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似祠堂的建筑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我虽然受制于人,但也要抬着头,让敌人正视。
我昂首阔步的走出山洞,身后的两位黑僵倒是没有跟过来,许是怕那刺眼的灯光,不对,“怕”字用的不精准。《鬼经》中曾说过,僵尸并不是怕阳光,而是极度讨厌。
我暗自庆幸,他们幸好没有跟着走出来,若是映着着灯光清晰地看到他们枯萎的面容和黑毛下腐烂的身体,怕是连着几天都会废寝忘食。
我又想起我那推理组的主编刘青衣了,这货也是一直咄咄相逼的主,比这两只僵尸还烦人。
刚一走出,一股细微的凉风拂过,让我不禁打了个寒噤,我浑身湿透,内裤贴着那个什么(你懂的),走起路来很不舒服。再加上王云倩突然消失了,这一只胳膊没人拉扯,心里忽然间觉得空落落的。
那个“道场”的应用,竟然生生地把她拽了进去,变成了图画,逼格好高的赶脚。而且直觉告诉我,王云倩不会有事,她会在里面过得很好。
这信息,似乎是槐木手机反馈给我的。
在这空荡荡的空间里,我并没有看到徐克亭的身影,相反,入眼的东西全部都是景物,而这些景物,全都是我认为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而且在这有四壁高调的探照灯,宛如手术室的无影灯,将景物无死角的呈现。
在我身前的方位,有两颗柳树拔地而起,分居两边,中间留出一路,路的地面上铺着青石板,一块连着一块,里面被两棵树的枝桠遮掩住了大片,在我角度看,并不能看出什么。向上看却发现这洞并没有想象中的穹顶,而是露天的!
这里是哪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坑洞?
我可以看的到几颗星星一闪一闪地,不知道是不是北极星,但是能感觉到夜的温度,推测此时此刻约是凌晨以后了。而且刚刚那风,就是从上面刮下来的。
这里,不仅仅是别有洞天那么简单,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从不做作。这两颗柳树,绝对的人为!
我拨开柳树条,准备向里走去,喊了几声徐克亭王八蛋,却是没人回应,心知这家伙是在故弄玄虚,我倒是有了胆量,心想既然这里有强光灯,倒是不会有什么僵尸出没,只不过向里走,要小心一些机关了。
徐克亭这孙子爱玩兵法,所谓兵者,诡也,运用手段不断的攻击敌人的心理防线,让对手产生畏惧。我承认他这么做是有些效果,但对于拥有槐木手机的我来说,只不过是小小的压力而已。
好在还有强光灯,我小心翼翼地闯进了这柳树后面,入眼的景物亮瞎了我的眼,有着大片的院落,周围是围墙,红砖层叠,木门飞檐,甚是古朴。
雅致有余,可惜气氛不对……
中间是一条长廊,我沿着它径直走,不时的观察着身边的房间,一连穿过了几个门庭,院落,走廊两边还有许多厢房,又走了一段,觉得这样的建筑哪里见过。
忽然有所醒悟,在大学期间,对建筑学也很感兴趣(这里澄清一下,建筑学并非土木工程,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尤其是对于一些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曾经一度沉浸在图书馆,也曾对中国的古建筑种类有些粗鄙的了解,自然也少不了对那现代建筑学的才女林徽因倾心。
这会儿我看出了这建筑是什么了,细细对比我在图书馆的一本中国古建筑的一本书里的插图,推测这是一座以“三进三路九堂两厢杪”为院落式布局的祠堂。就是阴宅,死人居住的地方。由9座厅堂、6个院落、10座厢房和长廊巷组成……。
穿过长廊,我并没有看到一口棺材,又让我犹豫,我的判断究竟是对是错。可我并不希望看到棺材,那东西,晦气。而且按照寻常盗墓小说的情节来看,或许会有粽子。
呵呵,都见过了,不想再见。
倒是越向里面走,景物越是杂乱,灯光越加阴暗,好几个盆景摔碎了散落在地上,花盆里的土壤很新,像是刚砸碎不久,有一间厅堂的镜子也碎了一地,但是上面却蒙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走到了尽头,是一间宽敞的正厅,正厅上挂着匾额,牌匾因为风化腐蚀,看不清上面的字。我四处顾盼,觉得这里太诡异了,而且这些建筑均是砖木混砌,屋檐的角落还有飞檐,棚顶皆是瓦片,想必也有有一定的年头了。
我走进这正厅里面,依稀看得清两边有耳室,被昏黄的布帘子遮着,中间只摆了一个灵位,而灵位下面,有一口巨大的棺材!
