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为山望气,水底有龙宫
长鸣都尉完全绝望了,如果还可一斗,他绝不会放弃。--
可是明知不可力敌,再是反抗也难逃一死时,便不由心气一泄,停止了斗法。
十三只指月道蛊,围着他上下翻飞,不过却没杀下来,他心里一松,连忙求饶道:“道长慈悲,还请饶贫道一命,我有好物奉上。”
宁舟淡淡道:“将你打杀后,你有何好物,还不是任我予取。”
长鸣都尉道:“道长当知,有些好东西是不可带在身边的。”长鸣都尉求生再是心切,也不会傻傻的将自己机要说出,便是宁舟不喜,他也要卖个关子。
他打定主意,吃了这么大的亏,不报仇雪恨,这股心气却是难平。只消宁舟答应暂留他‘性’命,他便寻找机会脱逃,寻找同道相助,将宁舟擒拿好生折辱,以报今日之耻。
宁舟朗声一笑,“即便不在身边,那便罢了,贫道也无那闲情,随你走一趟。”话音一停,十三指月当空一落。
长鸣都尉脑子都懵了,这和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其实宁舟并无看出长鸣都尉的心机,之所以动手,乃是他不想夜长梦多,直接打杀完事。
指月道蛊搅动一圈,有风吹来,漫天血污飘飘洒洒,掉出来一大把聚魂幡来。
宁舟心中一召,那指月道蛊飞将回来,十三残月,在他面身前盘旋飞舞,流光一动,虚虚实实,复又归一。
宁舟目光看去,指月道蛊活泼了许多,就像吃饱了似了,浑身白光流转,如水潺潺。
方才指月道蛊打斗一场,也吞了不少气息,算是此物出世一来,吃的,这般一来,修士的根基是可想而知的,若想吞服元清炁,那是无有二话,服之立毙,再无他路可选。
除非没有自知之明,否则无人会吸纳此气,不过修士大多惜身,没人想死,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再者,大屿岛境域狭小,所产外物极其缺乏,修士们底子薄弱不说,也没有多大上进心,随便修炼修炼得了,再是辛苦,在没有外物的助力下,也不可登临更高境界,何必冒险吸纳元清炁呢!
故此,宁舟断定,元清炁定然还在。
当下,阖目修持,不知不觉,已经沉浸其中,搬运内息,浑身‘性’明。
锁龙坎。
高山之顶,低陷不平,广有十里,入地十丈,就像是一口大锅似的,坎底是数里碧水,轻轻泛‘波’,四周黄土堆斜,层层而行,沟沟壑壑,如是褶皱的面皮。而近看却可发现,这是开挖的沟渠,自远处引来清水,一环一环,犹如白‘玉’带子,将锁龙坎环绕。
水下有一宫,名曰“龙宫”,名义上统治大屿岛大半江山。
此宫为鳞龙道看管此间的修士遗留,当年斗法时有所损坏,而后来人占去后,修修补补,形成今日规模,殿宇重重,广夏数百,老蚌含珠,锦鲤嬉水。此宫本命非是此名,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名字更换无数,自龙须虎接掌锁龙坎后,便更名龙宫。
水域虽则不大,却是有数万水族,也算得上是生息繁茂了。
不过水族虽多,却大多都是未开智的‘蒙’昧畜生,有修为者也就数十罢了,且大多是真气境,灵台者不过十数,这在‘精’怪中是正常的,此辈传承艰难,堪称修士第一,正是有此弊端,各地‘精’怪的地位,少有不低下的。
这日,从山外飞来一道遁光,近处一看,却是一只老猿,膀大腰圆,高有六丈,‘毛’发如针,密布全身,此猿朝后一看,见无人踪,不觉松了口气,倏尔一叹,遁光下落,水‘花’一开,猿影已然无踪。
多年来,代代主人皆有营造,将这不大的十里水域,妆点的万分华美,每隔十步,便有珊瑚矗立,上有老蚌一只,明珠微吐,照的水底光亮如炽,水泡澄圆,袅袅升起,偶尔炸开,便有阵阵涟漪扩散。
那珊瑚后钻出一只臂粗水蛇,扫量了猿‘精’一眼,立时把头低下,‘露’出恭敬之‘色’来。
猿‘精’识得此蛇,嗤道:“你寿活四十载,而今还是不得开智,真是蠢不可及。”
那水蛇不过稍显灵动罢了,哪听得明白猿‘精’在说什么,自顾自的寻食吃去了。
走不多时,遇见一座‘玉’砌牌楼,有风龙盘绕,云虎扬翅,牌楼之下,站着一只虾兵,趴着一头狗兵。
那大狗哈哧哈哧,流着口水,趴在怕牌楼下呼呼大睡。
虾兵是副好心肠,见得猿‘精’前来,忙拍了大狗一钳,大狗受惊而醒,恼道:“臭虾,你扰老爷我清梦作甚。”
虾兵气苦,自己好心还被当成驴肝肺了。
猿‘精’恰好听到,行步过来,冷笑一声,“狗剩子,你真是长本事了,自称老爷,着实好大的威风。”
狗剩子闻言一惊,猛地打个‘激’灵,站起来,嘿嘿笑道:“猿道长,我这不是昨日站的太久了,身子骨乏了么,道长放心,下回我再也不敢了。”
猿‘精’气极而笑,“看你惫懒成什么样子,早晚被要拿去剥皮‘抽’筋,宰杀了熬汤。”说罢,一脚踢过去,狗剩子哎呦一声,跌落丈外,‘激’起一阵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