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的疯癫男友
转眼已是傍晚,小李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手术刚结束就过来找我。她看到我已经脱下了病号服,穿着休闲装躺在床上玩手机,就问我这是闹哪样。
我说病都好的差不多了,这胳膊的外伤没拆绷带,就差明天临走的时候换一次药了,行动什么的都没大碍。小李拉了个椅子坐在我床边,说她也很担心徐克亭的,要不今天晚上就去他们家看看吧。
我倒是闲得无聊,觉得她这个主意甚好,于是猛点头答应。她说好,稍作休息,她换了身休闲装,就和我溜出了医院。
打了辆出租车,说到徐克亭家的那个小区,师傅听了也没多问,显然是个老司机了。左拐右拐的,我竟然也觉得这条路线十分的熟悉,才想起正是去刘宁家的路线。一路无话,小李闭目养神,我看她脸色煞白的,想必手术是极其耗费体力精力的。
我们到了徐克亭的家的小区,他家住在高层,我仰着头看觉得晕乎乎的。这里竟然离刘宁家的那栋楼不远,隔了两条街。
一想到刘宁,我心里有些莫名的情愫,觉得对她不住,一些不美好的记忆还丢在她家里,当然,还有一些尚未解开的疑问。
到了徐克亭的家,开门的是一个中老年妇女,微胖的身材,皮肤黝黑,说话的时候露出一口烟熏火燎的黄牙。小李见了忙向她介绍我,说我就是她说的那个高人!
我说我不是高人,只是略懂一些,但绝对不是江湖骗子就对了。
这中老年妇女自然是徐克亭的母亲,她很客气,笑呵呵地让我门进去做,又是喝茶又是吃水果的,我道了声客气,随便坐坐就好。一进屋就听着最里面的房间有些噪音,噼噼啪啪很是闹腾,我就问那是不是徐克亭的房间,他难道病发了。
徐母点头,我说那就让我去看看吧,她又摇头说她已经请了一位大师,此刻正在给他儿子治病,让我稍坐一会。
我心里有疑问,哪里来的大师?但我看得出她似乎并不是很相信我,言行举止间透露着距离,我想她或许把我和那些招摇撞骗的人划到了一起。
换位思考,我也可以理解她的心思,在绝大多部分人眼中,有点道行的人的模样不是仙风道骨,也得是留着山羊胡子的耄耋老人,我年轻了点,驱邪捉鬼确实没什么信服力,总而言之,胡子不够长,法力就不强。
我问能抽烟不,徐母却摇头,说不行,她对烟味很敏感,有鼻炎和咽炎。我讶异,她那牙不就是被旱烟熏的么.
徐克亭的家里干净的有些过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一尘不染,锃亮的地板反着光,徐母正用干拖把拖着我们刚刚走过的地方,将灰尘脱的干净。我这人受不了洁癖,看向小李,却发现她魂不守舍的,想着什么的模样。
徐母靠近我时,一股阴测测的冷气从她的身上传来,透着些凉意,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喝了一口茶水,扫视着屋里的陈设,在电视柜上,有一本《孙子兵法》,落地窗旁,堆叠着小孩子的玩具,有四驱车,积木。
徐克亭爱玩积木?还是他家里有其他的孩子?
忽然,徐克亭的房间里传来了剧烈的碎玻璃的声音,还有声嘶力竭的呼救声。紧接着,徐克亭房间的门开始砰砰的响,像是有人在求救一样。我霍地冲到了徐克亭房间的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住了,里面的人似乎行动受制,出不来。小李坐不住了,拍着门冲里面喊:
“克亭!克亭!”
我让徐克亭的母亲快点用钥匙把门打开,里面肯定是出事情了。徐母匆匆的取来了钥匙,开门,一个身穿道士服装的人,披头散发的跑出来,边跑边骂。他手里拿着的符箓被撕的剩下了半截,另一只手上桃木剑已经被折成了两半。
“你儿子疯了!没得救了,赶紧送精神病院吧!”
