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可以放心地……吐了
我就可以放心地……吐了。
额上的汗水像珠帘一般往下汹涌而落,滴入安然的眼里,刺得眼球都红了。
但是,领导在看着她,全班的人在看着她,更重要的是,展冠宇也在看着她。
安然不想服输,所以她咬碎银牙,拼命地往前跑。
心脏,像是要爆炸开来,喉咙,像是要干裂开来,那种滋味,是世间最大的痛苦。
而这一切,都是展冠宇给予她的,安然记得很清楚,很清楚。
终于,到了最后的100米,那是冲-刺的黄金路程,但是经过前面的700米,所有人的力气,已经耗尽。
身边那嘈杂的叫喊声,加油声,都被体-内剧烈的心跳声所掩盖,安然闭上眼,不顾一切地往前冲着。
早死早超生。
安然用一腔的恨意,化作动力,最终以第一名的成绩来到了终点。
一放松,身体就自然而然垮了下来,安然脚一软,扑在了地上。
此刻,安然的脚不再是自己的,手不再是自己的,就连思想也不再是自己的。
孟唯和雍权忙跑来将她扶起,像拖死尸一般将她拖到一旁躺着。
正在慢慢进-入混沌状态,脸颊上忽然有了一片冰凉,安然睁眼,看见展冠宇正将一瓶冰冻矿泉水贴着她的脸颊。
此刻的安然,很想一跃而起,咬下他的几口肉,但可惜的是……她连呼吸的力气都快没了。
“怎么样,现在,还是不累吗?”展冠宇问。
安然虽然没有了说话的力气,但是她依旧摇摇头,弧度是坚定的。
动完之后,安然闭目休息,让所有恩怨情仇,暂时封闭。
因为几日来的劳累,加上上午的800米酷刑,到了下午,安然的头开始发晕,疼痛,身体也是软绵无力。
昏迷中的安然隐隐约约感觉到朋友们在焦急地交谈,接着是打电话的声音,晃晃悠悠地又不知过了多久,一只冰凉滑-腻的手抚在她的额头上。
安然下意识便将脸靠近那只手,想要寻求更多的冰凉,但是那只手很快就离开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怀抱——安然感觉自己被人抱起了。
那怀抱……说实话,不太舒服,硬邦邦的。
安然努力睁开千斤重的眼皮,看见了一张俊颜。
刚开始时,只觉得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展冠宇,只不过,少了那副平光眼镜。
没穿马甲,差点不认识了。
“盯着我做什么?”展冠宇抱着她走进女休息室,气不喘心不跳的,特轻松。
“你……真的是展冠宇?”安然的脑子还是晃悠悠的。
“如假包换。”展冠宇应着,继续大跨步往前走。
得到肯定的回答,安然嘴角上扬起了悠长笑意:“那么,我就可以放心地……吐了。”
接下来,安然略一偏头,“哇”的一声,将一肚子浊物吐在了展冠宇身上。
再接下来,安然挂着满意的笑容,沉沉昏睡过去。
不过,她感觉得到,在那瞬间,展冠宇的怀抱,更僵硬了。
报仇之后,安然睡得香甜无比,一觉……睡到病好。
就想所有人预料的那样,安然睁眼,看见的便是展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