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多情美人病
夜砜摇摇头,纠结着说不知道,一旁静静听着的宋云却淡淡地接过话“很多人,必是热闹的事,那女孩一病不起,想必是为那女孩办丧事罢。”越清河惊讶地看着宋云“姐姐猜得真准!”
“那女孩死了?”夜砜惊呼“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只是流传下来的一个故事。”越清河眨眨眼,见夜砜闹着要说下去,又道“有人说那书生赶到少女床边,用真心唤回了女子,于是两人永结同心丧事变喜事了,这也算一个结局罢,总之这个故事就这样流传下来,还有许多文人为此写诗填词,便有了我今日唱的东风桃花。”
夜礿听到这,终于忍不住出声“你把这东风桃花的结局讲了,可之前那个鱼族公主的结局呢?”边说边走到亭子。夜琓见了,也只得跟着。
越清河听到夜礿的声音,环顾四周,看到夜礿提着裙子向亭子走来,后面还跟着夜琓,心里急了,“你们居然偷听!”
“谁偷听了?这亭子只有你来得,我来不得?”夜礿洋洋得意,身后的夜琓却先把视线投向了抱着琴的宋云。
宋云很快反应过来,拉着夜砜给夜琓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哥哥,日玥姐姐”
夜礿看了看夜砜一眼,眼里的嫌弃是明显显的“你就是八公主?好大的架子,每日向祖母请安,你为什么不去?”夜砜紧张地缩到宋云身后“砜儿要照顾弟……”“砜儿身子有些不好需要人照顾所以才没去请安。”宋云飞快地截了夜砜的话并提高了音量,夜砜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捂住了小嘴,越清河赶快打圆场,也行礼“参见太子殿下,日玥公主。”
然后在夜礿惊奇的目光里,马上转移话题,向夜琓道“那个,太子啊,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身体上的疾病啊?”这个倒不是她实在没话说了找话说,而是,当日她叫夜让对夜琓霸王硬上弓,所以给了夜让一瓶药,当然不可能真的是春/药,越清河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有那个贼胆也没有真的药,只是一瓶泻药而已,如果夜让事后觉得奇怪就说是自己拿错了,本来以越清河的脑袋智商是想不出这样的事情的,都是宋云每日的话给了越清河莫大的启发。可是这几日一直都没什么动静,夜让也没再来找自己,夜琓也没传出什么不好的事,因此来问问。如今看夜琓疑惑的眼神就知道是没事了。
“多谢太子妃关心,本宫很好。”东宫宫主太子大人拿你多虑了的眼神回应越清河,越清河松一口气,自己成功转移注意力,夜琓没有追究夜砜的失言。否则十三皇子的事就会抖出来了,而且越清河知道十三皇子对于宋云来说非常重要,虽然宋云不爱晋王,但她真的很爱十三皇子,这大概就是母性天然吧。
想到这,越清河觉得还是尽快离开这两个人为好,于是拉起夜砜赔笑道“公主要听故事就来去流讼苑找我吧,如今我觉得有些内急,先行一步。”再行个礼。越清河就急匆匆带着宋云和夜砜离开亭子。
夜礿气得拿手指骂道“太子哥哥,你瞧这厮,这是作为你的妻子应有的态度吗!”浑然忘记了不久前还想撮合越清河与夜让的行动。
夜琓望着宋云离去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半天才回妹妹的话“我也并未拿她当过妻子。”国殇?东风桃花?今天还真是不虚此行。
德妃所住的常引宫里,偏殿一张美人塌上,着红衣的夜让拢拢斜披的软绒云毯,眼波流转,千般风/情堆悉,手里却滴溜溜地玩着一个瓷瓶。一旁为炉子加炭的小宫女合碧看了只觉脸红心跳,二皇子好相貌是众人皆知,那双桃花眼说能勾/魂摄影也不为过,喜着绯衣,更衬得肤如脂玉面如桃花,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神情让人看了不敢再看。连在病中也不得空下。
可是,二皇子啊,您贵为皇子,纵使生得好相貌,为何要做这些勾/人的举动,难怪晋王不喜欢你要喜欢那太子了。合碧急匆匆地填完炭,就要往外走。却被夜让叫住了“等等。”
合碧赶紧停下步子颤颤地问“二皇子还有别的什么要吩咐?”
“你很怕我?”夜让的声音似乎带着兴趣。
合碧赶快摇头“不是。”
“那为何看见本皇子就躲?难道本皇子是会吃人的?”夜让看着这小宫女的样子,颇有想逗逗她的意思。
果然合碧支支吾吾地说“那是因为二皇子,二皇子生得太好看,所以……不敢看……”
她低着头,并不知道这话说完时,夜让眼里突然骤冷的光。却只听到夜让依旧笑着的戏谑声“这话真矛盾,既然好看,为什么又不敢看?”