话没等说完,徐克亭就从房间里跳出来,张牙舞爪地奔着道士去了。道士见了扯着膀子就在客厅里转圈的跑,徐克亭在后面紧追不舍,嘴里还不停地嚎叫着。
徐克亭的口涎撒在地上,道士打翻了茶几,把整洁的屋子弄的脏乱,我这聪敏的耳力竟然听到了徐母的磨牙声。
徐母转身跑进厨房里面,小李不知道脑子里的哪根筋搭错了,我一时没照顾到,她竟跑过去去抱住徐克亭。我知道不妙,可想拉住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徐克亭这小子真是疯了,回身猛地在小李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眼神中透露着狠栗,小李哇哇的叫,双手无力的敲打着徐克亭。
我眼疾手快,跳起来一个回旋踢落在了徐克亭的脑袋上,这一下子,我丝毫没有留手,打晕他,绝对是没有问题的。好你个王八羔子,自己女朋友都不放过,看老子不踢爆你的****!
一脚祭出最大力道,可我来不及得意,就发觉哪里不对劲了,感觉腿疼,脚疼,似乎刚刚踢的是个钢板而不是脑袋!
再一看,遭到重创的徐克亭终于松口了,他将怀中的小李狠狠地摔在地板上,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刚刚踢他脑袋的那只腿,恶狗一样地扑了过来。
不知怎么地,我又想起爱吃大姨妈的食血鬼来了,这动作,太像了。我慌忙避让,就在这时徐克亭的母亲从厨房里跑出来,我眼睛里余光扫过,发现她手里捧着个陶瓷的彩绘娃娃,然后对娃娃说了一串叽里咕噜的话,向徐克亭一指,我能觉察到一股铺面的凉气嗖的一下从我的脸前窜过去,然后,徐克亭哀嚎一声,然后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扶起小李,她的脖子上有两排很深的牙印,有两处已经破皮了,不过好在没有咬破血管,小李趴在我的怀里呜咽的哭,我拍着她的后背,安慰了几句。
徐克亭的母亲却又走回厨房里,趁着这间隙,我掏出槐木手机,用“X”照相机对准徐克亭,镜头内,一坨坨的黑气将人笼罩了去,我心里更觉怪异,这现象绝对可以让我确定,徐克亭不仅仅是疯了那么简单,想必肯定还有什么东西在做幺蛾子!
再次看到徐克亭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她手里的那个陶瓷娃娃就已经消失了。刚刚那个倒霉道士早就开溜,她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似乎火气大的厉害。
“我儿子爱干净,瞧瞧你们!把这里弄的乱码七糟的!”
我心说你儿子把小李给咬成这样了,你都不关心一下,反倒责怪起我们来了!疯婆子,洁癖怪!可当下小李的伤势要紧,没空搭理她。我抱起小李,匆匆地下了楼。找到附近的诊所,做了个紧急处理,才算了事。
诊所的大夫是个慢条斯理的中年男人,问我是不是他男朋友,年轻人玩起来可真够激情的,亲就亲呗,还把姑娘咬成这样,我也懒得解释,寻思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小李还在小声地哭,不说话,不喊疼,应该是为徐克亭的所作所为伤心呢吧。
徐母这个人.,阴里阴气的,行为举止像是个老巫婆,她刚刚拿的那个陶瓷娃娃,总感觉眼熟的很,思来想去,觉得好像在刘宁家神翕下面的那个小盒子里见过,总之很像。
不过又有点不一样,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哪里不一样。
刚刚憋坏了,想出门抽只烟,却被小李叫住了,说她怕,不让我走。没办法,我收回烟盒,坐在她旁边,准备问一些问题。
“你知道徐克亭的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么?”
“不知道,没有工作的吧,像他这个岁数,也只能退休在家里了。”小李抹了抹眼泪,大夫处理好了伤口,才搭话道:
“哪个徐克亭?是技术员徐克亭么?”
我回答说是,这伤口就是这小子给咬的,中邪了,自己老婆都认不得了,还有他老妈,整个一洁癖界的大咖啊!她儿子把小李咬了,她非但没有赔礼道歉,倒是对我们把她家里弄乱的行为进行了好一顿数落。
“我的天!那个女人,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