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受辱
从舒晴住的筒子楼坐车再次往东方家走,这条路很熟悉,从城中村到市郊的富人聚居地,一路上的风景不停地变换,就想沈清樱的心情一样。
她直接坐到别墅门口才下了车,望着精致的雕花栅栏,她咬了咬嘴唇,摁响了大门上的门铃。
这里的佣人都很乖觉勤快,马上有人来应门。一看是她,顿时沉下脸,不阴不阳地说:“呦,少夫人?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
沈清樱不想和佣人一般见识,只沉声说:“老夫人呢?我要见她。”
东方皓玩世不恭惯了,这个家还是东方老夫人说了算。
佣人却堵在门口,傲慢地说:“少夫人……哦不,沈小姐都签了离婚协议书,现在还来纠缠,有什么意思呢?我看,您还是不要自取其辱吧?”
沈清樱沉声说:“告诉老夫人我来了,如果她不肯见我,就等着明天东方家的丑闻曝光吧。”
“你!”那佣人咬牙切齿,没想到从来隐忍少言的少夫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豪门之中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她就算只是个下人也知道一二。明白这事情非同小可,于是马上回去告诉东方老夫人。
沈清樱抱着手臂等在大门口,果然,不一会佣人就来叫她进去。
东方老夫人正在正厅里正襟危坐着,看到沈清樱就满眼嫌恶地皱起眉头,不悦地问:“我不是叫你滚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沈清樱也不再称呼她“妈”,直接说:“老夫人,我回来当然有我自己的道理。刚才佣人肯定也告诉过您了,如果您不肯让我留下,那么家里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可就要让它们见一见人了。”
她的声音不急不缓,可是轻轻巧巧拿住了老夫人的命脉。
豪门的面子大过天,要是沈清樱真的打算鱼死网破,出去说点什么,只怕他们东方家也没有好日子过。
老夫人深呼吸了两次,平息胸口的怨气,冷冷地问:“你是回来要钱的?”
“我不要钱,我要留在东方家。”
“你!”东方老夫人把沙发扶手一拍,气得几乎要跳起来,颤声说,“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你竟然不要脸到这个地步!我都已经叫你滚了,你有什么脸面自己又滚回来?还有,离婚协议书你可是自己签了字的!现在你和我们东方家没有半点关系,凭什么要求留下来?!”
本来东方老夫人就把沈清樱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前天好容易把她扫地出门,可是两天都不到,她就又回来了,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沈清樱听着她恶毒的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尖针,深深地扎进她的皮肉里。她知道自己这样死皮赖脸留下来要让人鄙视,但是为了舒晴……
她一咬牙,把所有屈辱都吞下去。心里再难过,脸上还要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不急不缓地说:“老夫人,我只是签了协议,可是还没有法律手续。所以从法律上说,我还是东方皓的妻子。而且就算现在向法院提出诉讼,离婚案件,第一次诉讼都是驳回的,算是给双方一个冷静考虑的机会。真的要把离婚证拿到手,怎么也要几个月。所以这段时间里,我完全有资格住下来,不是吗?”
沈清樱是个律师,说起这些自然是驾轻就熟。
东方老夫人手里正端着一杯热茶,气得手腕发抖,一抬手就照着沈清樱的脸上泼了过去。声音沙哑又气愤,像是钉子划过玻璃窗,让人心肝发颤:“好!你有种!沈清樱,你想留下来我不拦着你。但是前提是,你在这个家里,自己要受得了!”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沈清樱知道,要留下来得忍受多少屈辱。但她昂了昂头,冷笑着说:“好啊,那么老夫人,我们就看看,到底是您能折腾,还是我更能忍。”
这话说起来容易,但是真的忍受起来,也还是让沈清樱觉得委屈到了极致。
首先是吃饭。
以前在东方家,沈清樱也是不和老夫人一起在正厅吃饭的。总是佣人给她送到房间里,她自己一个人吃。
而现在,再也没有人给她送饭了。她要和佣人们一起,在厨房里面吃饭。
吃饭的时候,家里的管家笑着敲了敲她手上的碗,嘲弄地说:“少夫人,怎么这样纡尊降贵,和我们这些下人一起吃饭呀?”
