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营统领(中)
天字营统领(中)
“咚!咚!咚!”
校武场中,鼓声如雷,各种旗帜,迎风飞扬,风雪无惧。禁军中展开如此大规模演武倒也绝不少有。
士气昂扬,充满着好斗气息,这是一支强有战斗力军队应该表现出的现象。
云天让一名青年扛着一面旗帜,并打着天字营的旗号,百余人的天字营军士朝着校武场迈开步伐。
但是这些军士一个个都沉脸着脸,看上去有些怯怯然的感觉,似乎有些无颜面对,情绪较为低落,他们似乎自从进入燕都禁军营以来,就没有以良好军整出现过在这种场合。
云天与赵长平以及万虎三人,五骑跟在天字营众人身后,十八骑则是并未跟上,而是在在武校场的边缘地区,静静立于马背,只是远远注视着武校场中二十多队禁军组成的庞大的禁军军团,气势澎湃,场面壮阔。
但他们依旧面色不改,他们不仅是冷血无情的死士,更是骁勇善战铁骑兵,杀敌无数,曾经跟随大将军秦飞戎马数十年,什么雄伟场面没见过。
哪怕是中原诸国联盟北上,在燕都兵临城下,他们也淤血杀敌,然而他们多年后却依旧默默无名,没有任何燕人百姓会记得他们的功绩,但是他们尊秦飞为主,燕人记得秦飞将军,便是记住了他们。
。。
天字营的突然出现,武校场中突然沸腾起来,各种喧哗声相继开来。
武校场上军士们显然很容易便注意到天字营的人,所在的方正极不俨整,整天视之,反倒是因天字营军士们的到来,使得原本禁军整体军容大大折损。
“塔楼之上,各军统领以及禁军将领们,也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只有王成王泽兄弟二人,脸色稍有些吃惊,虽然这里望去距离甚远,但他二人却依旧注视着那名马背上的少年。
“两位统领,对于先前你们所叙之事,我等还死活不信,如今却是事实,呵呵,先前多有得罪,还请谅解……”
几名身着甲胄的中年男子对着王成王泽兄弟二人抱了一拳,先前王成兄弟二人,将得知天字营来了一名统领之事,告诉了众位统领,可没想到这些统领每一个相信,说他们二人并未探知事情,不可早下结论。
这也是因为天字营一直是南禁军中的笑柄,花样百出,这些年作为禁军兵痞堆的天字营,在禁军影响恶劣。参与各种谣传,编造事实,搬弄是非,这些性质恶劣的事情没有少做。所以,整支南禁军对天字营极为排斥天,甚至是歧视,隔三差五都要去教训一番那些兵痞。
久而久之,就连大统领都素手无策,一直撒手不管,所以,对于天字营来了一名统领的事情的确令人不敢轻易置信,包括着些在禁军威望极高的统领。
而这几名禁军统领都是禁军中十大统领之席,显然身份并不比王成兄弟二人低。
禁军十大统领榜是按照在禁军中声望以及威望的排行,都以这些统领在禁军中的影响力而定位。
各种目光投射而来,如天空飘下的雪,滴在脸上总有一种冰凉的感觉。那些眼神中,充斥着嘲讽,冷漠,冷眼。
天字营众人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好像习以为常,他们心中当然清楚,由于出现让其他营禁军们都极为不爽,说白了,影响的不光是军整军容,更是心情。
然而,现在有一个却十分高兴,云天一脸笑容灿烂,没丝毫遮掩幸灾乐祸的表情。
甚至还传来哈哈的笑声,这让天字营的青年心中极为不服,尽管我们只是不服气,也勉承认你这小子统领的身份,但你却这般赤裸裸当众嘲讽,居心何在?
云天清了清嗓子,大声道:
“各位!作为禁军中的一员,虽然如今的你们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埋汰,恨不得一口唾沫淹了去,但是趁着这场演武并未结束,你们好好看待,以后希望你们能够有大放光彩的机会。”
“说得轻松!”
