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像坠了一块大石头一般,压的五脏六腑,都仿似闷重不堪。
女子不由轻咬着唇瓣,仿佛惟有这样,才能让鲠在喉咙里的那些言语,不能自抑的泄露出来。
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就在她有些几乎待不下去了的时候,面前的赫连烁,却突然接着先前的话头,续了下去:
“原本宫中的一些大臣,是执意要将三王兄凌迟处死的……”
但耳畔堪堪滚过“凌迟处死”四个字之时,岑立夏终究还不是忍不住的心中一紧。其实,她并不意外会有这样的决定,毕竟,是那个男人杀死了司徒锐,以血还血,再怎么处置他,也不过分……可是,那这一瞬间的莫名感觉,又是来自何方呢?
她不知道,亦不敢追究。
赫连烁只一言不发的将她所有的情绪,都尽收眼底。
过了须臾,男人缓缓收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垂眸,一把清润的嗓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我求过司徒铭……他已经同意,放三王兄一条生路……”
岑立夏只听得那一句“放他一条生路”,反反复复,尾音飘渺,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她不知道,听到这个消息的她,心底究竟是怎样一种滋味。她并没有觉得大松一口气,也并没有觉得失望,或者怎么样。
她只是有一丝奇怪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赫连烁望住她,将后半段,他还没有开口的内容,一一吐尽:
“只是,死罪可逃,活罪难绕……三王兄的余生,只怕都要在这北昌国的地牢里度过,直到死的那一日为止……”
岑立夏静静听着。这样的结果,对那个男人而言,会不会比死更难受呢?
但无论他的判决如何,都已经不该再影响她了,不是吗?她不应该对他,再显露一丁点的悲与喜。
“就这样吧……”
岑立夏低声吐出四个字来,嗓音轻的几不可闻。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番话,是向着对面的男子说的,还是对着自己所说。
赫连烁亦没有追究。
他只是定定的望住她,一双被岁月沉淀的静默的眸子,一片幽深,瞧不出什么情绪。
“夏儿,有件事,我想问你……”
像是鼓足了极大的勇气,男人突然开口道。微沉的嗓音,异常严肃,郑重其事。
岑立夏心中莫名一动,望向他。
“以三王兄现在的形势,他已不可能再继续管理西秦国……”
赫连烁平声开口,与此同时,动也不动的观察住对面女子的神色,“所以,从前的旧部,想要我回西秦国,接任侯爷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