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一头颅
砍一头颅
想不到这老汪客栈的老板还是位深藏不漏的高人,这也难怪燕人都常说燕都城中是大燕国的鱼龙混杂地。
在燕都的人都不都是随意招惹的,说不定人家后面有座大靠山,当然,像高家次子高行风那样有位权柄滔天的父亲,便也不怎么会太过忌惮权势之人,在燕都城中也是相当吃得开,久而久之,这才使得高行风在燕都城声名远扬。
能够摸清一个人的底细,对于混在燕都城的权贵来说无疑不是一个好策略,惹不起人咱就不招惹,专挑那软柿子捏,但是这人的底细可不是随便可以摸清楚的,即便你是官府又如何?有的人就是深藏不漏,直到惹上了才知道是大麻烦。
云天初来乍到,大多数时间也只是在龙隐山庄,作为从边关回来战功卓著的人,既不身处朝堂,也不驻扎周边军营。一直是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但是一开始便接二连三地有人来犯,还是为了谋命而来,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真真切切地明白了究竟是些什么人一直跟他过意不去。
燕都是一趟浑水,他不知道燕帝究竟是何用意,让他来到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云天心中也没有任何怨言。
大雪已止,但天气依旧严寒,极北冰原之地寒流南下,凭借燕山山脉根本无法阻挡寒流所带来的寒冷,所以每个冬天,整个大燕国都处于冰雪之地,气候会逐渐寒冷至极。
边关从军两年,深深体会到了边关的阴寒,这几天连降大雪,云天甚至有些担心边军是否有足够的御寒衣物,曾经是窑关左防铁骑虎营的统领,作为一名将领,如今虽然有个名头不小的将军头衔,但心中依旧隐隐有些牵挂自己虎营的骑兵们。
精兵贵在养,他跟北关将军秦山将军学了不少带兵之策,但也有自己独特的一套,曾经那个年少的统领大人从来不亏待自己手底的兵,在他还未与十八骑在窑关外一战成名,在北关军中都享有盛名。
每次与敌人在关外私斗或是镇守边关,他犹如猛虎冲在最前,追随他的骑兵们就是一群苍狼,大大小小的战役时常发生,砍下敌人头颅最多的骑兵,都属于他所率领最骁悍的虎营骑兵,所以后来他接受了王将秦飞大将军留下的三十六骑,一批没有感情只有杀戮的死士。
能够完全将他们的杀戮发挥出来,又能随意驾驭这批死士,就凭借这一点,大将军秦飞之子北关将军秦山都自愧不如。
如今身处燕都不代表他没了锋芒,只是少年心性沉稳,强于同龄人的心智。
有时,心中隐隐觉得他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杀戮而生的,但他是有原则的,绝不乱杀无辜。
这样一个的少年如今面对燕都高家势力的刀客围守,他岂会皱下眉头,今日他要大大方方地进宫。
或许因为客栈老板让刀客们心生忌惮,店小二将十九匹战马都从后门牵到了大门口,老汪客栈门前的街道挤满了人,各种嘈杂议论声相继开来。
云天站起身来,望了望大门处,十八名穿着肃穆的骑兵,云天从一名骑兵手中接过黄杨大弓自己背带上,拿起那柄伴随了两年的战刀就径直朝着店门口走去。
“这些刀客身手也不简单,你们真要出去?”
客栈老板在柜台处突然抬头问了一声,显然他的意思很明了,他们在这里多待上一阵也无所谓,至少那些刀客可不敢不知死活地大肆来客栈内。
“多谢老板好意,只是男儿们岂能缩头,巧了,刀客用刀,我们骑兵也擅长用刀。”
云天说完率先出了大门,十八骑紧随其后,但每个人的手都是搭在刀柄之上,随时便可以出刀应敌。
云天眯着眼睛,那些刀客看见这些身披甲胄的军士出来,也不由得紧张了几分,远处充当看客的百姓们也都倒吸凉气,一直没有弄明白今早这里究竟是什么情况,但是现在一瞧,显然也猜到了一些。
这批人数众多的刀客们与那些军士们定有什么矛盾,说不定还有在这大街上出手的可能性,那可是十分难得一见。刀客们大清早就出现着这里,官府也没人来管,说不定就是官府的人,而那些军士就是军方的人,官方与军方的战斗,若是斗起来想不酣畅淋漓都难。
燕人本性好斗好胜,至于街头大家斗殴也是时有发生,甚至还有修行的武者当街发起挑战,只要有禁天监的批准,就是打死打残朝廷都无权过问。
“要比刀?”
