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得意马蹄疾
柳岚在大殿之中被钦点头名状元的消息在短短的功夫便传遍长安,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忧,下了注赌柳岚赢的人欢天喜地,赚得盆满钵满,而多数把钱压在其他人身上的倒霉蛋却赔得恨不得触柱自尽。
当然,大多数出身贫寒的读书人都被此事鼓舞,将柳岚当成了偶像,甚至已经自发在宫门口等待她出来,希望能够近距离瞻仰这个出身市井的状元郎的风姿。
虽然柳岚这个状元并没有经过科举的层层选拔,只是空有其名,但是人们都清楚,她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任何一届的新科状元,在皇上心中已经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就从皇上曾屈尊降贵亲自到花楼中与之会面,便可见一斑。
于是原先所有恶意的揣测此时都变成了君臣之间的一段佳话,羡慕柳岚好运的同时,所有人都在称赞姬启礼贤下士,有开国英主之风,而长宁公主闯入殿中为柳岚说话的事情也被当做一个小插曲,亦是有人称赞她心胸宽广。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此时此刻,热情的百姓们正都等在街道的两旁,也有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早早地便预定了茶楼客舍的雅间,放下一卷纱帘,一边品茗静坐,一边在等待着看看这名动长安的年轻人。
虽然迟迟未见来人,等待的人们却也丝毫没有显得不耐烦,反而是兴致勃勃的和身旁的人谈论起来。毕竟他们要等的这个人,实在是太有的可说了。
“真没想到这柳岚竟然能把水公子都比了下去,我当初手一抖把注压在了他身上,可真是赚翻了!”
“谁说不是呢,可真是出人意料,这柳岚不过才来长安区区三个月,名声已经盖过了第一公子,现在更是圣宠正隆,恐怕以后也会是长安城的风云人物啊。”
“说到这柳岚勾引人的本事那可真是不简单,你们忘了当初梁国的萧大人和他是怎样诡异的关系吗?我看啊这次考试一定是有猫腻,不然以他一个青楼词客的身份,又怎能与水公子相提并论。”
等了半天,百姓们的热情不减反增,皆是被这些带着香艳气息的话题引起了兴趣,先不说相不相信,即便是当个乐子听一听,这状元郎的风流韵事也总是要比其他人的更有意思些。
正谈论的热火朝天,远远的传来鸣锣之声,人群先是惊了一下,而后愈发骚动了起来,场面一时间热闹非凡。
人还未至,远远地已先有士兵上前开道,百姓们自发地退到两旁,伸着脖子向前方望去,仿佛这样便能够早已面看到来人,而坐在楼上雅舍里的公子小姐们也有的顾不得矜持,急切的跑到窗前,偷偷掀开纱帘的一角,以便能够看得更加清楚。
正在众人的翘首等待之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洒来一阵花雨,人们不的注意力不由得被凭空洒落的甚至还带着露珠的花瓣给吸引住了,都伸手去接,正分神间不知何时,马蹄声却已到了到了耳旁。
回过神来,一入眼的便是带着炫目笑容的白衣少年,骑着高头骏马,胸前戴着一簇红花,衬得她本就艳美无双的容颜比花更娇艳,人群中禁不住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都不敢相信自己不是在做梦。不少少女甚至激动的捂住胸口,抑制不住怦然心动,眼睛却一眨不眨,生怕少看了一眼。
新科状元郎,果然是俊美如斯!这样年轻又有才华的男子,即便出身差一点,也是很有魅力的呢,少女们在心中暗暗想着,甚至有不少姑娘已经将手帕香包等随身物品向柳岚丢去。
柳岚一路骑马出得宫来,可算是充分见识到了长安百姓的热情,骑在马上接受这么多人带着崇拜的目光时,整个人都禁不住有些飘飘然起来了,偶尔有姑娘侥幸能将手帕丢到她跟前,她也不客气地一把接过来,放到鼻端轻轻嗅一下,风流邪肆的样子引得人群中爆发出阵阵尖叫。
因为往届的科举之后的游街都会是状元,榜眼和探花三人一同接受百姓的祝贺,而这一次与以往不同的是只有她一个人,所以原本被分散的注意力一下子全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显得场面格外的热闹,再加上柳岚自己此时也有些飘飘然了,少年得意张扬志满的样子自然也会引起不少人的嫉妒。
魏芳依旧沉着脸骑马跟在柳岚的身后,仿佛一点也没有被这热烈的气氛所影响,虽说当时听说柳岚夺魁的消息他也当真是高兴了一把,不过此时他心里有的只是窝火。
该死的,没事弄这么骚包做什么,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招惹了很多嫉恨了吗,还这样不知道检点,以后进了官场,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虽然在心里拼命告诉自己他对于这个小子是十分厌恶的,但是见到她这个样子,魏芳还是忍不住要出言提醒,心理安慰自己说完全是为了彦恪,彦恪出使梁国之前反复叮嘱他要看好柳岚,别让她惹出什么乱子来,否则若是他自己,才不会多管闲事呢!
“喂,适可而止就得了,别得意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要不是有皇上看重,你又岂是水沅和的对手。”魏芳驾马向柳岚靠近几分,声音冷淡地开口道。
柳岚正被百姓们的热情所感染,冷不防听到他这么一句话,仿佛被人都头泼了一盆冷水,嘴角抽了几下。
这冰块脸,不打击一下自己能憋死他吗?
虽然冷静下来确实是觉得自己有些张扬了吧,可是他就不能语气委婉一点吗,这么冷冰冰的语气,还以为他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呢,真不愧是老顽固生的小顽固,连脾气都是一样又臭又硬!
柳岚虽然心里平静了下来,但是嘴上却仍不愿意服输,她哼了一声,转头似不经意的瞥了魏芳一眼:“你这么不情愿和我一起走离开就是了,我又没有强求你,是谁死皮赖脸非要跟在我身后的,说起来你还是沾了本状元的光呢!”
什么!要不是皇上要求保护他,他才不会跟来呢!魏芳被她这话气得够呛,拳头都痒痒了,可是碍于这样的场合却又不能出手,只好吃了个哑巴亏,自己一个人憋着生闷气。
柳岚看到魏芳憋闷的样子,在心中暗笑,头脑中确实已经清醒了过来,这只是第一步,往后的路可仍然是不好走呢。
不过不管怎样,以后是以后,看着两旁后退的街道建筑以及热情的人群,柳岚发自内心的笑了,以前总是窝在花楼中鲜少出门,这一天将整个长安的繁华尽收在了眼底,才发现原来长安竟是这样大,这样的美。
马蹄轻驰过后,留下浅浅的印记,她的传奇,将在这一天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