“完了,被这小子这么一搅合,今后我们有得受。”
“多年好生活就此被打破,心不甘。”
摇了摇头,云天缓缓收敛笑意。
云天督促着众人将这场演武看完,尽管他能够深深地感受到众人心中不服,但却无动于衷,若是随意屈服的士兵,反倒不是好士兵,军人心性可以打磨,但是不可以剔除傲骨,这一点云天自己是骑兵出身,自然深的体会。
伴随着夜幕降下,大雪逐渐减缓下来,但风势骤烈,所以寒冷依旧不减。
北域冰原带来的水汽,刺骨的寒冷尤为强烈,近些日燕都市场里的狐皮销量极好,足足翻了好几翻,不过又听说燕都中出现了一股强大的财团势力,许多冬季必须物品几乎到了垄断地步,朝廷已经重视。
云天吩咐赵长平去办了一些事,天字营如今还需要许多事情要打理,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并且赵长平曾经带过兵,很多事情都极有经验。
天字营中心中很多人不服气,甚至出言顶撞云天的足足有二十余人,这些人本就是官家富豪子弟居多,直接被云天给绑到了荫河边上,让他们凿冰,凿出大窟窿,一脚就将他们踹下去。
自从回到天字营,大槐树上吊着的六人冻得全身僵硬,也有不少人求情,但云天却无动于衷,只是笑了笑:“他们可是武者的体魄,没那么脆弱,掉个一两天都死不了,在有求情的,就去陪他们。”
闻言,被吊挂在大槐树上的六人,想死的心都有,只是寒气逼人,让他们无时无刻都在忍受之中。
后来,便没有人敢大胆出来求情。
“给你们一个机会,你们当中,肯定有人有觉得不适合当这个天字营统领,从今往后就算脸服心不服的人,我劝你们还是打道回府,不妨跟你们实话实说,我要将天字打造成禁军中一支精锐力量,之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们多多斟酌。”
云天坐在一把椅子上,坐在库房门口,面上那些站在风雪中的青年,一个个脸色极为难看,甚至数十人全身湿漉漉,都是被云天强行给放到寒冷刺骨的荫河水中泡过。
“这狗屁禁军,不当也罢!”一名青年男子理直气壮,站出来大声道。
“好,我们也不当了,好好的日子没了,还留在这里受更多窝囊气不成?”
又几名男子一同站出身来。
“怕是今后里里外外都受气,真憋屈,老子不干了。”
“就是,禁他娘嘞,不干了!”
陆陆续续有青年男子站出身来,一个个眼色怨毒,桀骜不驯,但皆是理直气壮。
还有一些较为胆小的人,似乎是忌惮那名少年,毕竟如今云天已经树立了不小的威信,他们就算想,也得掂量。
但少年心性并不一般,眼神更为锐利,扫了一眼便发生了异常,淡笑道:“不用担心,不是我主动驱逐,而是自愿退出禁军者,我向你们承诺,绝不刁难。不过至于饷银,你们可别想拿走一文,由于你们在禁军中影响太过恶劣,这个我先申明一下!”
云天话说一半已经站出来数人,然后等话毕又站出来十几人,细细一数,一共近二十多人。
“还有没有主动离开禁军的,放心至于兵部过程,可以走捷径,我帮你们办妥,只是今后你们这些公子少爷,在燕都中不欺压百姓,以及不良勾当行径,我绝不找你们麻烦。”
赵长平在少年身旁,一脸笑意,显然对于少年的手段没有任何质疑或是不满,反倒这样才可以真正聚拢天字营的军心,剔除糟粕,取之精华。
一条心,当好兵。
禁军不同于边军,没有经历过征战沙场的那种磨砺,自然更要悉心打磨。
“你们立即可以离开!”
云天摆了摆手,那二十多名男子,开始还在犹豫,然后有人领头,便有些忐忑直到出了天字营,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云天早先打了招呼,晚上出禁军营也无人敢阻拦,天字营新上任一名统领的事情已经早早地在整个禁军营中沸沸扬扬。
“我们也不干了,赶快放了我们!”
大槐树所在的位置传来李球的声音,声音不大,但极有爆发性,可想心中的愤怨何其多。
“还不能放,你们的性质有所不同,你们已是被我驱逐禁军的,早已不是我天字营的人,你们已经失去主动退出天字营的资格。”
云天面容微笑。
“既然我们已经不是天字营的人,你竟然还如此折磨我等,你为何如此大胆?”
李球牙齿咬着吱吱作响,被冻得全身麻木的他,说话都有些不清楚,而另外五人已经没力气说话。
“胆量这个东西,呵呵,自然是练出来的。”
望着“呵呵”一笑的少年,李球心中暗暗发誓一定报仇,他自从了禁军,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对待,心中怎能咽下那恶气,或许只有那名少年被他玩弄于鼓掌,方能解气吧!
