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太便宜
南夜国最受宠的九公主……
一句话惊得帝廷冽浑身一颤,是了,他差一点又要忘了,这个女子是南夜国的曲盈盈,正是当年的罪魁祸首,是她杀死了他心中所爱!
念及此帝廷冽冷冷的冲桃夭道,“你先出去,孤有话和你家主人说。”
桃夭好不容易才等到乔宁醒来,怎可能这样轻易的离开她。“不,奴婢不走,奴婢要守在公主身边。”
命令被违抗,帝廷冽脸色更差了。“你这是在挑衅孤么,你当孤拿你没有办法了吗?”
“奴婢不敢,只是公主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奴婢不想看到公主再一次受伤。”桃夭鼓足了勇气才说出这一番话,眼光丝毫不躲闪的看向帝廷冽她。
向来说一不二的帝廷冽眼光一寒,凛凛的道,“你这是找死么?”
“或许在陛下的心中公主是百般的不讨喜,可是在奴婢心里她却是最亲的人,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不……”
“够了,桃夭。”乔宁终于还是受不了这吵闹,淡淡的打断了桃夭。
她刚刚醒来,本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加之方才和帝廷冽的争吵也费了不少心神,如今也是强撑着坐在那里,如今听到二人因为她的一番争执,她再也静不住了。
“公主……”桃夭委屈的看了乔宁一眼,自家主人怎么就不知道呢,自己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吗,她在这里无依无靠的,她再不护着她她得吃多少苦头啊!
乔宁怎会不知道桃夭所想呢,这丫头也跟随自己一段时日了,可此刻这情形她要是和帝廷冽硬对硬,一定会受到惩罚的,帝廷冽那么恨曲盈盈,保不准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你先出去吧,本宫自会应付。”
乔宁说出这一句话,疲倦得连头都懒得抬。桃夭自然不会依,可乔宁也没等她抗议便接着道,“你若是不依本宫便命人将你送回南夜国。”
这一句话是致命的,桃夭惊恐的看了乔宁一眼不再坚持,只是再三交代着她要万事小心便匆匆出了门。
她家主子聪明能干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她留下来或许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心中放不下罢了。
见桃夭离开,乔宁开门见山的道,“陛下有什么责难现在可以一并加在臣妾身上了。”
“这么护着一个丫鬟,不像是你的性子啊。”帝廷冽望着乔宁,一句话说得冷冰冰的。
乔宁望着自己的手腕不置一词,手腕上那只玉镯子露出一个晶莹剔透的角。
帝廷冽因为乔宁的无视而怒火中烧,并没有注意到那只被乔宁护的很小心的镯子,“孤是来通知你,几位将军商定之后决定,明日可以举行守这一项了,若是这一关过了,皇后之位非你莫属,九公主!”
最后一个称谓咬得很重,乔宁低着头也可以感受到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若是换在平常她定会答应下来,可是这时刻她对自己的身体委实担忧。
“臣妾恳请陛下宽限几日,等臣妾身体……”
“孤是想等几日,可几位将军说等不了。”帝廷冽说得很为难,乔宁抬头正看到他一脸忧郁的样子。
看着他这样子,明明知道是装出来的,心中的那根弦却还是松动了,可无时无刻不抽痛的伤口还是让乔宁敲起了退堂鼓。“若真是如此,臣妾只得放弃了,还请陛下恕罪。”
竟然要放弃?不知是震惊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帝廷冽几乎想都没想就道,“你居然要放弃,你可知道当初我在太后面前夸了多大的海口,你是存心让我这样难堪吗?”
太多的猝不及防,让他连自称都忘了说,乔宁也几乎要当成是真的了,可看到他眼底的凉意她又清醒了过来。“陛下当真是要臣妾为后,臣妾可是你最恨的曲盈盈呢!”
“孤本也没有打算要娶妻,既然你父皇将你送来了孤只得收下,孤也没有打算要立后,可终究要有一个女人坐上这个位置,这普天之下孤也只和你有些旧识,留着就留着吧。”
帝廷冽无所谓的笑容刺痛了乔宁,她顿了顿才接道,“陛下是要将就么?”
“是谁都无所谓了,当年你害的孤那么惨,如今就慢慢还回来吧。”
淡的不能再淡的话语在空气中缓缓地传播开来,乔宁心口颤了一下,疼得她一下子靠回了床柱上,半晌才抬头望着男子道,“这才是皇上的最终目的吧,您就是要臣妾偿还当年的债?”
“大概……是这样的吧。”
“可臣妾想斗胆问一句,陛下为何这样恨臣妾,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心中的疑问还是没能藏住,乔宁望着帝廷冽,眸色氤氲,带三分凄楚。
“自己做过的事难道自己不记得么!”帝廷冽不想再回想那段往事,害怕想起那少女可睁开眼她却那么远。
乔宁也没有再问,话头陡转,口气也带了几分烈性。“若真是这样恨,陛下为何不直接一刀杀了臣妾来的痛快?还是说陛下觉得那样太便宜了臣妾?”
帝廷冽顿了顿才默认道,“你总算还是有些聪明的。”
吃这样多的苦,却因为“自己”的死,乔宁不知道这该是欢喜多一点还是讽刺多一点。抚了抚手上的玉镯,她许久才道,“既如此臣妾便尽力而为吧。”
目的再一次达到了,帝廷冽有些诧异,“你不是南夜国皇帝最爱的曲盈盈么,怎地这样急于求死?”
“臣妾并非急于求死,只是不能枉费了父皇的疼爱,何况沐璃哥哥也是那样坚强隐忍的人,我若不足够强大怎么配喜欢他呢?”
乔宁尽量学着曲盈盈的语调,似乎只有那样说了心中才不会那样悲凉。
乍听这沐璃的名字,帝廷冽不禁笑了起来,是怒到了极致无处发泄的笑眉间眼梢都透出冷漠森寒来。“沐璃倒也真是个人才,能让你曲盈盈做到这样,可惜你再是坚强隐忍你的沐璃哥哥也看不到呢!”
乔宁不作答将目光移到窗外。窗外天已阑珊,灯火将院子装点得通明,她目光逡巡许久最终落在一盏宫灯之上。
有人说过要带她去看极北的天光,那是多久以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