这话一出,别的人们也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沈清樱咬咬牙,不和这些小人计较。只是嘴里的饭粒好像发了硬,石头一般,梗在嗓子里,怎么也咽不下去。
晚上睡觉,她也不是在原来的房间。管家新收拾出来一个小隔间,不知道原来是放什么杂物的,显得又脏又旧,比舒晴住的筒子楼还要不堪。
一进门就是一股发潮发霉的味道,她不由得捂住了鼻子,惹来管家的一声嗤笑,“呦,少夫人,你可别摆架子了!这样的房间给你住,已经是便宜了你。要是按照老夫人原来的意思,要打发你去和咱们的黑将军睡在一起呢!”
黑将军?
那是家里花园中养的一条狗。
那个小房间就在大门口不远,和门卫室挨得非常近。晚上沈清樱出来去公用的卫生间,大门外面一道光柱照进来。她抬手挡了挡眼睛,车子已经开进了门。
下车的人正是东方皓,和她正面撞在一起,先是眯了眯眼睛,然后也嗤笑起来,“我说是什么人?不就是我的那个下堂妻?怎么又回来了?”
两个人离得近了,沈清樱这才感觉到东方皓身上浓重的酒气。
这个豪门公子哥,从她嫁给他以来,就从没给她留下过任何的好印象。这男人除了有一副好皮相,剩下的她竟然找不出什么优点。事业上面一点建树都没有,对家庭没有责任心,倒是声色犬马样样精通。
一闻到他满身的酒味,沈清樱就皱眉想走。而她厌恶的神气刺激了他,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气息不稳地质问:“你跑什么?看见我就跑,你当我是什么?”
沈清樱用力想甩开他,但是躲不开男人的力气,只是厌弃地说:“你放开我!”
东方皓冷哼了两声,格外看不上她那个高傲的模样。平时不多话,现在借着酒气,发泄出自己的不满,嚷嚷着问:“沈清樱,你少给我装!我知道你嫌弃我,看不起我,我妈要你离开东方家,你自己巴不得,是不是?那你干什么还滚回来?”
东方皓的话也戳到了沈清樱的痛处,她有什么资格高傲呢?不管怎么说,这次都是她主动回来的,已经落人话柄,再没资格嫌弃谁。
沈清樱的声气弱了下来,她不是胆小怕事的人,可是人要理直才能气壮,她是最讲道理的人,一旦理亏,就再也无法挺直腰杆。
她讪讪地说:“我为什么回来你管不着,这是我和你妈之间的交易。你放心,我不会管你任何事,也不会在你眼前碍事,你只当我不存在好了。”
东方皓一阵酒意翻涌,看着平日里格外厌弃的小女人,在夜里的灯光下身体单薄,竟然也有两分楚楚可怜。他摇了摇头,想赶走自己这样不合时宜的想法。但是有些念头就好像破土而出的种子,一旦发了芽,就再也不能阻止它生长。
灯光下东方皓的眼睛亮的有些异样,沈清樱被他注视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种慌乱冒上来。她挣扎的力气更大,而东方皓突然怪笑了一声,说:“你这话说晚了,你已经碍着我了。”
“我碍着你什么……唔!”
沈清樱刚想问个明白,可是东方皓灼热的吻已经堵了上来。他嘴里的凛冽的酒气都渡到她的口腔里,让她觉得难闻又恶心。
结婚这么久,东方皓一直没有碰过她。她也一直默认了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关系,并不觉得屈辱,反而像是和他达成了某种共识。反正他们的婚姻只是商业需要,没有感情,有些事情不做更好。
而现在,东方皓有力的大手把她抱得紧紧的,让她连挣扎都不能。她用力一脚踩在他的皮鞋上,反而被他顺势把腿插进她两腿间,让她连合拢双腿保护自己都不能够。
一个长吻终于结束,总算能呼吸一下,沈清樱气急败坏地质问:“东方皓,你是疯了吗?你快放开我!”
东方皓醉醺醺的,吃吃笑着说:“我怎么是疯了,你是我老婆,陪我上床不是应该?”
“你!”沈清樱挣扎着一只手想打他,被他顺势握住,胳膊勾住她的纤腰就将她打横抱起。她一路扑腾着两腿,而他不管不顾,把她一路抱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这一通折腾,把家里几个值夜的佣人都惊动起来。他们只看到少夫人被少爷抱进了房间,还以为会有什么桃色新闻看,谁知道过了片刻,就听到他们的少爷痛苦低吼一声,而少夫人捂着脸,跌跌撞撞又从房里逃了出来。
这……佣人们面面相觑,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