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不用刀
宁舟从容道:“师叔且放心便是,师侄我只取三物,并不动摇他们的根本利益。.访问:. 。”语罢,又道:“师叔尽管放心,一切有我,但凡有人问责师叔,师叔大可将此事,全盘推到我身上。”
“这……不好吧!”孙伯廷呐呐道。
“无妨,推到我身上就是,相信那些人,不会来搅扰师叔。”
孙伯廷犹豫片刻,上刑场似的,终是一咬牙,答应了此事,暗忖道:“我如此帮忙,宁师侄总不会亏待我吧!”
清荷坞。
孟津川今早收到一封飞书,展开一看,不禁大喜,飞书是与戚族‘交’好的屈少彬发来,说是晚间时候前来拜访他。
近来刘同宇身废倒台,虽说真传弟子身份暂时还没摘走,但往后宗‘门’分发的外物,却不会再给了。
孟津川想着,宗‘门’给的那些抚恤,总有用完之日,届时没了财路,那自己又要耗费几多辛苦,去外赚功,来维持自家修行用度。
正自愁苦时,忽有屈少彬的飞书发来,他如何不喜,在他看来,‘交’好屈少彬后,或可借此人引荐,‘交’好戚族。
他与屈少彬来往不多,也就几面之缘而已,孟津川虽则奇怪,平白无故的屈少彬怎来拜访自己,但同时他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屈少彬来意如何,他自己却是要好好结‘交’一下屈少彬。
时光推移,月上中天,月光洒落,小小的清荷坞,也添上一丝静谧,坞角有一池塘,大有百来丈,上面栽种着一池荷‘花’,被月光一照,莲‘花’之上,平添几分圣洁之意。
孟津川备好酒菜,就在塘边静静等待贵客的来临。
忽而天中飘来一人,俊逸不凡,脚踩烟气缓缓飘来,如是自月宫下凡,拢发包巾,细一打量,原来是位美男子,对着孟津川一笑,“屈某深夜来此,叨扰师兄,辛苦师兄久候了。”
孟津川扶桌而起,大笑道:“屈师兄说的哪里话,上回嬛江水宴一别,孟某回府之后,深感屈师兄道法高深,颇有见解,一直想请教来着,只是生怕唐突,这才未曾拜访,今日屈师兄能来,孟某可是要掏掏屈师兄老底了。”半是玩笑,半是奉承,孟津川说来竟是脸不红气不喘,就跟真的似的。
屈少彬暗自一晒,嬛江水宴乃世家小辈弟子,聚宴畅谈而办,极少邀请外修前往,偏偏孟津川老脸颇厚,腆着脸自行上‘门’去,想要结‘交’几个世家子弟。
奈何,无人瞧得上他,屈少彬为寒‘门’世家,虽与戚族有所关系,但本身根基浅薄,这才对孟津川稍有颜‘色’,谈了数句,此回见面,孟津川倒是熟稔,顺着杆就往上爬。
不过他此来,却有事要孟津川去办,故而以乐意逢场作戏,一摆手,连连摇头,“孟师兄说的哪里话,小弟区区微末道行而已,怎担得起师兄这般赞誉。”
“屈师兄过谦了,过谦了。”孟津川呵呵一笑,虚虚一引,“请。”
“请!”
二人相互一礼,各自落座,孟津川指了指银盘中的莲子,“这是我坞中自产的翘‘玉’莲,皮薄‘肉’多,入口清脆甘甜,虽不值个什么,却也是道不错的零嘴,屈师兄尝尝看。本章77t.恢恢,疏而不漏,宁舟如此行事,定要遭了恶报。”
屈少彬暗骂,说什么恶报,把希望寄托在老天处,真是愚不可及,他故作惊奇之‘色’,“师兄不想为刘师弟报仇吗?”
