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不得归(1 / 1)

家不得归

没过多会儿,夏夹便抱着一张黑绿黑绿的毯子,走到树下,平铺在地上。卯兮兮以前只听闻过,今日使第一次得见。

她一直认为,这等宝贝定是颜色亮丽,做工精美,没想到真品竟是色泽难看,粗糙不堪,像是一块儿破旧的包棉麻布。

“上来呀!”夏夹蹲坐在毯子上,伸手拉住卯兮兮的小爪子,轻轻拖拽,生怕把她弄疼了。

卯兮兮慢悠悠的坐到毯子上,夏夹口中念念有词,一段咒术,飞云毯腾空而起,乘风而行,穿梭在云雾缭绕间。

“你手中所持可是上古的玉笛,我若看的没错,是传说中女丑上仙的弗鸣笛。”

夏夹方才就注意到了这把笛子,他曾在千叶湖的札记上见过这把笛子的图貌,尤为对笛端的阴刻花藤印象颇深,他图鉴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弗鸣笛,觉得那花藤简约流动,极为好看。

夏夹温柔的抚摸着卯兮兮的耳朵,时不时的探头下望,心细的观察路程经过,以免错乱了方位。

她不懂得鉴别宝贝,更不知道笛端的花藤可是女丑上仙的族藤,只有女丑上仙能够使用,且不觉得玉笛的样貌与其它笛子有什么不同,上古之物不难断定,可曾为何人所有她就很难看出了。

女丑上仙的故事,四海八荒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也曾听多人提及,那是一个传奇女子,美貌与才华都极为出众,还有一个贴身跟随,爱她懂她的大螃蟹夫君,可谓完美极致,最后确因为十个太阳命丧,魂散不知归处。

神仙若能保住仙灵,可再生转世,继续存活,可若仙灵无所踪,那便万般办法接无用,而女丑上仙就属于第二种,至于仙灵为何会找寻不得,也没人能够说得清楚,都是猜测之言,婆说婆的公说公的,皆有不详不实之处。

卯兮兮转身一变,幻化人形,双手颠倒换拿玉笛,横竖观察了个仔细:“你小小年纪,是怎么认出这笛子的?”

夏夹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木讷的伸手指了指笛端:“这是只属于女丑上仙的图腾,我在学习宝贝的时候见过!”

卯兮兮恍然大悟,先前觉得图腾精致好看,与众不同,现在得知这还是特殊的纹案,是上古仙子的独属品,难得的宝贝,怪不得庞邪会心疼的警告自己,笛碎她亡。

她以为自己还不如一把笛子,如今看来这的确是值得珍惜呵护的好东西,庞邪能把笛子给她使用,也算得大方一场,她走的时候带走了笛子,想来也不算吃亏。

卯兮兮一歪头,见夏夹两眼放光,像是看到了什么极致美好的事物。他呆头呆脑的冲卯兮兮不停傻笑,吞咽着口水。

卯兮兮以为他为玉笛着迷,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脑袋,疑惑的问道:“喜欢的话给你把玩上一会儿便是!”

“姐姐长得真好看!”他蹲坐在原地,突然倾身上前,紧紧的抱住卯兮兮的大腿,一阵乱蹭,笑声如铜铃般回响在夜空中。

卯兮兮无奈的摇了摇头,任他抱着自己的腿不动不闪,他还是个孩子,自己好歹长他九百岁,怎能计较这些。

“我们这是到哪儿了?”

卯兮兮蹲下身子把他推倒一边儿,口水都流到她裙子上了,看他‘呼扇’着两把小扇子,一脸无辜的看着自己,也不忍心责怪。

“到九松领了,过了就是云中山了!”

他向下望了一眼,回过头开心雀跃,一时动作太大,差一点从飞云毯上掉下去。幸好卯兮兮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好险,若是卯兮兮反应若是稍迟一点儿,一个手脚不麻利,他就掉下去了。

“姐姐以后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跪身上前,又紧抱着卯兮兮的大腿蹭来蹭去,一脸的天真烂漫。

这不是明摆着揩油嘛!幸亏他只是个孩子,如若不然,卯兮兮肯定猛抽他两个大嘴巴。

这小家伙还真是粘人,他难不成打算这样一直抱着她大腿不撒手了。卯兮兮伸手推了几下,无任何效果:“我站累了,想要坐下!”

他闻言松开小手,跪在原地,冲卯兮兮咧嘴大笑,脸上的酒窝深深旋入,很是甜萌。

他与卯兮兮迎面而坐,天真烂漫的说:“爷爷告诉过我,救命之恩必要涌泉相报,你方才救了我,就是我的恩人,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卯兮兮冲他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也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她只不过拉了一把,恩人这个帽子太大了些,她觉得受不起。

夏夹倔强的嘟嘟起小嘴:“我就要报,你就是我的恩人!”

