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梅
佩欣跑下去问了下,很快回来,对慕云歌耳语。
果然如她所料,甘支书的外室闹上了门,甘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两个女人就在大门前掐了起来。
慕云歌抿嘴地笑,这下子,甘夫人可再也没闲心操心别人家的事情了。
一路欢声笑语,回到家中,肖氏早就等在了偏厅,等两人吃晚饭。
等慕瑾然回房之后,慕云歌单独来到了肖氏房中,跟她说起了自己心中的打算。
“什么?你想让瑾然学些武艺?”肖氏听了女儿的话,一脸地震惊。
慕瑾然是慕之召的唯一血脉,将来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因而慕瑾然入了学堂识字之外,还在府中跟着大管家学习生意的管理。
可是学武……
慕云歌握着肖氏的手,展开笑颜努力说服她:“娘,你也知道,将来弟弟肯定是要继承家业的,慕家这么大的生意,少不了要在外走动。爹就瑾然一个儿子,我是想着瑾然如果能学得一些武功,以后也有一技之长傍身,出门在外爹娘也少些担心。我问过瑾然的意思了,他也同意,说不怕吃苦!”
“可是这事,总要跟你爹商量……”肖氏犹豫起来。
她瞅了瞅慕云歌,见她殷殷期盼地瞧着自己,一时倒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慕云歌一见她的神色,就知道这事成了,她缠着肖氏的手,软着嗓子说:“娘放心好了,爹以前就总说瑾然文秀,看起来不够稳重,早就有让瑾然学武的打算。爹若是知道了,肯定只会说娘思虑周全,为瑾然考虑深远,绝对不会责怪娘的!”
一席话,说得肖氏眉色舒展了不少。
这件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从肖氏房中出来,慕云歌揉了揉太阳穴,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
她回眸看了看肖氏房中微微的烛光,不禁叹了口气。
让慕瑾然学武是她今天下午才动的心思。
她在书院外看到陈书文和林明同,突然想起前世发生的一件大事。她记得自己嫁给魏善至的取义,将徐家的意思曲解了。这徐夫人听说今日我要接云歌去别院玩,也特意跟着登门,跟慕家陪个不是。你看……”
慕云歌挽着周艺梦,不等肖氏说话,就回眸半真半假的笑道:“舅娘也真是,既带了徐夫人来,怎好让人在门口等着,早该告诉我娘,迎了人进去。幸好徐夫人只是空手而来,要是学什么古人负荆请罪,这大冷天的,岂不是白白受了累?”
一席话,愣是将徐夫人和周大夫人说得脸皮讪讪。
肖氏心中更是存了疑惑,徐夫人若是来登门谢罪,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挑今日来?说是赔礼,却一不投帖子,二不见礼物,算哪门子赔不是呢?
还有……
肖氏眼光扫过周大夫人,她既然早就知道徐夫人在门口等着,为何刚刚在屋中时一点口风都不露?这徐夫人不知在这里等了多久,又让多少人看了去,免不得要说她慕家恃宠而骄、怠慢亲家?
“徐夫人既要来,也该让人通报一声,我也早作准备。”肖氏心中一思量,面色就冷了几分:“真是不巧,我家老爷出门做生意两月有余,还不曾归家。云歌正要跟着她舅娘去别院赏梅,我不知亲家要来,先约了慕家庄子上的管事们谈事,招待不周呢!”
慕云歌见了肖氏的态度,也就不再插话。
她要在善良的娘心里插上一根苗子,一点点用这些人的丑陋来浇灌,等这苗子发芽长大之时,也正是娘看清这些伪善的亲人丑陋面孔的时候!
徐夫人脸上露出一丝红晕,尴尬地笑了笑:“既然今日不便,那我哪天投了名帖再来拜访亲家。”她说完,转头和蔼地看着慕云歌:“我与云歌多日不见,也想与她多说些话。这孩子我一见着就喜欢,不如我与你们同去?”
“孩子们有孩子们要说的话,我一个人也是无聊,正好徐夫人与我做个伴吧?”不等肖氏说话,周大夫人立即就应承了下来。
慕云歌看戏一般只作不见。
她心知肚明着呢!
周家的别院在郊外,依山而建,饶水而修,别院中的红梅正是花苞满枝,低矮地势处已经开放,因种类多,倒是别有一番风味,算如今周家能拿得出手的唯一一样东西。
一路上,周艺梦缠着慕云歌,从她头上的美玉夸到手腕上的玉镯子,从玉镯子夸到腰带上的明珠,真是不达目的不罢休。
慕云歌不甚其烦,将手中的镯子退下给她扣在腕上,她才一脸笑颜地闭了嘴。
慕云歌心中却是冷笑连连。
这镯子也不过是她家中首饰里二流的货色,亏得周艺梦这般眼馋。也罢,给了她图个清静,日后总有讨回来的时候!
到了别院,周艺梦先下了马车,站在车外等着慕云歌。
得了镯子,她更热情了些,等慕云歌要下来时,还嘱咐慕云歌小心雪滑。
慕云歌笑着说:“表姐小看我,我哪有那般较弱。”她显摆一般地推开佩欣搀扶的手,娇笑着说:“表姐看,我不用人扶着也能自己下来。”
她果真轻轻一跃,独自下了马车。
不想立足不稳,重心滑了些,只得险险地扶住了周艺梦,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才没有狼狈摔倒。
等慕云歌重新站直身体,佩欣连忙扶着她数落:“小姐,还是奴婢扶着你吧,周二小姐说得对,雪地湿滑,容易摔倒!”
那边,徐夫人和周大夫人已经下了马车,两人携着手当先进了别院。
两人背着云歌,云歌没有看到,那周大夫人看到斜倚在门边的一个人影时,同徐夫人会意地使了一眼色。
周艺梦见状,也拉着慕云歌进别院。
刚进了别院不久,经过一处偏殿时,不知怎么的,斜里突然走过来一个男人,看也不看路地径直撞到了慕云歌。
佩欣立即大骂:“喂,你这人怎么走路的!”
“这人是表姐家别院的吗?”慕云歌揉着肩膀,蹙着眉轻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