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宗
南帆渡一身妖气,并未掩饰,孙伯长一看就知,来者是海蟾宫弟子,听得名姓后,拱手笑道:“原来是南道友,久仰久仰,风闻道友要来,府上备了薄酒,接风洗尘。”
“有劳了。”南帆渡还礼道。
转至正厅。
酒宴奢靡,是上好料材所做,南帆渡浅尝即止,放下杯盏后,道”“信筏上言,并不详实,孙道友可否再次陈述一遍?就是关于我东方师妹的部分。”
孙伯长早有腹稿,”东方道友来我府上,言及担任客卿长老。贵派门生,我府敬仰不已,却是欣喜。此后不久,东方道友未对我们言说,自行出府,截杀宁舟,据山中散修描述,斗至关键时刻时,青剑湖府主秋斩楼的弟子韩照,突然闯入,帮助宁舟,致使东方道友身殁。”他语声减缓,唏嘘一叹,“也怪我思虑不周,没注意的东方道友的异状,不然……唉。”
南帆渡听了一言不发,盯着孙伯长,看不出丝毫表情,孙伯长二人只觉汗毛倒竖,期艾道:“道友怎么了?”
南帆渡未有回答,,“宁舟如今,身在何处?”
孙伯长道:“应该在宣真府吧!”
南帆渡不再言语,细细思着。
孙伯长对方才一幕,好奇不已,问道:“适才道友来时,直人府上禁阵,如视无物,不知道友是怎样做到的?”
“你这府上禁阵是请人布置的。”
“的确是。”
南帆渡道:“你所请之人,为我派下宗擅于此道者。”
孙伯长闻言松了口气,同时又感到深深悲哀,自家府上的禁阵,别人居然可以任意进出。
不过他也知晓,凤山府根基孱弱,不具备自行设高妙禁阵的能为,眼下结果,也是府上无擅此道者可用。
孙伯长道:“道友此来,是单独一人,还是后面还有人未至?”
“暂只我一人。”南帆渡道:“不过不用担心,有我在此,无人来犯。”
孙伯长做出欣喜之色,“有劳道友了。”
南帆渡突道:“你凤山府,可愿为我派下府?”
孙伯长一怔,没料到愿望这般容易就达成了,不可遏制的升起一股喜意,“多谢上宗垂怜。”
南帆渡道:“弈象宗自开派时,便是孙氏一族,一脉相传,我听说孙道友嫡祖,是弈象宗末代宗主孙安芝?”
孙伯长呆了呆,他祖上何时是孙安芝了,正莫名其妙时,忽见南帆渡神色意味深长,“莫非不是?”
孙伯长心头一寒,猛地想通某些事情,“确实如此,没想到道友也知此事。”说这话时,他的心情是喜是忧,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
贺从叡在旁都听傻了,不知孙伯长说什么胡话。
“果真如此。”南帆渡唏嘘一叹,“昔年孙宗主与我派颇有情谊,不料突逢变数,封山归隐,不现尘寰。苍天有眼,时隔多年,你我两派终可再续前尘。”
孙伯长顺着话道:“道友怎知我的真实身份的?”
南帆渡摸出一本厚书,造型考究,古朴非常,上写六个大字,十分刺眼。77t.破,这韩照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秋斩月呐呐无言,不知该怎么说才好,良久才道:“事已至此,该如何是好?”
秋斩楼来回踱步,冷冷道:“宣扬出去,说韩照丧心病狂,狼心狗肺,以下犯上,不尊师长,十年前已被我青剑湖开革出府,只因惦念旧情,才一直秘而不宣,而今韩照劣迹再犯,青剑湖断不可容忍,故此昭示天下。”
经两代经营,韩家旧有势力,或死或残,只剩猫鼠两三只,如今青剑湖就是他秋家的,铁桶一般,这一段话,不虞府中人不会接受。
秋斩月神情一凛,知这是最好的方法,就要出去行事。
“慢。”秋斩楼一抬手,又道:“宁舟与我府没有半分瓜葛,此人又杀害同伴,心性不堪,猪狗不如,无论何时,本府也不耻与此人相交。”
听了秋斩楼的解释后,秋斩月才明白,宁舟不是世人所传那般,本想着与宁舟还见过面,还可借此结交,搭上无量这边的关系,可因背后之人陷害,六大玄门中,海蟾宫与无量,皆不能亲近了。
想到这,他将越发恼恨这背后的阴谋者。
不消三日,此事传遍莽山,引起渲染大/波。
这几天群修相见,话题每每离不开两个败类。
一是韩照,二是宁舟,仿佛他们二人做了什么大恶事一般,纷纷不屑其为人。
可怜宁舟这时候,在天波雨涧闷头修行,还不知自家的名声,一臭至斯。
至此,莽山三家头号势力,青剑湖,宣真府,凤山府,隐隐联合的势头,暗自分裂,有识之士认识到,如无外人来援,南莽必遭北莽镇压,只不过是时间早晚而已。
孙伯长布下此局,岂能任北莽压来,危害自家?自南帆渡一来,他心就定下来了,只等机缘。
宣真府。
田贲与支秉谦二人,听着手下的汇报,面面相觑。
“宁道友真是……”田贲不知如何说才好。
“这里面透着蹊跷。”支秉谦武力不及田贲,但脑子却是清醒,思忖道:“宁道友咱们也是见过,并相处过的,为人绝不至这么不堪。况且韩照多年没在莽山出现了,这一出现,就跟宁道友合伙杀东方铃蟾?韩照打的旗号的是,奉命相助,可秋斩楼却说此人十年前就被开革出府了,这里面弯弯绕绕,真真假假,透着诡谲。而宁道友,不过是恰逢其会,被韩照搭上了顺风船而已。”
“有道理。”田贲脸色好了些许,“这些事你我推测,心知应是事实,可世人不如此想,宁道友这名声,算是臭了。”
支秉谦却笑道:“谁名声不臭?”
田贲一怔,失笑道:“确实如此。”
在玄门面前,灵门的名声臭气熏天,在宣真府面前,凤山府名声恶臭难闻,在清一派面前,三寸斜阳宗更是恶劣不堪。
名声也讲究立场,敌对者的名声,通常都臭不可闻,但在同党同谋之间,却香喷喷的。
只不过宁舟的名声,在莽山中,遭到了非敌对者的大部分认可,太臭了。
说来因由,也是普通散修,毫无立场,事不关己,与当事者没有切身利益,每每遇事就喜欢煽风点火,肆意辱骂,根本不求证事实真假,似乎如此,就能证明自己品节高尚一般。
在这样的氛围中,一封请帖被送到莽山各家各府,无论大小,一一收到。
田贲扬了扬手中的请帖,疑惑道:“孙伯长这是何意?居然邀我等前去商议大事。”
支秉谦摇了摇头,也是一头雾水,“有些亲近我府的道者,来书说也有收到请帖,看这架势,整个莽山都在囊括之内啊!”
“孙伯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田贲眉头皱起,“依你之见,要不要去?”
“去也无妨。”支秉谦思索道:“无论有何筹谋,皆需实力来施行,谅他凤山府,也没左右莽山的能耐。”话虽如此,可他心里却有着浓浓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