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欲何为
“你说的倒也有理……”冷哼了一声,岳影深用手轻轻推落了展玉容抵在自己肩头的折扇,又偏头看了展玉容一眼。
“再说,败给我又有什么不好?我不是也经常败给你吗?”得了便宜却偏偏还要卖一下乖,展玉容又急忙扔出了一句话来补救。转动目光确认四下无人之后,展玉容突然将头凑近了岳影深,在他的耳边小声低语。“我家主人想要见你。”
“你家主人想要见我做什么?”并不惊讶,只是冷冷淡淡问了一句,岳影深轻挑凤目,那本就微微上翘的眼角更是上扬了几分。
“这你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笑着收回折扇,用手中折扇微撑自己的下巴,展玉容挑眉打量了一下岳影深。“其实,我倒觉得他想要见你并不奇怪。青年才俊,人中龙凤,更是当今天子最偏爱的王爷,又有哪个不开眼的人不想结交见识呢?”
“什么时候?”对展玉容的话不置可否,岳影深略微沉吟后缓缓开口。
“我只不过是奉命先来问问你的态度,只要你肯点头,时间估计也就近在眼前了。”听出了岳影深话里的意思,展玉容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劳驾你代我回过你家主人,就说我岳影深实在是受宠若惊了……”还是冷冷淡淡的语气,岳影深垂下眼皮,转身背对展玉容负手而立在了窗前,似乎有意不想要展玉容看见他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先告辞了。”展玉容似乎也还别有要事,眼见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也就无心多留。只不过才走出了几步,他又急匆匆折返了回来。“我有一句话想提醒你,你和吟风院那小妮子的事,只怕早晚要东窗事发,还是早做准备为好。”
“放心,我既然敢做,就自然不怕被人知道。倒是因为你,我们王府才会被外人传言说里面有牛头马面,说得简直好像人间地狱一样。对于这样的传言,你难道多少不该负些责任吗?”转身面对展玉容,岳影深勾起了嘴角。
“那还不好?我倒觉得你真该好好感谢感谢我。传言越是邪门,我们办起事来也就越方便不是?不过,你啊……”说到这里,展玉容摇头叹气。“别怪我没提醒你,还是尽量少和那女人纠缠在一起为好。”
“你的话我已经记下了,那你现在是不是该告辞了?”没有打算对展玉容解释的意思,岳影深微笑着发出了逐客令。
“是啊,就算你要留我,我也还是要走的。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既然已经有了牛头,下次真该考虑弄个马面出来才更有趣。告辞了。”对岳影深轻轻一揖,展玉容微笑着转身离去。
送走了展玉容,岳影深心中忍不住暗暗疑惑。他当然知道展玉容的主人是松柏君,而这松柏君的势力并非仅限于京城之中,更是遍及全国大多地方,但这松柏君为什么会对他产生出兴趣却引人猜测转念。
要知道他可是当朝的王爷,虽说和其他皇子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却也还是皇帝的儿子,需要仰仗的也是天子的荫蔽。松柏君想要壮大自己的势力自然没什么不好理解,可传言中那与江湖中人,甚至朝中政客在一起暗中勾结,策划颠覆天子政权的松柏君竟敢主动向自己示好,倒是让岳影深着实觉得有些意思。
想到与其自己在这里劳心费神地猜测对方的目的,不如到时一见便知,岳影深端起那杯早已凉掉了的茶,泼出了窗外。而与此同时,慕容茗莎也有了一位突然来访的客人。
没有想到表哥沈云楼竟然会来看望自己,慕容茗莎心中顿时激动莫名,却又转而因为自己那双肿得老高的眼睛懊恼起来。“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实在是不想让表哥看见自己这么个丑模样,但又不想辜负了沈云楼的好意,慕容茗莎只好硬着头皮出来见沈云楼。
“你怎么低着头?是因为不想见我?”看着慕容茗莎那紧紧低垂的头,沈云楼的脸上笼上了一层忧色。“我知道慕容家的人对不起你,而我……本该早些救你的……”误以为慕容茗莎这样的态度是因为心中怨恨而不愿面对自己,沈云楼悠悠长叹了一声。
“我没事……只是嫣儿就拜托你了……”还是不敢抬头面对沈云楼,慕容茗莎的心狂跳不已,几乎就要跃出了胸膛。
“你放心,我已经对不起你了,又怎么会再让她落入虎口?慕容家的人惯爱以貌取人,实在可恨……可我的身上却到底也有一半慕容家的血……”误以为慕容茗莎是怨恨自己颇深,沈云楼心中对慕容茗莎的愧疚也在无形中加重了几分。
“虽然她暂时不会有事,但以庶祖母那样挥霍无度的性格,只怕是早晚要步我的后尘……所以请表哥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嫣儿,保住……”情急之下慕容茗莎抓住了沈云楼的手,抬起头急切地看向了沈玉楼那双总是温和含笑的眼睛。那只有过一面之缘的展玉容似乎也很爱笑,但笑起来却和自己的表哥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你的眼睛……怎么了?”刚才没有机会看到慕容茗莎的眼睛,现在终于看见了慕容茗莎的脸,沈云楼不禁惊呼出声,转而这震惊又被强烈的愤怒所取代。“谁欺负你了?我去找他……”
“没有谁……”慌忙拉住了沈云楼,已经知道了岳影深大概是个怎样的人,慕容茗莎生怕自己的表哥因为一时冲动得罪岳影深而惹祸上身。
“我已经听说了,这里分明就是人间地狱,而进入这王府的女孩子从来都是有去无回!我只恨当时自己不在家中,否则又怎么会任由他们把你送进这里……”痛苦地抓紧了慕容茗莎的肩,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之妨,沈云楼将慕容茗莎的肩头捏得生疼,却还是没有丝毫打算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