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同,不相为谋
‘玉’策候道:“此地鬼相府,府主江继风已被我斩去主魔,其根气损伤,必不敢再至身此处,其部又被你们杀败,这鼓头山将被他们放弃,我等也可回返山‘门’。。 更新好快。”
‘玉’策候料想,萧千魂已死,江继风也受重挫,当早就舍弃大龙‘洞’,暗中退走。
虽说鼓头山上空,有修士来回梭巡,监视鬼相府一众,但此举只可针对修为低微之辈,似江继风这等丹境修士,一意想走,总会寻得方法。
此次应正一派之请,剿清这一支鬼相府后,已然功德圆满,他也不想继续追寻江继风的踪迹。
宁舟道:“‘玉’师兄,山中还有不少摩相教教众。”
‘玉’策候微微一笑,“此事我早有计较,传书此山周边各国,令其派兵入山围剿即可。”
宁舟微微点头,鼓头山凡人教众甚多,如让他们在这杀下去,费时费力,也沾一手血污,凭白‘浪’费时间。
这俗世中事,让俗世中的人来做,最好不过。
诸人谈了半个时辰之后,韩崇平带人来到此处,对宁舟点头一礼后,便向‘玉’策候一礼。
‘玉’策候还礼道:“贵派展道友呢?”
韩崇平神‘色’黯然,“展师侄已是遭遇不测。”
‘玉’策候唏嘘一声,宽慰道:“韩道友节哀。”
韩崇平勉强一笑,算是应了一声。
稍后,‘玉’策候望向宁舟,“西江月阁武掌‘门’何在?”
宁舟道:“武掌‘门’遭遇敌手,不幸受伤,不支之下回返宗‘门’去了。”
‘玉’策候听罢之后,无有多说,‘交’代数句后,一缕白气飞空,逐渐不见踪迹。
项青鼎上前来,道:“宁师兄,我等这便走了,你可与我等一道回返?”
宁舟道:“不了,我还有些许琐碎事,尚未处理。”
项青鼎唔了一声,看了韩崇平一眼,便带诸人回返,席‘玉’书也随他一起。
诸人一走,山巅已是空落落的。
韩崇平郑重道:“此番多谢贵派,将我正一派附近鬼物,剿除一空。”
此事起因,原是正一派请无量出人,至于神僵道,‘玉’堂派等派,也是看在‘玉’策候的份上,才遣人出力。
事后,正一派还需拿出一份报偿,来回报各派。
宁舟微微一笑,“至多只是将修士给剿了,下面还有不少凡人教众,韩道友有的累了。”
韩崇平哈的一笑,“之前是不曾在意,才让他们暗中传下教义,这回留神了,区区凡人怎翻得起风‘浪’。”笑罢之后,‘摸’出一‘玉’匣来,‘交’予宁舟,“劳累宁道友辛苦,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宁舟淡笑,顺势收了,此番也算是为正一派出力,收礼也没什么话说。
见宁舟收礼后,韩崇平心里一喜,他正一派缘何式微?还不是‘门’中无有高人坐镇,导致旁人轻视。
再者也无‘交’好派外好友,里外不支,才有正一派眼下格局。
韩崇平送礼予宁舟,也有自家计较,他‘私’下打听,得知宁舟来头非小,不仅是真传弟子,上面老师还是汗青庭主掌,这份背景也算是深厚。
不然他可不会奉上礼物。
当然,他也想如席‘玉’书那样,与无量世家结好关系,但这又岂是好做的,因此种种,故才选择宁舟。
而后笑谈片刻,韩崇平带着‘门’下弟子,告辞离去。
宁舟将‘玉’匣打开,看了一眼,微微动容,“竟是此物,正好为我所需,观其成‘色’,也算是上等好‘药’了。”
‘玉’匣中的物事,为九难大‘药’中的其中一味,名为芦‘露’。
