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人(1)
程有虎把老三放到了床上以后,又找了几片止疼的药给他服下了,但是此时这老三已经疼的晕死了过去。程有虎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任何回应。
瑶姐的爹爹一听闻老三受了重伤,他二话没说就冲上楼了。他刚到那老三的屋里就大嚷大叫问说老三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又被哪家仇人给盯上了?居然还被人给卸了胳膊?
不过他刚说完,就被程有虎给拖到了一边,程有虎对他嘘了一下说,谢老爹啊,你能不能小点声,老三这会受了重伤,切莫再去惊扰他。
谢老爹却一脸发狠,他脸上自然也是青筋暴起,他看了一眼程有虎后,又看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老三轻声道:“那老三到底咋回事?那胳膊咋没了,他娘的,是哪家混蛋干的啊?”
他一说完,就又走到那老三的床前,给老三又盖紧了被子,然后又把了一下老三的脉搏说,这老三脉象薄弱,看来要有生命危险啊!说到这,他不禁连连叹息了一下。然后他又惊奇道:“虎子,你有没有去给他找医生?”
程有虎走过来,说:“我已经让瑶妹去找那赵老头了。那赵老头医术精湛,而且这种断臂的治疗之术他也治好过几个人!这老三的情况,他应该没问题吧!”
“赵老头?是那小子?”
听说是让赵老头来给老三治伤,谢老爹突然眉头一皱,脸上竟起了不悦之色。程有虎见他不高兴起来,于是问说,那赵老头医术的确不错啊,这都是我们大家有目共睹的啊,想当年那县长的九姨太两条胳膊都被土匪卸掉了,起初她闹的要死不活的,最后还不照样是被那赵老头给救回来了一条命!
听了程有虎的话,谢老爹却叹息一声的摇了摇头说:“你只知道那赵老头医术精湛,却并不知道他为人古怪,他这个人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不管去医任何人,他都必须要从被救的人身上要走一个器官。如若不然,他宁愿眼睁睁的看着你死!”
“啊,没想到那赵老头是这样的人啊?”
听闻谢老爹说那赵老头这般古怪,程有虎倒是惊讶万分说,那赵老头简直就是个活疯子啊!
谢老爹又对程有虎说,你只听说他救了那土鳖县长的九姨太,却不知道他把那九姨太后背上的一块皮给剥去了。他只有剥了那九姨太身上的皮,才肯去救那九姨太。要不然啊,那九姨太早就下地狱见阎王去了。
程有虎却不明白了,他问谢老爹,那赵老头剥那九姨太身上的皮做甚?
谢老爹从背后取出了一根大烟袋,他正要点火吸上呢?可是回头又看见了那倒霉催的老三,于是又无奈把大烟袋放回了腰间。
谢老爹没好气的说,那赵老头本来就不是什么善类,你想想啊,哪有身为大夫的去给人医病,还要人家病人身上肉的。那赵老头不是个魔鬼还能是什么?
谢老爹说,那赵老头啊,为人真是古怪。他就一个单身汉住在那镇子后山上的三间破石头房子里。其实早年间他也曾娶过一个女人,但是,不知怎么的,那赵老头的妻子就和他度了一个春秋后,就要死不活的和那赵老头分道扬镳了,任凭别人怎么劝,那赵老头的女人就是死活也不愿意再回那赵老头的破石头房子里。
有人就不免猜测说,肯定是那赵老头身体不行。要不然他和那女人结婚都一年了,那女人的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程有虎说,我看那赵老头身体强壮,他年轻的时候也不应该不行啊!
说到这,谢老爹哈哈笑了起来。
谢老爹说,其实啊,你们说的都不对,那赵老头不但身体壮的很,而且啊,他还真有过一个孩子。不过那孩子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就已经会蹦蹦跳跳,随地打滚了。只不过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亲生的,我就不知道了。而且,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过来的,反正我见他跟着那赵老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叫老赵叫爹了。不过,是不是拐来的,那谁能知晓呢!
程有虎啊的一声问说:“他真有过一个孩子?可那个孩子现在在哪呢?”
“死了!”谢老爹很镇定的说道。
“死了。”
程有虎突然又变得错愕起来,他真没想到,在他印象里一直都瘦高疲弱的那赵老头赵大夫,曾经居然也有过一个孩子。程有虎惊讶了一番后,又突然转过身来问谢老爹说:“不对啊,他女人不是走了吗?那他和谁生的孩子?”
“这谁知道啊,那赵老头年轻的时候,整天花天酒地的,谁知道他和哪个女人生了一个野种!”
程有虎问谢老爹说:“他那个孩子死了多长时间了?”
谢老爹淡然一声:“二十年了!”
