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简宁的眼神闪躲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的说:“噢,是么?”
“是!”云朵紧紧盯着她,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在京汉路那栋房子的小姐,都是些无家可归、或者有家不能回、有家跟没家一样的女人,这群女人或多或少都受了蓝景的恩惠,对蓝景感激的很。”
“郊外那处训练基地,里面确实都是些青少年,不过这群青少年都是些问题少年,跟蓝景签订了协议,免费为他工作十年,之后或者拿薪水继续为他工作,或者拿到大笔钱重新开始生活……”
算得上是个好交易。
“还有姚琴,在蓝景的周旋下,拿到了大笔的封口费,并找到了一个好工作……”
这是一个现实的社会,不光是只有骄傲和正义,更何况,那位姚小姐还有一个一岁的孩子要养活……
能周旋到那个结果,那位姚小姐就算依旧恨,却也不会恨上蓝景。
云朵掰着指头,一条一条的给萧简宁说,这条条件件,说不上合乎道德或法律,但却都是合乎人心的事。
云朵谨慎,最后又问了句:“简宁姐,你真的对他恨之入骨么?”
“是!”依旧简洁的一个字。
却再没有别的话。
没有辩解的话,也没有去否认她不知道这些背后的故事。
“简宁姐,到底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说啊。”
云朵头痛了。
这明显背后有故事啊。
“云朵,你看着我的眼睛——”
云朵很认真地对上她的眼睛——
“我对蓝景恨之入骨,恨不得他立刻死。”萧简宁的眸子里,没有谎言。
她的骄傲,也不会允许她说谎。
“呵呵,我如果不是想他死,怎么会在他心口上,扎上一刀呢?”萧简宁的眸子里满是冰冷,“在他向我求婚、我也答应了时候——那个他本以为他最幸福的时候,让他从天堂跌到了地狱!”
……
萧简宁,是真的恨蓝景!
那么温柔地一个人,拼了全力的去恨着……
啊!到底为什么这么恨啊……明明……
明明她就是喜欢他嘛!
云朵抱着被子在床上打滚。
萧简宁自打说了最后一句话,就不开口了;不管云朵好说歹说,萧简宁就是不开口。
无奈之下,云朵只能回屋了。
回的是……慕容烈的屋子。
想到这个,云朵就想磨牙。
她不就是想要个客房么,至于不给她么!
在她声明不想打扰到慕容少爷、也照顾到慕容少爷的洁癖的情况下,那个上午还被她奉为好心温柔地女佣,噢,是女管家——竟然有这么年轻的女管家,云朵心里小小的好奇了一下——是这么回答的。
“呀,云小姐,客房的被子都没有晒。”女管家俏皮的眨着眼睛。
我不在乎被子晒不晒啊,我不是娇滴滴的大小姐啊!
云朵在心底咆哮着,面上却不得不维持着风度:“没关系啊,我没关……”
话没说完,就被泫然欲泣的女管家惊到了——
这是肿么了,她做了什么么?怎么突然掉眼泪了?!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的女管家,一点没让眼泪影响说话:“让少爷知道,肯定以为我怠慢了贵客,说不定要抽我三十鞭子,关柴……关厨房思过呢……”
关柴房吧?姐姐你刚刚想说的是关柴房吧!把柴房的词临时换成厨房,就能掩盖住你念话本的本质了么?
尽管云朵心底疯狂吐槽,但看着那个待她客气有理的女管家,此刻梨花带雨、满脸不安的模样,心里也不由得犹豫起来。
这是新时代,怎么觉得她穿越到旧时代某个凶残大少爷的宅邸里了呢?
那个慕容烈不至于,真的这么变态吧。
但是一想到那个精分患者,云朵就不确定了……
女管家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练出来了,看着云朵迟疑的模样,立刻二话不说、推着云朵就往慕容烈屋里带。
“云小姐,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叫我呀。”
云朵看着女管家,觉得她这种泪水随时落随时收的功力,不去做演员,实在可惜了。
无奈地开口,“管家姐姐,给我拿床被子吧。”
分房睡的愿望落空以后,云朵退而求其次,分被子睡!
被慕容烈圈着睡觉的滋味,真的是诡异到了极点!
“云小姐,我是绮罗,你可以叫我绮罗姐姐~”
名字真好听,古典大方!
但她怎么看着她笑的模样,太过狡黠了呢!
“但只有少爷的被子晒好了,但实在抱歉,其他被子没有晒。”
她真不在乎晒没晒被子啊!
云朵很挫败,抗争无效之后,就只能抱着唯一“晒好的被子”打滚了。
哎,跟慕容烈有关的人,都这么诡异么?
……
等慕容烈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么一副景象——
云朵抱着被子,埋进软塌塌的床铺上,睁着眼睛趴窝在枕头上,好像在研究什么哲学深奥的课题一般认真严肃。
“你在干什么?”
突然的开口,将云朵吓了一跳。
一抬眼,就看到慕容烈站在门口。
云朵脸“腾”的红了。
为什么脸红了呢?
云朵自己也诧异了,突然想起她此刻的姿势,脸更加红了。
额,她真的不是有意大白天的趴在床上的……
主要是,主要是这样要舒服点……
她受伤的屁股还……
手忙脚乱的从床上爬起来,云朵坐定了后,突然觉得更尴尬了。
昨晚是有些微醺,脸皮厚没话说;今天大清早,她没见着慕容烈,还可以自欺欺人;可是现如今,面对着昨晚的当事人,她突然觉得尴尬的很,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相处了。
这是不对的。
云朵在心里告诫自己,脸皮厚走天下。
“嗨,烈少爷。”云朵脸上堆起僵硬的笑容。
是的,是僵硬。
云朵自己也能感觉到自己的僵硬。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她自己看不到自己笑~
僵硬着僵硬着,就习惯了~
“女人,脚断了么?”
慕容烈冷眼一横,冷嗤声出:“连拿衣服服侍人的眼力见都没有,要你有什么用!”
冷讽的话,毫不客气的出口,云朵却陡然一震!
自大,专横,目中无人,颐指气使!
这才是慕容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