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长公子姜尧
一群夯货笑得没心没肺。
宋海浪也笑,笑完了问詹小莉,这个光头男人什么来路。
詹小莉呸了一口,“那混蛋姓姜,叫姜尧,乔三旺整天姜公子长、姜公子短的奉承他,说是项城大人物的儿子……今天那混蛋一下车,就色迷迷地盯着我看!”
宋海浪猜测詹小莉可能是小萝莉的替代品,也可能是光头男同时看上了她和小萝莉,不然乔三场子里那么多漂亮妞,随便挑几个送过去就是,何必把小姨子搭上。
“姓姜的一个官二代,跑到黄石这山旮旯里干嘛?还跟你姐夫混在一起?”
詹小莉想了想,说好像是为了开发什么“温泉”,具体的她也不清楚。
宋海浪心里咯噔一声。
他重生之前,孙天河联手乔三旺,开发桐花村后山的温泉,半片山都盖满了别墅,周围三个村子也被打着小城镇改造的幌子拆掉,盖成了公寓。
这些别墅和公寓售价很高,大半年无人问津。
所有人都等着看孙天河笑话的时候,黄石镇委镇政府大搬迁,集体搬到孙天河已经帮着盖好的新办公楼。
黄石权力中心大转移,孙天河和乔三旺廉价圈起来的地皮、囤积的房子,一|夜之间价格暴涨十倍不止。
宋海浪前世今生都想不明白,究竟是孙天河运气好到爆棚,还是有人背后推波助澜。
现在,这个人浮出水面:姜尧。
院子里,詹小莉气晕了头,说乔三旺平日里甜言蜜语哄着她们姐妹,背地里算计人,说什么也不能轻饶他。
宋海浪笑,“你被我们几个误打误撞救下了,那个姓姜的还在床上等着你,你姐夫有麻烦了,现在肯定满镇子找你,今晚找不到你,明天后天总能找得到,还是会把你送到姓姜的床上。”
詹小莉惊得小嘴半天合不拢,“乔三旺……他敢?!”
“他要是不敢,今晚你就不会被人扒光了塞睡袋里。”
詹小莉急得在院子里团团转,“你这里的电话让我用用,我给我姐打个电话。”
宋海浪摇头,“你可以走回家报信,从这里到镇上也不远。”
詹小莉不敢回去,乔三旺的狠辣歹毒她早有领教,只是这次用在了她身上。
她说什么也不能陪那个姜尧睡觉,不然往后乔三旺再有什么摆不平的事,肯定还要她掀裙子,那样她跟夜场里的小姐有什么两样?还能像今天中午在供销社门外那样趾高气扬?
月光下,院子里。
詹小莉受不了宋海浪的眼神语气,气鼓鼓地冲到院门外,放眼四望黑灯瞎火,夜风吹动芦苇沙沙的响,鬼影似地乱晃,吓得她又缩回来,一屁股坐在睡袋上哭得稀里哗啦:
“我姐夫欺负我,你们也欺负我……呜呜呜呜呜……”
她这么一哭,夯货们的心被哭软了——
“浪子,都后半夜了,让她睡一晚上再走吧……”
宋海浪笑,“行啊,你们几个商议一下,看让她睡在谁床上,只要她肯,你们轮流睡到天亮也行,我没意见。”
夯货们心思被戳穿,脸一红不吭声了。
宋开山下楼来到院子里,听说乔三旺把小姨子往别人床上送,呸了几声,一肚子看不起。
“浪子,给这丫头拿把躺椅,让她在院子里睡一晚上吧,半夜三更地撵出去,出点什么事说不清楚。”
一群夯货各怀鬼胎,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嘿嘿坏笑一阵,都放着好好的宿舍不睡,一人扯了一张竹席,也跑到院子里睡觉,能不能睡着就只有天知道。
宋海浪这一晚睡得也不踏实,天刚蒙蒙亮就被汽车喇叭声吵醒,今天有车队要出远门,宋开山原打算要跟车去,现在儿子惹了乔三旺,他不放心,留在黄石压阵。
“爸,今天顾老虎要带儿子去项城医院,你闲着没事,也跟着过去看看,小虎出车祸的时候你在场,说不定会给医生启发。”
宋开山提起这茬就怕,磨磨唧唧不挪窝。
宋海浪苦笑,“爸,你现在躲着不去,顾老虎才觉得你心虚,你理直气壮的上门帮忙,他反而不会多疑。”
宋开山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硬着头皮去了。
詹小莉已经不见了,据司机们说,天刚亮就溜走了,说是要去找乔三旺算账。
一群夯货躺在地上,睡得东倒西歪。
宋海浪抬脚朝每人屁股上踹一下,“起来了!今天有正事要办,赶紧起来!”
