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了?!
“老婆,上车!”
顾灵色老远儿就看到他的座驾驶来还闪烁着前灯,根本不等司机下来帮忙,她就已经打开了后备箱,将拉杆箱塞了进去。
“被废话了,赶紧开车!”
见司机还想说什么客套话,顾灵色直接打算,推着人就上了驾驶席。
“老婆,放轻松。”
“我没紧张!”
“还说没有?”叶承枢笑眯眯的望着她,慢条斯理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声音都拔高了,怎么老婆,打算去参加唱歌比赛?你要是去参加,老公一定给你砸钱拿医生也守在旁边。老爷子还把军区所有科级以上的医生都叫去待命,我不相信这样还能出差错。”
“你现在是说服我,还是说服你自己啊,叶特助?”
“……老婆,那毕竟是我亲妹妹。”
所以,他是承认他现在紧张咯?
顾灵色笑了笑,捋了捋长发,“不夸张的告诉你,我当初生孩子都没有现在紧张呢。”
看得出,叶承枢心里是捏着汗的。
他敷衍的嗯了一声,对司机低沉的道:“加速!”
“特助,不能再快了!再快,就超速了!”司机哭丧着脸汇报。
“那就超速,做不到么?”他眼皮一掀,冷刃飞出。
司机一抖眼皮,“我明白了!”
顾灵色明显感觉到轿车跟地面都有距离了!
真的是飞起来!
某些时候,女性比男性更能沉着冷静。比如现在。顾灵色为了帮他分散注意力,慢条斯理的跟他讲着其他事情。
“……叶承枢,我已经嘱咐你派来的保镖了,要他们不用躲躲藏藏,直接贴身保护柚子跟宝儿。就让他们跟两个孩子待在一个卧室。还有,承欢的贴身用品我也又检查了一遍,应该没什么落下的。不过,如果有落下的,等会你得亲自跑一趟给承欢取了过去。听见没?”
“嗯。听见了。”
“对了,还有件事得跟你说。今天权子墨跟我联系了,他说麟儿又笨又蠢,差点把他给活活气死。他说,麟儿再这么愚笨下去,不是他一刀捅死麟儿,就是一刀捅死自己。反正他们俩得死一个人。”
“叶承枢,你最近有波吉的消息吗?他这一走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了?真是的,再怎么在部队封闭,也应该家里报一生平安啊!不然,我们那儿能放心,对不对?”
一路上,车厢里就只有她唠唠叨叨的声音,叶承枢起先还能敷衍的嗯嗯几声,到了后来,连敷衍的应和声都没有了。司机看到他阴沉的表情,更是把车子开的飞快。
终于,抵达军区医院了。
顾灵色松了口气,司机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给叶特助开车时间不短了,却还是叔了,产房一次最多只能进去三个人,黎兆予是肯定要进去的。剩下还有两个人,你看谁进去?”
叶承枢只思考了短短几秒便道:“你跟妈进去吧!”
毕竟是生孩子,要是他、爸跟老爷子进去了,也不合适。承欢那丫头脸皮薄着呢,回头该吵闹了。
“你不用跟爸妈他们商量一下就决定啊?”顾灵色压低了声音,“我看老爷子也很紧张,他一定也想陪在承欢身边吧。”
“不必。”叶震裘目光挪了过来,“就按照承枢说的,你、黎兆予还有小雯三个人进去陪承欢。我们三个人在门口等着就好。”
“哦!哦!好的!”
顾灵色缩了缩脖子。
天啊,她声音压的那么低,怎么也给老爷子听到了?一个老人家,耳朵到挺灵敏!
做消毒工作的时候,秦雯脸色略微苍白的冲她道:“媳妇儿,我当初自己生孩子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呢。”
顾灵色苦笑,“我又何尝不是呢?”
真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光痛的死去活来了,哪儿能顾得上这些?痛都快痛掉了半条命呢!
“好了,你们可以进去了。”
护士小姐说完,便领着她们两人进了产房。
而黎兆予,已经跪在了承欢的床边,一手捏着她的小手,另一只手不停的帮她擦汗。
“啊--啊--”
叶承欢闭着眼睛,嘴巴里咬着一根胶棒。那是防止产妇太痛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而准备的。
秦雯一看见自己女儿面色苍白如纸的模样,膝盖便是一软,幸好一旁的顾灵色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妈,承欢看着你呢。”
一句话,让秦雯振作了起来。
“灵色,去跟承欢说说话。”戴着口罩的章医生冲她吩咐,“阵痛快要过去,到了分娩的时候了。”
“好的。”跪在承欢床头的另一边,顾灵色温温柔柔的道:“承欢,能听到吗?”
“啊--嗯--”
“没关系的,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放轻松,深呼吸,然后用力。”
叶承欢这才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嫂子,我--啊--!”
生过孩子的人都知道,阵痛是一阵一阵的,一会儿痛的钻心,隔一会儿,痛感便能稍微缓解一些。当痛感与缓解之间的频率越来越低的时候,便也距离孩子出生不远了。
黎兆予像是失了魂儿,只知道一遍遍的在承欢的耳边重复--
“欢儿,不怕,不怕,我在呢。我陪着你呢。”
叶承欢痛苦,其他人也不好受。
渐渐地,痛感越来越剧烈。叶承欢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大。
产房里的三个人都忍不住要陪着她一起痛了,而守在外边的三个男人,真的已经可以用濒临崩溃来形容了。
叶震裘早已经放弃了军人的尊严,坐在了走廊的椅子上。叶南川站在他的旁边,面色阴沉。而叶承枢则面无表情的从西服口袋里摸出那土豪金的烟盒,递了过去,“老爷子,爸,给。”
叶南川跟叶震裘这两个人几乎不抽烟的人,都沉默不语的将小白棍接了过去。叶承枢帮他们一一点燃,最后再给自己点燃。
三个男人,沉默无语的在产房门口抽着苦闷烟。
眉宇间深深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
烟,才抽了一半的时候,募地,产房里传来叶承欢一声嘶声裂肺的哀嚎--
“啊--”
紧跟其后的,是秦雯喜极而泣的欢呼声,“生了生了!承欢生了!”
三个男人相互对视,手中的香烟也夹不稳了。
叶震裘微颤着声音,“生、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