云天手握着战刀指向那名中年刀客,后者脸色阴沉至极,但始终不吭声。
“高行风那位公子哥的那一条手臂便是我这刀砍下的,不过你们想要对我出刀,我事先说明,我比较擅长砍头颅!”
少年淡淡的声音,但是在场的刀客们耳膜犹如被刺了一般,这个少年究竟是何身份,他们岂会不知,被誉为大燕国最年轻的将才,纵横草原的八百骑整个骑士团都折在了少年手头,他们这些为高家马首是瞻的刀客岂能不知晓,腰间佩刀却不是真正的刀客,他们自己的斤两自己最亲清楚。
这个世界总是有那么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执剑行走天下便是剑客,腰间佩刀便是刀客,往往恰恰相反,真是那行走于世间的高人,怎会没有深藏不露的风范,例如就这客栈老板,肯定是位修为不浅的武道修行者,但却以客栈老板的身份扎根燕都城。
“将军,你不跟我们回府,我们没法交代。”中年刀客寒着脸说道,然后又从客栈后面绕出来二十多名刀客,皆是黑袍佩刀的打扮,客栈之前的街道上已有四十多名刀客。
“就将我刚才说的,告诉你们主子即可!”
云天淡淡瞥了一眼中年刀客,然后到了自己坐骑旁,翻身上马,身后的十八骑动作与少年如出一辙。
“让路!”
云天骑着战马,胯下马匹打了好几个响鼻,想必是在告诉主人,前面有人当着去路,无法通行。
“拔刀!”
中年男子大喝一声,四十多人从腰间拔出大刀,天气陡然凝聚,四十多把刀锋围住了那十几名身披甲胄的军士,街道不远处积满的看客有的已经盼了许久。终于到了拔刀相向的时刻,无法安奈住心中的激动,就像是好戏即将上演,满怀期待。
云天微微闭门心神感应,突然都箭攻弓张般,猛然抽刀出击,对准那名中年刀客男子劈头盖脸一击,刀势迅猛,那名中年反应也极快,立即单刀独挡一击,只是猛然感到一个雄厚的气势碾压过来,顿时他身上的黑色棉袍出现数道刀口,棉絮如雪花一样飘了出来。
“不可能!”
中年刀客一脸的不可置信之色,他哪里会知道刀势之下竟然有杀气,少年边关杀敌所凝聚的一身杀气皆是有那把战刀所磨砺出来的。
云天一笑置之,并没有解释什么,也不在乎其余刀客门复杂的神色以及百姓们吃惊的表情。
“让不让道?你是名武者,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云天冷冷问向中年男子。
中年刀客自然知晓少年先前那一刀并未取他性命,甚至也都未能伤害到他身体,只是在他棉袍上划了几道口子。
“你虽然是名将军,但惹上高家……”
“刷!”
马背上的披甲少年猛然出刀,眨眼间的便一颗鲜血淋淋的头颅落在雪地中,客栈外在场的人除了十八骑,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紧接着便是一具喷出一股血柱的无头尸体待在雪地中,几十名刀客同时后退了一步。
那些看热闹们百姓们也算是真正瞧见了一会军士砍头颅的情景,街边看热闹的大多数都是胆大的男人,若是胆怯,也不会来看这种场合的热闹了。所以,倒是没有引起一些女性的尖叫什么的。
云天嗅了嗅鲜血淋淋的战刀,掏出一块布,将战斗上的鲜血擦了擦,收起了大刀。
“你们当中的武者可以与我比刀,不是武者,可以与我身后的人比刀。”云天对着那些脸色凝重的刀客们说道。
刀客们也不敢轻易上前,一个少年便是这般凶狠,他身后的那些表情肃杀的中年骑兵恐怕都非常人,这是直觉告诉他们这群人都是危险人物。
“你们若是怕死,就给我滚开,再挡我的去路,我不介意将你们都砍掉。”披甲的英武少年笑容阴冷,刀客们甚至不敢怀疑他这句话有任何玩笑趣味。
“他杀了统领,弟兄们,我们一起上杀了他们。”
刀客们当中不知何人吼了一句,刀客们立即围拢,眼睛发红,跃跃欲试,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云天眉头微皱,正准备来个当街大开杀戒的举动,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远处的赵长平率领二十几名轻骑旗队飞快赶来,这些人的打扮十分显眼,每人单手扛着一面禁卫军的旗帜,他们燕都城中一批特殊的人,皇城里的禁卫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