“敢不敢给爷爷来个痛快的。”
李球恨恨道。
“你可别激我,或许你不信,我原本就有杀你们六人立威的打算,我不介意回心转意。”
云天戏虐道。
然而李球却是狠狠咽下一口唾沫,神情开始有些无助起来。
云天也在天字营中整理出了住处,以后怕是没那么多空闲之余回龙隐山庄,赵长平与万虎三人当然也不急着回宫,便也暂时在天字营房中住下。
皇宫中潜伏着大批像万虎三人这等的高手,他们被称之为大内侍者,身份极为隐秘一个个武道修为都很是高深,基本上不出现在世俗中。
深夜,云天一行七骑,随行两名天字营的青年带路,尽管这里都属于禁军大营,但是每一个军营中相隔距可不短,有的军营之间相距一两里路。
王泽的骁禄营与王成的骁鲨营都在天字营东南方向。初入禁军,单单凭借从赵长平那里了解一些关于禁军的事情,是远远不够的,云天如今在禁军中就与王泽王成兄弟二人较为熟络一些,所以他想了解得更多。
。。
军中军武不仅可以强制健体,一定程度上也能增强体魄,这与武道修炼到有些一些殊途同归,武者炼体境前三重天。那些在军中混迹数十年的将领,就算不是修行之人,历经各种磨砺,致使身体强硬程度也远远强于平常人。
只是,他们不能被称之为武者,那是因为他们没有踏入武道之门,没有经过感应天地之元,无法通彻天地万物规律,便就无法修行,所以这就是区别,其实修行武道是一门大学问,因为武道可以通往大道。
云天如果能笼络王泽王成兄弟二人,当然好事一见,不过这几乎是不怎么可能的事情,因为他们身后的人是吏部尚书王伦,云天与王伦至于交情,有那么一丁点。
但是整个大燕中并不是高家势力一家独大,其实王家势力也不小,否则这么多年哪里能与高家势力明争暗斗。
既然陛下有了打压高家的心思,那么王家也不可以纵容,当然,这还说不定今后与王伦翻脸。或许有的人已经逐渐意识到了什么,大燕是十年来官宦势力过于强大,有的地方已经面临着威胁皇权。
如今燕帝力挽狂澜,想要中兴大燕,所以数年前便改年号“天兴”
多年来的励精图治,不仅抹去大燕山河破碎局面,解救燕民于水火,功不可没,足可堪拥“贤明”二字。
但对于跟随他这么多年励精图治的朝中大员,若是肆无忌惮地直接剥权消利,肯定会引起朝中上下群臣心寒,臣不服君,天下黎民何以服皇权?
所以,即想要打压官宦权势,又能不引起众多非议,实施一种万全之策。
其实,燕帝早已经表明过,不勉强,但云天并没有拒绝,尽管在外人眼中觉得这是一种利用手段。但云天不以为然,他如今作为燕帝的义子,自然心知肚明,燕帝是真心待他如子,所以某些事情便也理所当然。
虽说有燕帝有五个皇子,但他们一个个身后势力都与朝中大臣有着莫大联系,这种事情自然不是他们可为的。
从小少年内心深处,就阴阴得知,得尽天下势,何愁不能立足于天地!
…………
王泽的骁禄营中,已经备下一桌丰盛酒宴,在军中能够有这等规格,怕是极为难得,毕竟禁军中军规森严,大肆酒宴肯定是不允许。
本想打发两名随从青年去骁禄营食堂中,可二人死活都不肯去,苦笑着说不饿,云天也不勉强,他当然知道作为禁军营的军士,在南禁军营中便一直背负兵痞的恶名,在别人军营定讨不到好。
温烫烈酒,在这大冬天的季节,军中之人最喜,但不可大醉,否则延误军机,就算是统领都得被罚,莫说是普通军士。
一场酒下来,大家喝尽兴便足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云天便带着随行之人开骁禄营。
不光是喝酒,更多是询问一些禁军中的一些基本情况。
原来禁军一共有二十二位统领,如今加上自己,应该就是二十三位,大统领一人,副大统领两人。
然而今日大统领不在禁军营中,云天也从王泽王成二人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据说是与一名副统和五名实权统领离开了南禁军营,至于究竟去了何处?有何事?
云天当然不完全相信,谁都知道他们身后是吏部尚书大人王伦,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至于为何隐瞒,云天倒是不在乎,便待着众人回到天字营,赵长平一路上都想说话,但云天却让他先别说。
与此同时,十余骑气势汹涌的人马进入南禁军营中,为首之人正是禁军大统领,随从者都是一些禁军中较为重要的人物。大统领是一名虎背熊腰的男子,看上却只有二十多岁年纪,真没想到这般年纪居然坐上大统领这个位置,真令人匪夷所思。
能在军中建功立业,成为一方赫赫有名的统领,没个四十来岁都不切实际,例如赵长平,北关将军秦山,还是大将军秦飞之后,也已年过三十。
不过如今的战威武将军更是一个奇迹,十六岁拜将,大燕开国已近千年,开创了这历史之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