“那么久的事了。那赵老头应该很想念他那个孩子吧。”程有虎说。
谢老爹不屑道:“想什么想啊?他那个孩子还不是天天都躺在他的面前?他天天都能见到面,怎么会想他呢?”
程有虎一听,忽然觉得一头雾水,他又问:“谢老爹,你这是啥意思啊?”
“啥意思?他那个孩子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谢老爹问程有虎说。
程有虎摇了摇头。
“他的那个孩子就是被他杀死的。”
谢老爹一说完,仿佛像遇到了什么让他无法启齿的往事,他一握拳头,就狠狠的砸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程有虎也自然惊讶不已,他问谢老爹说:“不是吧,他怎么可能忍心杀掉自己的孩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谢老爹又是一阵叹息。
“此事说来话长啊!二十年前,他那个苦命的孩子才刚满八岁。但是他那个孩子却为人沉默不爱说话,他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样活泼好动,而是整天都躲在那石头堆一样的房子里不出来。终于有一天晚上,那孩子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居然大嚷大叫着往那后山上跑了过去。”
那天晚上,天很热,而且月影浓浓,照的大地一片亮晶晶。
天一热,所以人们都睡的特别晚,因为闲来无事,所以一帮老爷们都会坐在那大树底下乘凉,结果人们聊的正欢时,却听到了那孩子的哭喊声,接着人们就看到了那孩子哭喊着往那山上跑过去了。
那赵老头回来的时候,才从乡亲的口中听说了他孩子的事情。因为天黑了,那片山又大的很,所以赵老头上山的时候,就又找了几个精壮的乡亲和他一道去寻找他那个孩子。
就这样,一行人披着月光找了大半个山坡才找到了那个孩子。
谢老爹说完这话,一抬头看了程有虎一眼,然后问他说:“你知道他们是在哪里找到那孩子的吗?”
程有虎摇了摇说,不知道。
谢老爹眉目一紧,邹起眉来。
他说,他们是在那赵老头的祖坟地里找到那孩子的。
“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程有虎激动起来,他似乎马上想要知道后面的答案。
谢老爹吐了口吐沫,淡然道:“赵老头那时候像是有预感一样,他们在那山上找了大半天后,他居然带着那些人径直往他家祖坟地里找过去了。而且,还真的在那里找到了那个孩子。”
听人说,他们找到老赵的孩子的时候,那孩子居然半跪在一座土坟前。那孩子不知怎么了,全身颤抖个不停,而且他一边摇晃着脑袋,还一边居然用手去一点点的挖那土坟。
那土坟本来就不怎么大,而且那地方常年累月的没有人过来,那坟上的土自然也没人清理。那老赵就赶清明的时候去给先人烧过几回香火!平常再也没怎么去过。
那孩子居然就用一双手把那个小土堆给挖平了。
然而,那老赵也是奇怪,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儿子发疯一样去挖他的祖坟,他也不上前去拦他,而且有人要上去把那孩子拉起来时,他也吩咐别人不要轻举妄动。
然后,老赵就和他那几个老乡呆呆的站在他儿子的背后,看着他儿子诡异的举动。
几个老乡一看他那儿子怎么看起来都不寻常,心里自然慢慢的升起了一种恐惧感,而且那后山上本来就树多草多,偶有一阵鸟雀飞过,或是刮起了一场清风,都能让那几个老乡心胆发寒,恐惧不已。
但是那老赵却特别镇定。他什么话都不说,也不去过问他那个孩子。只是傻傻的站在那坟地里,定睛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半个小时过去了,那孩子就用一双****的双手硬生生的挖开了那座荒坟。
接着,只见那孩子下到棺材边,闭着眼睛,一点点的把身体趴在了那棺材上面。然后,又见他把那棺材上的铆钉一个个的全都拔了出来。
那孩子的惊人之力让人看起来都不禁惊讶不已,更别说那只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了。
然后,那孩子用两手顶着那棺材盖,只双手稍微用力,就听咔嚓一下,那棺材居然就被那孩子打开了。
那棺材盖刚一被打开,那孩子却浑身又不停的抖动了一阵后,只见他口吐白沫,眼皮往上一翻,竟然径直摔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见那孩子晕了,那几个老乡就慌忙去把那孩子抱起来,然后都个个热心肠活菩萨一般的去招待那个孩子,但是只有那赵老头却依旧淡定。
他连看都不看他那个中了邪一般的孩子,然后就独自一人走到了那棺材旁,接着就一点点的打开了那半开的棺材。
那棺材一被打开,透过浓浓的月光,赵老头就看清了那棺材里躺着一个小孩。
当赵老头看清棺材里那小孩面容的时候,他的眼睛瞪的简直比牛眼还大。只见他脸色惊恐,一脸苍白起来。此时,他浑身竟也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
月色下,躺在棺材里的那个小孩居然和赵老头的儿子长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