真是拿他没办法,其实他能这么帮助卯兮兮,已是对卯兮兮的恩惠,卯兮兮并不觉得他欠什么恩情,需要报答她什么,反而是她应该感谢夏夹才是。

‘飞云毯’在云中山内降落,她跟夏夹还没来得及走下毯子,就被兔族大帮守卫围困。他们气势汹汹,长拔弩张,把她二人团团围住。

“姐姐,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夹有点儿被这气势瞎到了,他伸出小手,揪了两下卯兮兮的衣角,神色紧张的环顾四周。

他弱弱的往卯兮兮身后躲蹭,慌乱中不小心踩到了卯兮兮的脚,紧张的小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笑容以表欠意:“姐姐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没事儿,不疼的!”卯兮兮回手温柔抚摸他的头顶,示以安慰。

夏夹还是个孩童,自然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害怕紧张在所难免,就连她都有些被震到了,兔子一向和善,还从未见过如此横眉竖眼对待来人。

“我是族长的小女儿,你们这是做什么!”

卯兮兮拍了拍夏夹的肩膀,将他搂在身边:“这里是我的地盘,有什么好怕的!兔族的人没有不认识我的,领头的那个我还记得,是只灰色公兔。”

卯兮兮并非诓骗夏夹,他跟领头的兔子从小玩在一起,熟悉的很,可不知他为何看自己的眼神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卯兮兮见守卫没有反应,好似是对他所说半信半疑,就连她儿时玩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卯神乐,七百年不见就不认得了,你也真够能耐的!”

她自小身体虚弱,听爹爹说五百岁的时候差点儿丧命,她的娘亲为此日夜哭泣,因此得上了眼疾,如今看东西还有些模糊。

卯神乐是大长老的儿子,以前经常玩在一起,她病的那段时间,卯神乐经常来探望她,还给她娘亲讲笑话逗她顺心,三百年间每日如此,从不间断。

可不知为何,她八百六十岁那年病愈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卯神乐了,不仅如此,爹爹还限制了她在兔族活动走动的自由,只能呆在后山玩耍。

“你是怎么认识我的不得而知,可我知道你并非四小姐!”卯神乐审视了一番,只能确定她身上的确有兔子的味道,四小姐是他一直无法忘怀的人,他还不至于不认得,记忆中她丰盈福满,怎会是这个样子。

“神乐哥哥,你真的把我忘记了?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要做兔族第一勇士,还跟我说过,我是兔族第一大美人,我俩还玩儿过束发成亲的游戏,不知如今你的愿望是否达成,是否还记得儿时的事情,我可是一直惦念着。”卯兮兮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他怎么就轻易的把自己给忘了,是不是童年的友情都不复存在了。

这一声神乐哥哥,叫的他心中腾动,他当然记得当年的幕幕句句,可眼前的面容是如此陌生,味道如此浅淡。

“我怎么会忘记四小姐,休想蒙骗我!”

卯神乐说话时心中有些慌乱,她身上的确有四小姐的店味道,更能说出只有他和四小姐之间才知道的事情,可这张脸太过美艳,身材太过纤细妖娆,让他不敢去相信。

“好,好你个卯神乐,我病好了你未曾来看过我一次,我几次问过爹爹,都说你在加紧修炼,好夺第一勇士荣誉,可你就真的那么忙,忙到来看我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现在认都认不出,还有脸说不忘记!”卯兮兮的心里好难过,莫名悲愤,她可一直把卯神乐当做亲生哥哥看待,当年疼爱她的哥哥,如今用陌生不信的眼神深深的刺痛了她。

这眼神,让卯神乐感到心中揪痛,那是他熟悉的感觉,如果不看样貌不识气味,他真的相信眼前之人就是卯兮兮,为什么会混乱不堪,他说不清楚,感知在告诉他,是四小姐,可眼睛鼻子脑子给他的判断是不可能。

躲在她身后的夏夹能感觉到卯兮兮的心痛,两只手轻轻搂住她的胳膊,用自己软软肉肉的小包子脸在她手臂上一蹭一蹭,给予安慰。

卯兮兮看他纠结复杂的心情全然显示在了脸上,苦笑一声说道:“看来我是有家归不得了。”

她的小心脏不安跳动,族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气氛如此紧张微妙,兔族这等警戒可是头一次,她心中担心家人,可确连云中山都进不去。

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看他们的架势,硬闯根本不可能,而且卯神乐一向尽忠职守,既然把她认定为陌生人,就绝不会轻易放行。

卯兮兮低头对夏夹说道:“让你跟我白跑一趟了,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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