漂亮的小脸?
于是哄道:“叫叫乖,不熄灯也能睡觉。”
她看他,用眼神表示疑惑。
江衡直接用行动替她解惑,脱掉她的衣服。这个过程就像替美玉拂尘,一点点拭去上面的尘埃,等洁白光滑的玉身呈现在眼前,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美。
陶嫤震撼地不知所措,原来他指的睡觉是这个意思,可是,可是……“你不是很累了么!”
江衡说:“看到你就不累了。”
陶嫤羞得不能见人,极力缩小自己得存在感,偏偏他的眼神黏在她身上,几乎不错眼地看着她。
她红透了耳根:“别看了……”
江衡痴了一般,低头吻住她,直到她可怜兮兮地不断喊他的名字,他才停止。
他在她耳边哑声道:“叫叫,忍一忍。”
陶嫤睁开朦胧水眸,不明其意。
少顷,她呜咽不止,双臂搂住他的脖子不断地恳求,“不要……”
小姑娘疼得眼泪都冒出来了,眼睫毛湿漉漉的,看得他于心不忍。
总是要继续的。
陶嫤疼得咬住他的肩膀,泪水濡湿了他的颈窝。
他一面心疼,一面又隐忍得厉害,“叫叫,叫叫……”
江衡不断地叫她的名字,捧着她的头吻她。
两个人不止身型相差大,就连肤色也是云泥之别。陶嫤是天上洁白的云朵,江衡就是地上的污泥,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捧着她,生怕她听不见似的,贴着她的耳朵一遍一遍地说他有多喜欢她,有多爱慕她。
说完了还不算,非逼着她问:“你喜欢我么?”
她不回答,他就一个劲儿地问。
陶嫤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摇头说不知道。可是她越不说,他就越执着,只因一直没从她口中听到这几个字,从来都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这一回,无论如何都得让她说出来。
最后陶嫤实在承受不住,埋首在他颈窝呜呜咽咽地说:“喜欢,呜……喜欢你。”
江衡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压住她的双手,低头寻找她的樱唇,不容抗拒地吻住她。
*
第二天陶嫤根本起不来,浑身酸疼得厉害。
晨曦透过绡纱照进房中,一室明媚。床榻凌乱,一看便知昨晚闹腾了很久。
丫鬟站在廊下,因为还不到时候,便没进去叫醒他们。她们端着铜盂巾子站在廊下,只等里面传来声音,她们便进去伺候。
其实江衡一早就醒了,不过陶嫤还睡得沉,便没有让人进来。
一想到昨夜她这么可怜,他便有些愧疚。明知她是一朵娇花,但他还是忍不住摧残她。
小姑娘眼底一圈青黑,一看便知很累。
江衡伸手触碰她的脸颊,柔滑娇嫩,让他流连忘返,爱不释手。
这是他们第一次睡同一张床。
他伸出猿臂,圈住她小小的身子,低头凝睇她的脸。
脸上还挂着泪痕,大约是昨晚留下的。
温存片刻,江衡忽地想起一事,掀开被褥,从床脚找出一块白色的帕子。
上面落下了她的元红,还有他们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