合碧支支吾吾更加答不上来,索性跪下了“奴婢口拙。”
“你过来。”
合碧闻此言,猛抬头,看到的是夜让潋滟的笑脸,这人在病中,却越发地好看了。合碧犹犹豫豫地上前,自己在这宫里伺/候的时间并不长,并不知道这二皇子的性情,但是听传闻说是这二皇子极风/流,早在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通晓男女之事,这常引宫的宫女总是挑相貌最好的进来,却很快地更换,频繁的进来又出去。所以对那二皇子的评价是极不好的,因此合碧很是担心自己今日会失/身于此。
看着面前人勉强的近来身前,夜让在心里冷笑着,面上却还是和这宫女调笑“怎么这么慢,莫不是看见本皇子,腿软了?”合碧听到这话,腿真的打起颤来,夜让索然无味,只将手里玩的小瓷瓶递过去。
“接好,本皇子交给你一件事。”合碧早已做好了各种心理准备,谁知道夜让却只给了她一个瓶子,不禁错愕在那。
却说那合碧拿了那瓷瓶就忙不迭地往外赶,然而才走出常引宫,就生了纳闷,太子妃怎么会住在东宫的流讼苑?那不是地位极低下的太子姬妾才住的地方吗?心里想着莫不是二皇子坑害自己?
合碧怀揣着这样的心思来到了东宫的偏殿流讼苑,左右未见着一个人,正伸长脖子探头看时,一个人在她肩上拍了一下,合碧吓了一大跳,回头看时,却是一个容貌清丽年纪稍小的绛紫色宫裙的女子,带着些许疑惑问“你在看什么?”
合碧见了来人的通身打扮和问的这句话,想着该是某个地位还算高的宫女吧,于是小声地问“姐姐可是这儿的人?”
绛紫色宫裙女子点点头,一双明亮的杏眼眨巴两下,很是可爱。
合碧放下心来,这才将声音放大些“这儿果真住的是太子妃?”
绛紫色女子又眨巴两下眼睛,依言点点头。
合碧拿同情的眼神看着她,道“太子妃竟真住在这儿!”言语间还带了些惊讶。
绛紫宫裙女子有些疑惑“这屋子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呀。”
合碧看左右无人,索性拉了她往那竹林深处一站,很善心地告诉她“你大概是太子妃从越国带来的人吧,这个流讼苑,可是历来太子最最不得宠身份最最低下的姬妾住的,太子妃她竟住在这儿,连累你们这些丫鬟们。”
绛紫宫裙的女子将这话仔细思索了一番,才慢慢想明白“哦,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没什么不好的,左右不过是住的地方而已。”
见她这样说,合碧倒也能理解“左右我们都是些下人,自然比不得那些主子,可怜了你们的太子妃,原也是个公主来着啊。哦,对了,我差点忘记了,你既然是太子妃身边的人,这个你且交给太子妃罢。”她想到正事忙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二皇子吩咐我带给你们太子妃的,像是挺要紧的。你快进去罢。”
绛紫宫裙女子长长地哦了一声,仔细地看了看合碧,又笑一笑,“谢谢你了。”
合碧摆摆手,自以为做了一件大功德的事情,交给了这人瓷瓶就匆匆离开了。
这绛紫宫裙的女子正是送了宋云回去自己折回来的越清河,她仔细瞅了瞅这宫女送来的瓷瓶,认出来这是自己先前交给夜让的“春药”,摇了摇,似乎是空的,这是暗示他已经用了?怎么这么久才用呢?越清河想不太明白,决定去找一找夜让,然而还没踏出脚,急匆匆出门的潇风就叫住了她“原来你一个人在这竹林躲着,快来,公主的信到了!”
越清河眼睛一亮,马上把手里的瓷瓶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在哪里?快拿给我看看!”
扯着越清河的袖子带到屋内,潇风难得地嘴角带了笑意,交给她一枚黑漆封的信封,显然是还没拆封的,越清河美滋滋地接过这封专写给自己的信,无比开心,打开看来,素白的信纸上只有寥寥几行字:
“知汝于晋处境颇艰,甚感怀之,然既已行此路,忘莫弃前言,莫弃汝身之负重任,与那晋太子永结同心琴瑟相调。以此全吾心之挂念矣。汝之情河,亦吾心之清河。勿忘勿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