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波开始
入秋后的夜晚有些凉,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落在室内的大床上。
全身酸痛,连动一根手指头都难受,齐小就这么赤身躺在床上,大脑一片空白,任由眼泪不断地落下,经由脸颊落在枕头上。
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颗心脏绞痛。
缓了一会儿后,她才稍稍动了一下胳膊将被褥扯过,盖在身上,眼泪没停,她却笑了。
以诺?安以诺?呵!安雨辰,你竟然在这种时候叫着别人的名字,你可真是跟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啊。
齐小转过头看着身边人安静的侧脸。
厚厚的睫毛在脸上遮出了一片阴影,眉头依旧微微皱着,只有安以诺才能抚平这紧皱着的眉头吧。
脱去了稚气,多了男人味,依旧完美的脸庞,棱角分明,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温柔。
伸出手,齐小想要摸摸那张她亲吻过无数次的面颊,终是在半空中停住了。
她还有什么理由拥有?这些,全都是她安以诺的……
为什么?
稍稍有些淡了的眼泪又开始汹涌。
为什么喜欢她却要对我这么好?却要跟我结婚?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
再也忍受不了了,齐小转过头,咬啊着嘴唇大哭,双臂抱着脑袋,蜷缩在大床上,不住地颤抖着。
齐小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凤凰和生下来就含着金汤匙的安以诺是没得比的,生来就是个配角命,是永远没办法成为女一号的。
妈妈输给了那个贱人,自己到头来还栽在了她女儿手上,还真是讽刺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长时间,心里伤痛不减,却没有眼泪了,只是空洞着一双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那还是她跟安雨辰一起挑的。
感觉到力气回来了一些,齐小撑起双臂从床上爬了起来,身上红红紫紫的,两眼无神,刚准备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跪了下去,眼泪突然就聚集在眼眶里,齐小死死咬住嘴唇没有哭出声来。
手指甲嵌入地毯里,忍耐了一会儿,她突然抬起手,用指甲狠狠地在脸上划了一道口子。
血丝渗了出来,指甲里残留着自己的血,她却没有一丝痛的感觉。
早该想到的吧,他安雨辰那样外貌与智慧并存的人怎么会看上她这么个普通人?果然还是只有安以诺才配得上他吧。我这张脸,不要也罢。
妈妈,你是输在脸上吗?还是,无论外在还是内在,都输得彻彻底底?
顾不得别的,齐小膝行过去,捡起不远处的外套,哆哆嗦嗦地穿上,撑着梳妆台站起来,又缓和了好一阵子才慢慢走动,打开门,出去。自始至终没再看安雨辰一眼。
到了最里面的客房,机械地往浴室里走,放了满满一浴缸的冷水,坐了进去。
水太冰了,冻得齐小一个冷战,没一会全身都紫了。她却没什么反应,盯着水里自己的脚趾发呆。
大脑里不断地回放这这些年安雨辰对她的温柔,宽容……
一件件都那么真实,真实到她从未怀疑过,一直相信着,甚至从安辰风的影响里走了出来,爱上了他安雨辰。
可是现在算是怎么回事?他爱着安以诺,却跟她齐小结婚了。
眼泪又一次决堤,齐小放声大哭,将脑袋埋进膝盖里,手指缠绕着满头长发。
安雨辰,你说你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我就像个傻子一样留着头发,到头来才发现,你不过是喜欢长发飘飘的安以诺。
安雨辰,你说你喜欢小孩子,我天真的准备给你生个宝宝,现在才知道,你不过是喜欢安以诺的宝宝。
那天抱着那个孩子,温柔到溺死人的眼神,是你的,但是是你对着安以诺的孩子的!
我怎么那么蠢?像个傻子一样期待着……
齐小放开自己的头发,躺进浴缸里。
安雨辰也会弹钢琴啊……他也在英国读的书……
呵!真讽刺!
放在皮夹里的照片,不过是借着安辰风在纪念安以诺吧。
安雨辰,你到底有多爱她,才会隐忍到现在?从来未曾表露?
安辰风知道吗?你不会跟自己的哥哥抢的吧?真是好孩子啊。
可是你又是为什么才跟我结婚?
外公给了什么好处?还是安尧天给了好处?
安雨辰,你真的缺钱吗?缺势吗?
我不缺,不,我不需要,想要就说一声啊。说不定我就拱手相让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
齐小的情绪已经失控得厉害了,全身都在颤抖。
人生太过无聊,想要找些乐子吗?
呵!现在感觉怎么样?很好玩吧。
齐家齐小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一样,被安雨辰安大少爷给迷住了呢。
齐小边笑边哭。
突然想到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养父母,内心又是一阵酸楚,到头来,还是被再一次抛弃。
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被丢下的总是我?
浑身湿漉漉的齐小从浴缸里起来,没有用毛巾擦干,直接躺在了床上。
左边的脸已经红肿不堪,泪水划过脸颊,顺着那道伤口流下,染上了鲜红,齐小却只是睁着眼睛发呆。
明明还在安慰何墨文,明明还在怪罪傅衍阁,还在庆幸自己嫁的是安雨辰……现在看来,最可怜的是她齐小吧。
好歹人家两人相爱,而她呢?一直都在自以为是,根本就没人爱。她现在真的一无所有了……
齐小到最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若是就这样睡过去,再也别醒来就好了……
安雨辰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眼睛一睁开,就觉得脑袋剧烈疼痛,直皱眉头。
缓了一会儿才爬起来,把窗帘拉开。太阳光强得刺眼,让他恍惚了好几秒。
稍稍定神,转过身就看到一室的狼藉,顿时脑袋空白一片……
他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急忙走过去,安雨辰抓起衣服来看了一下,一颗心落了下来,还好,是齐小的衣服……
不过紧接着又开始紧张了,她去哪了?衣服被撕烂了,他也可以想象自己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顾不得再想,急急忙忙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