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
他想做的,只是能保护她的一片天空,而他害怕的,是她从他身边溜走。
此刻,殷怡只觉得头顶上一道闪雷劈过--轰隆隆!
回到家中,乔霁脱下了鞋,顺手将西装递给了刘妈,内里的衬衣完全展现出了健壮而又结实的身材,殷怡无意的扫了一眼,便立刻别开了脸去。
她的思绪还依然处于神游状态,脑海中翻腾的始终只有刚才的那句,“我要的,是你。”
他说,他要她!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缠绵悱恻的告白,可是,权势滔天的乔家大少,怎么会看得上这么卑微的她呢?
殷怡本还以为乔家其余的人会留在医院里照看他们共同喜欢的宋嘉冰,不过看见地上整齐摆放着的水晶高跟鞋,不用说也知道乔轻染和季海燕都回来了。
而就连习惯性在外过夜的乔远海,也难得的待在了家中。
“大少爷,老爷在书房里,大小姐刚才也进去了,太太回房休息了,这是刚才我煮的一点血燕汤,熬了给你还有少奶奶喝的…。。”
刘妈吩咐人端来了一个两个碗,精致的碗中盛放着水晶燕窝,一股股交杂着莲子的香味扑面而来。
殷怡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几声,她有些歉意的看了乔霁一眼。
慈善晚宴上虽然有很多精美菜肴,她却并没有吃太多,无外乎是那些异样的眼神,哪里还有吃东西的胃口?
如今回到了家中,自然肆意了些。
“饿了就吃,我去趟书房。”
乔霁的声音听着懒洋洋的,撂下一句话之后,慢条斯理的朝着楼上走去。
“少奶奶,快吃吧,再不吃就要凉了。”刘妈提醒她。
“嗯,好。”
她的目光追随着那道消失在楼梯拐角处的身影,勾了勾唇后,看向刘妈。
殷怡坐了下来,悄无声息的拿起了勺子,一点点的将燕窝朝着自己的嘴中送着。
可是终究,食不知味。
回到屋中,殷怡将门关上,正想长吁出一口气来,却惊觉整个卧室的不堪场景,沉静的目光盯紧了眼前,眸底有一丝不明晰的浓雾划过。
玻璃渣的残骸洒了一地,原先摆放在床头的相框歪斜的倒着,里面的照片已不知在何处,她走上前去才发现地上那些白色的碎片正是源自于那些照片。
她弯腰,随处的捏起了三个细小的碎纸,稍稍拼接,便是她回眸的一个模样,长发及腰,雪白的婚纱拖地,而她身旁这少了的一半,自然是她的丈夫,乔霁。
这是他们一起去拍的婚纱照……
可是现在,所有的碎屑都躺在她卧室的地板上,包括她衣柜中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上面还有几个嚣张的脚印。
不用说都知道,是谁做的。
就在她嫁给乔霁之后的那段日子,这样的手段,不计其数。
没想到三个月后,依然如此。
她闭了闭眼,纤细的身影在暗黄的床头灯下,投下了一道剪影,咬着唇,暗暗攥紧了手中的纸屑。
此刻,书房中,乔远海疲惫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深陷在书桌旁的软沙发里,听着自己宝贝女儿声嘶力竭的争吵,“爸!那个贱女人一定是用什么狐媚的手段勾引了我哥!我哥竟然连蓝魅之恋都拿出去了!”
“爸,如果不把那个女人逐出家门,我们乔家迟早有一天会完蛋的!”
季海燕趴在自己卧室的墙角,专注的听着隔壁的动静,朱红色的指甲死死的抠着墙面,生怕自己会错漏了一个字。
听着女儿抑扬顿挫的话,季海燕暗暗的举了举自己的拳头。
她是乔远海的第二个妻子,算起来是乔霁的小妈,乔氏的股份她一分都拿不到,自然在这个家里说不上话。
但是乔轻染可不一样,她是自己的女儿,乔家尊贵的大小姐,很多时候,乔轻染出面,要比自己更有话语权。
乔轻染正欲说些什么,只听‘叩叩’两声,书房的门半开,乔霁淡漠的脸出现在视线之中。
“哥--”
一见到乔霁进来,乔轻染就立刻附了上去,“嘉冰姐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医生说,她以后都没有办法怀孕了……你怎么还能和没事儿人一样呢……”
乔远海的头痛病,又开始烦了。
“爸,有关锦江地产收购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
乔霁清冷的眼眸只扫了一眼乔轻染,却对不远处的乔远海说道,他规规矩矩的站在乔远海的正对面,颀长的身子挺得笔直。
见自己被无视,乔轻染更是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哥,如果不是因为殷怡那个女人,嘉冰姐怎么会连生育的资格都没有?是咱们乔家欠了宋家啊。”
乔轻染本就是个家里宠坏了的孩子,无论是乔远海,还是乔霁本人,都对她极其的恩宠。
而且乔轻染一直对宋嘉冰的堂哥宋睿有好感,她自然希望宋嘉冰可以嫁给自己的哥哥,那样她就有机会可以和宋睿在一起,这不是喜上加喜的事情么?
只是她没有想过,若说之前乔远海亦是有意和宋家攀亲,如今宋嘉冰失去了怀孕的资格,乔远海怎么能够允许一个生不了孩子的女人做自己的儿媳呢?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当然,乔远海这种时候也只会保持沉默,有些话是不便说出口的。
“你觉得应该怎样?”乔霁问她,语气冰冷的不带丝毫感情。
乔轻染有些怕怕的松了松自己一直拽着乔霁衣袖的手,“和她离婚……哥,我要嘉冰姐做我的嫂子!”
她才不要一个杀人犯天天在乔家的大宅里享受着少奶奶应有的待遇,还是当着她的面!
“乔--轻--染--”一字一句,极其缓慢的从那薄唇中吐出。
乔霁的大手毫不留情的按住了他的肩膀,明晰的眸子深邃的像是无底黑洞,让乔轻染怔愣的不敢再去开口。
要知道乔家所有的人包括乔霁自己,平常都是唤她小染,什么时候哥哥的脸会如此严肃生硬的看着她?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