孟津川一滞,他自然是想报仇的,只是他也不傻,知道宁舟底子比他厚,拜在梅竹清‘门’下,他怎敢上‘门’报仇。
屈少彬见其神‘色’,知道不‘漏’点底子,恐是难以驱策孟津川对上宁舟,于是道:“我此番来,也是受他人托付,那人见不得宁舟这般无视‘门’规,宁舟此人‘性’子毒辣,肆意妄为,将来定然是个祸害,故此,想要为宗‘门’除一祸胎。”
听了这话,孟津川才算是回过味来,原来屈少彬要指使他,杀了宁舟,这般一想,便对屈少彬的话,产生了几分怀疑,“是戚……”
屈少彬瞪了他一眼,脸‘色’一冷,“那人的确是气急了。”
孟津川顿时醒悟过来,看来戚氏在此事上,不想明着站出来,连连附和道:“对对对,宁舟这样卑鄙,是人都气得要死。”
屈少彬暗暗一笑,孟津川这么上道,那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那人说了,除掉宁舟者,必有厚赏,指不定在争夺道传一事上,也会出些力气,收尾之事,那人自会料理,无需担忧汗青庭的报复。”
孟津川自是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杀了宁舟之后,戚氏能把他扶保上位,坐上道传。
不过好处是肯定少不了的,他略一犹豫,暗想宁舟修行不久,入道年齿还没他长,即便修成箓境,估计也没多少斗法手段,如果真斗一场,自己必然得胜。
只是斗法乃生死大事,他也不愿就这般轻易答应了屈少彬,故作犹疑道:“师兄虽是这般说,但宁舟毕竟是梅庭主唯一的徒儿,万一梅庭主追究起来,那该如何是好?”
屈少彬给予最后一击,下了保证,“师兄但请放心,此事无论成败,那人都愿与师兄,结成姻亲关系,届时,你我两家就是一脉中人,可以互相扶持,到时候,小弟也可以时常来贵府,尝尝翘‘玉’莲的美味了。”
这话中透出的意思,已经表‘露’无遗的了,正是世家之人,要对付宁舟。
孟津川一想,如果和世家结成姻亲关系,那么自己以后,便有好日子过了,一时热血直冲脑‘门’顶,血气沸腾,恨不能立刻一刀宰了宁舟。
喘了口粗气,眼珠子一红,终是下定决定,“我明日便下斗书,邀战宁舟,一决胜负。”
屈少彬将酒杯重重放下,发出一声脆响,“既分高下,也决生死。”
“当然。”孟津川此刻被利益‘蒙’了心,慨然应声。
屈少彬‘露’出温和的笑意,亲自执壶,斟满酒杯,“来来来,满饮此杯,小弟在此预祝,师兄旗开得胜,斩了那宵小之辈。”
一酒入喉,屈少彬此行功德圆满,放下酒杯,就此离了清荷坞。
乘风而起,月光照来,屈少彬‘阴’‘阴’一笑,“孟师兄啊,此事无论成败,你这辈子,都是完了,再也无有成道指望。”
屈少彬被戚怀忱驱策,杀了宁舟,屈少彬不是蠢人,知道如由他行事,只要杀宁舟成了事实,被人知悉,他那便完了。
戚氏再是如何扶保他,他也不信,依他想来,宁舟是梅竹清唯一弟子,如果真的死了,那便是一刀子戳到梅竹清心坎去了,他屈少彬有几个胆,敢跟汗青庭主博弈?
即便戚氏保他无事,在以后也不会多加扶持于他,藉此来宽慰梅竹清,那他就只能默默修行,无人问津。
其实孟津川的下场也是一样的,即便结了姻亲,成功入赘,也会被人雪藏,默默无闻至老死。
这般生活,岂非无趣?故而不得万不得已,屈少彬是不会真站出来,与宁舟打生打死的。
却说素青渔琐事料理完毕后,便随宁舟回返宗‘门’,待到了无量山‘门’,顿时‘精’神一振,只觉大开眼界。
大泽之水,泛起汹汹‘波’涛,水‘花’翻腾‘浪’卷,堆起万千清霜,泽中岛屿神峰,星罗棋布,数不胜数,一座座俱是清气盈空,灵机冲霄,在天穹之上,结成一层厚厚清云,白云翻滚,清气降洒,望去只觉大气磅礴,气势卓然。
大致观望一番后,素青渔心中升起一股庆幸与自豪,“能在这等道场修行,不虚此生。”
旋即,美目偷偷看了看宁舟,心下暗忖,“我身为恩师座下大弟子,当不能堕了恩师颜面,往后定要好生修持,不负恩师栽培一场。”
正思量间,只听宁舟道:“青渔且看,这便是为师道场,你往后在可在此修道。我那孙师叔自作聪明,将你栽培成了修士,此举本意是好,却也阻了你前往三真观之路,不能成为真传弟子。”
素青渔看了看那俊秀‘挺’拔,巍峨接天的还丹峰,心头升起浓浓的豪气来,“徒儿听太师叔说,内‘门’弟子,可在惊涛岩上,竞夺真传,此路虽难,徒儿却有信心。”
宁舟听得徒弟这般豪言壮语,也是欣然,“你有此念甚好,为师甚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