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姜吐了
一路上，白小姜和庄慕南没再说话，她也不敢问他要去哪儿，但是这个气氛太过沉寂，她只能将在方景身上打开话题：“司机师父，我叫白小姜，你叫什么名字啊。”
方景从后视镜看了看某人，某人正闭目养神，他只能轻声回答道：“我叫方景。”
一路上白小姜都在和方景说话，但大多数都是她说，方景只是偶尔回答一两句，尽管如此，她的兴致也不减分毫。
扯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她才开口问道：“方景，我们这是去哪里啊。”
方景回答道：“你不知道吗，我们现在去现场。”
白小姜不解：“什么现场。”
“就是凶案现场啊，今天早上接到的消息，东南公寓那边有凶案发生，警察已经过去取证了，就等庄先生过去定案了。”
白小姜差点一口血喷了出来，凶案现场，那不是有死人吗，一想到死人，她就浑身乏力，长这么大，还没见到过死人呢，会不能很可怕……
知道是要去凶案现场后，白小姜再也不开口说话了，兴致萧索的靠在车座上。
她不再说话后，方景是松了一大口气，虽然庄先生一直没出声阻止，但是他生怕说错一句扰了庄先生。
不一会儿，车子缓缓驶进一座公寓，其中的一栋房子已经被人围满，周围已经拉起了横幅，许多警察在周围维持着秩序。
正当白小姜伸出头看热闹的时候，冷然的男声在车里响起：“下车。”
白小姜一惊，立马收回头，情急之下却撞在车顶，疼得她抱头“嗷嗷”直叫，方景忍不住一笑，又碍于庄慕南在场，只能将笑憋住。
庄慕南只感觉到自己嘴角一抽，不由得问自己，让她在他手下上班，是不是个错误的决定。
当白小姜还沉浸在自己的痛楚中的时候，他已经打开车门，径直走下车去。
她只能忍住痛打开车门跟上，一边走一边痛的呲牙咧嘴。
庄慕南刚刚走几步，一名警官装扮的男子就走了过来，笑着拍了他一下：“哟，庄检察官，这么早就来了。”
庄慕南淡淡看着他：“没许警官早。”
许漠辰摸了摸鼻子，才看到他身后的白小姜，问道：“庄检察官这是把小女友带来了？女孩子不太适合这个地方啊。”
听到许漠辰说她是庄慕南的小女友，白小姜尴尬的咳了一声，急忙解释道：“这位警官，我是庄检察官的助理，助理而已。”
出于职业操守，害怕警察是她的本性，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上许多了，跟警察相比，庄慕南要更可怕一些。
让别人误会他跟庄慕南，万一他一个不高兴，她的小命就难保了。
庄慕南淡淡看向她：“你头不痛了？”
白小姜一愣，她这是关心她吗？轻声回道：“没刚才痛了……”
“嗯，看来还没撞傻。”庄慕南不再看他，看向正在看戏的许漠辰：“许警官，走吧。”
“好的。”许漠辰收回眼光，带他们避开人群，走进发生凶案的那栋公寓。
坐电梯的时候，白小姜一直在想，等会儿看到的是个什么情景，是肠子被勾出来，还是脑浆溅出来。
尽管事先想了许多场景，但是看到真实的现场的时候，她眼睑一番差点昏了过去。
幸亏许漠辰及时扶住她，好听温柔的男声传来：“小助理，你没事吧？”
一看他，白小姜立即跳开三米远，尽管不做贼了，但是能少和警察接触就少接触，免得以后她的老底都被翻出来了。
庄慕南接过旁边警务人员递过来的手套带上，蹲下身子看着血肉模糊的尸体，问道：“法医还没来吗？”
有人回答道：“还没有。”
庄慕南看了一眼死者，一边检查一边道：“死者女性，20至25岁，头被钝器所伤，身上有32道伤口，其中10道为菜刀，21道为水果刀，死因是胸腔的三刀，应该是情杀。”
说着抬眼看了看躲在门旁边的白小姜，皱眉道：“你在干什么？”
白小姜迈着僵硬的步子走出，结巴道：“我……我……”
“过来。”庄慕南朝她扬了扬下巴，她只能闭着眼睛慢慢挪过去，冷漠的男声再次响起：“我刚才说的全部记下来。”
“啊？”白小姜蓦然睁开眼睛，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她怎么记得下来。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等庄慕南回答她的时候，她就吐了，吐得天昏地暗。
因为她看见那副血肉模糊的尸体，刚开始在门口只是远远的一看，虽然受了些惊吓，不过还好，但是现在近距离的观看，她的胃也跟她一起被吓到了。
周围的几个警务人员，看见她吐成这个样子，不由得看向庄慕南，庄检察官这次带来的助理，似乎有些出人意料啊。
庄某人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招呼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警察做笔录。
白小姜只觉得肠子都快吐出来了，在她吐了一会儿后，一个温暖有力的大手轻轻扶着她的背，帮她顺气。
她本想感激的朝那人一瞥的，但是看见那人是姓许的某人后，吐得更厉害了。
许漠辰只能尴尬的收回手，朝做完检查起身的庄慕南道：“庄检察官，你这小助理似乎受惊不小啊，你好好安慰一下吧。”
庄慕南脱下手套，递给一旁的人，淡淡道：“你要是受不了，随时可以离开。”
白小姜觉得委屈极了，她倒想离开呢，但是他会放过她吗，且不说签了两年的法人合同，她还弄丢了他的画，虽然说他从来没有叫过她赔画，都是她自己……
等等，他好像从来没有叫过她赔画，一直只是她自己觉得过意不去，想要挣钱还画。
现在想来是自己太傻了，今天回去后一定要和他说清楚，如果他真的没有让她赔画的意思，那她还在他身边受这鸟罪干什么。
吐了许久，白小姜将胃酸都吐出来才好些，这时，一双修长好看的手递了一摞卫生纸过来。
她以为是许漠辰，没精打采的接过，道了声谢。
将嘴巴擦好往后一看，只有庄慕南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她身后，而许漠辰站在门口朝其他警察吩咐着什么。
那具尸体也被人用白布盖起来，难道说……
难道说，刚才那摞卫生纸是庄慕南递过来的，想到这点，她将手中剩下的纸紧紧攥在手中，她希望庄慕南就像那纸一样，被她捏扁，扯碎。
许漠辰忙完之后，让人端来一杯水给白小姜，白小姜觉得他人还不错，心里的隔阂也就没那么深了，道了声谢接过水喝起来，不由得咂嘴：“这是什么水，好像还有口红的味道。”
她一问之后，许漠辰才走到她面前，拍了拍脑门，不好意思道：“这水好像是昨晚死者喝剩下的水……”
“噗—”他话音刚落，白小姜一口水吐了出来，喷在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