合上‘玉’匣,将其收好后,宁舟便往他处行去。
宁舟不回山‘门’,还在此处逗留,只因他想到,鬼相府既然在此安营扎寨,当有‘洞’府盘踞。
鬼相府俱是灵修,吞吐浊气,而玄幽‘玉’虚功,又恰巧需此气根本来进境,宁舟眼下不走,也是想撞撞运气。
‘洞’府为修士道场,为重中之重,谁也不会轻易舍弃,现今鬼相府退败,宁舟如错过这里,还真不知该去何处寻得。
鼓头山的确有一‘洞’府,为还丹‘洞’府,处于飞灵寨西大龙‘洞’,甚是隐蔽。
宁舟在山中数日,没有找到半点头绪,他也不急切,这日寻了一处风景秀丽的山头,将郁离锁取出,置于山巅,掐一法诀,此锁如生根系,牢牢扎根大地,将周边灵机,统统摄拿过来。
霎时间,此处如是福地一般,宁舟吐纳片刻后,暗自点头,不过他也明白似这般强行摄拿灵机之举,不可长久。
盖因此处无气‘穴’,灵机微薄,如是细细缕缕的烟气一般,散落各处,周游循环,本是无根浮萍,为他处散浮过来的,统共也就那么多。
这些灵机被郁离锁摄拿过来后,已将附近灵机尽绝,取用完毕后,再难摄拿一丝一毫,要想再在此地取用灵机,便需等上多年,等灵机逐渐充斥这里方可。
不过宁舟也不在这里久待,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修行一日功课结束后,将指月取出,放于掌中观视,默查片刻后,微一皱眉。
这指月吞了不少血影,内中气机更显躁动,如是火山一般,并且宁舟可感受到,指月自身越来越暴躁,凶戾之气,近乎透身而出。
长此以往下去,指月定会自毁而亡。
宁舟运转法力,助其洗炼自身气息,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方才收功,感叹道:“看来此物灭绝凋零,也不是无有因有。”
指月通过宁舟的洗练后,虽则驱除了部分杂气,但还有一些顽固难处,依附指月自身,如跗骨之蛆,根本不可除去。
宁舟感叹,也是因此事,指月自身进境,有其本身路途,他用外力来干扰斧正,本意是好,但此举只是治标,难治根本。
到了最后,指月还是要归于自身道路,是成是败,旁人都难以‘插’手。
宁舟自觉指月颇好,运使时无需耗费自己法力,甚是省力,与人对阵时,凭空多了一助益,但指月自身窘境,则导致将来有一天,指月或会暴毙。
如若真到了那一步,宁舟甚觉可惜,不过他也无法可想,只能顺其自然。
月亮自月荒中走出,在三重天中漂游,月‘色’弥漫,山中清幽,远处可闻虎狼吼声,近处可听虫蝇啃噬之音。
宁舟坐高远望,山中土人已是起了灯火,星星点点,树影婆裟,灯火光亮透出,远观如是斗大萤火虫,甚是祥和。
夜‘色’静谧,清风悠悠,他身心舒泰,一时也忘却了,寻找坤浊气‘穴’的事情,放下诸事,心神轻松。
这时忽有一光亮起,光晕莹润,还有清亮乐声传开,宁舟循声看去,望了几眼后,心下已是知晓,来的是哪家的人。
过不多时,那光亮已到了近前,从上面蹦下来一个手系铃环的少‘女’,脸蛋儿圆嘟嘟的,小跑过来,低下头来,扭了扭头看了看宁舟,“你受伤啦!”
宁舟失笑,“简道友怎来了?”
简玲澈‘挺’‘胸’抬头,哼道:“降妖伏魔。”不过她正经样子还没摆出三息,便自个儿‘露’出尾巴,“大师姐说,我派在此事上未出几分力,深感惭愧,她本想来的,只是她伤势未好,可她又不放心我出‘门’,我便偷偷跑出来了,嘿嘿,我厉害吧!”