今天是黄石高中开学第一天,新生报到的日子。
才七点一刻,黄石高中门外已经人头涌动,轿车、摩托车、自行车、三轮车、电动车,各种交通工具云集。
土豪在黄石不稀奇,在村里还是少见,大多数新生家长都是泥腿子,穿着土气眼神拘谨,肩挑手提地送儿女来学校。
宋开山也来送儿子,身后跟着顾老虎父子俩。
顾小虎穿得干干净净,人也老老实实,居然没有发人来疯,没有满校园追女学生,这可都是他最喜欢的款儿。
顾老虎察觉到宋海浪惊讶地目光,苦笑笑,“昨天傍晚他喊了我几声爸,完了就成这样了,跟块木头似地,从武傻变文傻,他没出事的时候最喜欢念书,我带他过来转转,说不定有好处。”
顾小虎念中学的时候,成绩全年级数一数二,只比当年的苏小棠差一线,要不是傻了,妥妥滴能考个大学光宗耀祖。
顾老虎听宋开山说宋开山说镇高中今天开学,特意领着傻儿子过来走走,希望能刺激他脑子里某根“断掉的弦”。
时隔多年,宋海浪有机会重温校园生活,不激动是不可能的。
他一边看风景一边想孙朝东,这小子开学不来报道,领着余小美东躲西藏,打算躲到什么时候?
顾老虎脑袋上的绷带解开了,仇恨没有跟着解开,逮住俩人绝逼往死里整。
几个夯货正转悠着,校长冯文博走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油头粉面的小子,居然是孟波!
这小子看到宋海浪这拨人,心虚地扶了扶眼镜腿,他其实不近视,戴个眼镜方便冒充有学问。
宋海浪懒得搭理这怂货,去校门口找到顾老虎,嘻嘻坏笑:
“顾叔,今天开学,孙大少和余小美都没来学校……”
“别提那小婊|子!逮住我活劈了她!”
顾老虎气不打一处来,指着脑门上缝合还没拆线的伤疤,“瞧见没有?那小婊|子用烟灰缸砸得,差点就要了老子的命!”
宋海浪恍然,原来是余小美砸的,不是孙朝东。
宋开山也是一肚子火,“老虎,余家把那三十万退给你没有?”
顾老虎冷笑,“老子给出去的钱,他们想退就退?当我是软柿子好捏!”
宋海浪故意落后两人一步,悄悄靠近傻乎乎跟着人群走的顾小虎。
他不发人来疯了,整个人的活气却足了,彷佛枯死一冬的干树桩,悄悄在春寒料峭里积蓄力量,酝酿怎么抽枝,发芽,重新焕发生机。
宋海浪还不确定这种变化,究竟是顾家父子人品爆发,还是小狸猫的功劳。
此时整个黄石镇都在传,顾大傻子的病有痊愈的兆头,昨天傍晚在院子里喊了顾老虎三声“爸”,喊得那头老虎当场眼泪下来。
此事顾家秘而不宣,但根本就瞒不住人,顾超身为见证人之一,一出门就被镇上的闲人围堵——
“顾超,顾大傻子真的会喊爸了?”
“傻了六年,脑袋里的弦又接上了?”
“真要好了,顾老虎的心病就没了,也不用整天拱小姑娘了,拱了五六年,钱花的流水一样,啥都没捞着!”
“嘿嘿,不是捞着舒服了么……”
“顾家和孙家,当年不是想结亲家嘛,孙家的丫头和顾小虎同岁,门当户对正合适!”
“合适个屁!别忘了孙大少那一脚,踹得老顾家差点断子绝孙,还有顾老虎头上的伤,听说也是孙大少砸得……扯不清的糊涂账,往后有的热闹看!”
闲人八卦,土豪旁观,都想看顾老虎和孙天河两家人的笑话。
顾老虎记恨孙家踹儿子裤裆里的那一脚,想啪啪余小美打孙家的脸。
现在顾小虎的病情有了起色,天大地大儿子最大,其它一切都靠边站,暂时腾不出手来报复谁。
宋开山没有跟着顾家父子去项城,留在黄石另找了一种救治顾小虎的办法——
“啥?!老爸你说啥?要给顾小虎找个神汉驱邪?!”
宋海浪暴汗,尼玛这是封建迷信好不好?要害死人的有木有?!
宋海浪还打算给宋老爷子铺路,竞选桐花村新一任支书,宋开山来这么一手,还让不让人活了?
“儿子,我知道你想说啥,可鬼神之说到底有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这东西从老祖宗那传下来,已经几千年了,要是一点道理都没有,能传到现在?东北虎厉害吧,大熊猫宝贝吧,都快绝种了,鬼神之说没根没据,硬是活得好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