还真有……
我并不知道这棺材是什么做的,没有研究过,只觉得这表皮黑漆漆的,一个白色的“奠”字印在侧面,上面挂了点灰,更显得诡异阴冷。
里面躺的是谁,答案就在那灵位上!我很好奇,有种异样的直觉,似乎里面躺着的我认识。
入眼的东西看的并不是很清晰了,我掏出诺基亚按亮手电,循着光线仔细地观察着,绕过棺材走到灵位前,去看上面的文字。却是在此刻听到了一声女人的低吟,很痛苦的那种,我肌肉绷紧,下意识的抓紧了口袋里的槐木手机。
“谁?”
“救我!快点救我,我在里面!”
一瞬间辨别声音发出的位置,就是这内厅旁的一间耳室里发出来的,我壮着胆子缓缓地走过去,猛地掀开门帘,赫然间,听到里面有人嚎哭的声音,哀恸,撕心裂肺,极端痛苦!
耳室内堂中间,有一口巨大的缸,里面有一个女孩子露出了脑袋,头发散着,表情恐惧,无助地盯着我看,上下嘴唇打着颤,我看她的样子,是害怕的连声带都软了,发不出声音来了。
心里顿时疑惑,刚才,为什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会儿,她如何出现的?但一想到徐克亭还挟持着几个人,没准,她是幸存下来的其中之一。
我跟着大喘,快步走过去,没走两步,发现从缸的内壁里开始窜出悉悉索索的蚰蜒来,我心里咯噔一下,稍稍犹豫,而后几乎是跳着跑过去的。
我条件反射的将脑袋探向缸里面,手电筒灯光跟上,接下来的一幕,吓的我的手机差点掉进了缸里面。
那年是2013年,而在我今后坎坷的两年里,当时的情景不时的在我脑海里出现,挥之不去。每当我想起,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甚至角色代入这个痛苦的姑娘,胃里恶心,内心恐惧,浑身疲软。
这大缸之内,竟是有一半的体积,全是蚰蜒,他们黑压压的塞的殷实,而这女孩子的半个身躯,竟已经被蚰蜒掩盖了,她的手搭在缸沿上,说不出话来。
她似乎是刚刚被塞到里面,这会儿蚰蜒顺着她的身体向上爬,快要把她吞没了!
我必须要救她,刻不容缓!妈的,难道又是徐克亭!?混蛋!
我毫不犹豫地将手拉住姑娘,蚰蜒似乎想顺着缸沿爬到我的手上,但是刚靠近我,却又像避瘟神一样闪躲了去,就这样,我强忍着恶心,拼命抑制着胃里翻滚的晚上吃掉的韭菜,猛用力,将这姑娘从缸里甩了出来。
大把的蚰蜒也顺着这股劲,如雨般散落出来,洒在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姑娘的身上仍然有许多,我肉眼看去,她的腿上竟然没有一块好地方,牛仔裤上全是孔洞,光着的脚面上的肉已经基本上被啃食光了,露出了森森的白骨!
妈的!好你个徐克亭,这么阴狠!心中暗骂,手里也没停止着动作,凡是我手接触的地方,蚰蜒一哄而散,我想到蚰蜒这东西会在女人的生殖器里寄生,却是管不了那么多,手直接接触女孩子的那里,另一只手按着肚子,却是怕它们钻到里面去,这时,倏然从裤裆里窜出了几只,顺着牛仔裤的小孔跑掉了。
路过我身边的尽数被踩死,那大缸像是个魔冢,蚰蜒们不断向外攀爬着,我有预见,这里并不安全,背起姑娘,准备向外走去。
刚将姑娘背在身上,一道细小的闪光在手电的光辉下一闪而过,我反应过来时浑身已经酸软,竟是有一只箭刺中了我的腿骨,顿时钻心的刺痛感席上心头,叫我我一下子失去平衡,跪了下去。
屋子里想起了尖锐的笑声:
“进得这里的人,不可能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