她一拍手,老气横秋的拍了拍宁舟肩膀,“那个,宁道友啊,你放心,有我在此,任何邪魔妖道,你都无需惧怕。”说罢,取出一只‘玉’瓶,倒了一粒丹‘药’出来,“来,快把‘药’吃了。”
宁舟老脸一黑,这简玲澈真是不怕生,口水悬河说了一大通,也不知是怎么修到这一境界的,他诧异道:“吃‘药’作甚?”
简玲澈理所当然道:“你在此调息,难道不是受伤了?”
宁舟望着对方,打趣儿道:“你没打坐过吗?”
“你是在打坐?”简玲澈一愣,旋即眼珠一转,打了个哈哈,踱步笑道:“我就知道你在打坐,方才跟你开玩笑的,咦,你怎不笑一个?”
宁舟摇头一笑,问道:“你在迂音‘洞’,收获如何?”
说起迂音‘洞’,简玲澈小脸一皱,找了个草地坐下,愤愤道:“大师姐说迂音‘洞’多好多好,借自然之力,谱天地之音,在‘洞’中可参悟妙理,通达玄机,理悟气机之变,可我在里头,受尽了苦,也没感受到半点好处。”
“或许是你还未静下心来。”宁舟笑道,在他想来西江月阁祖师,既然布置了这个迂音‘洞’,定然有其深意,不是故‘弄’玄虚之举。
“胡说,我心静如止水。”简玲澈哼哼道:“你是不知道,改天你去试试,就可明白迂音‘洞’有多糟糕。”
宁舟讶然,“贫道非是你派‘门’下,也可去此‘洞’么?”
简玲澈瞥了宁舟一眼,道:“你愿去受罪,我干嘛拦着你。”
宁舟微微一笑,“那便说好了,改天我去见识一下。”
迂音‘洞’不管有没有传说中效用,宁舟也想尝试一番,或许常人不以为意的不起眼处,就有适合自家的缘法。
“好,倒时候我看你,还能不是说出我心不静的话。”简玲澈道:“那个,这里的鬼相府修士还有吗?”
“早已败退,如今不知所踪。”
“唉呀,你不早说。”简玲澈站了起来,“不能打架就没意思了,我走了。”言讫,她便风风火火的乘光离去。
宁舟莞尔,简玲澈这幅‘性’子,真是有点无忧无虑,天真烂漫之意,他收回目光,静心修持,一夜过后,将郁离锁收了,放出锁拿的灵机,任其回归天地之中。
稍后,步入鼓头山中,再次寻找他心中猜测中的坤浊气‘穴’。
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天巳正时分,他行至飞灵寨附近,终于感受到些许灵机。
他朝灵机散发处行去,须臾,来至一幽谧藤槐掩罩的地处,掀开遮挡,大致感受片刻后,不禁一喜。
这大龙‘洞’的灵机,恰好为还丹品次的‘洞’府,可为他所用。
他先放出指月入内一探,半晌之后,得知‘洞’中确实无有人踪,便放下心来,步入进去,将‘玉’策候给的阵旗摆下,而后飞落一座石柱上,盘膝坐定,将太始玄龟丢出,任它吞拿灵机。
一日之后,大龙‘洞’地脉被废,其中灵机完全被太始玄龟所吞,宁舟运转秘法,玄龟反哺,倒吐‘精’气,助玄幽‘玉’虚功运转。
力道六重,对应气道箓境的为神力境。
神力境之前,神魂与血‘肉’只是若即若离,自神力境始,将神魂溶于血‘肉’,血‘肉’禁锢神魂,两者互相纠缠,筋骨强大,躯壳内外明如‘玉’石,开口一喝,叱咤风云,动摇他人心志。
到此境地,神力境修士,不惧任何物藉法‘门’暗算,盖因任何暗算,都将被力道修士血‘肉’,要将宁舟拖入无尽深渊,将其埋葬。
宁舟额头冷汗涔涔而下,哼道:“天下同归而殊途,我便看看,这气力两道,能否将我拦住。”
他下定狠心,不撑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
不过他也备下退路,如若真的不行,那便走最后一步,舍弃一功,自废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