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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泥菩萨过河(1 / 1)

泥菩萨过河

寂静的夜空,明月高挂。皎洁的月光下,大河横贯大地,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着明月,分外安静。

诡异的气氛中,一道黑影瞬间闪现,月光的映射下,那黑影棱角分明,却是一尊泥塑的菩萨。

泥菩萨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缓缓地向河中走去。

一边游动一边溶解,逐渐消失在水中,临近消失的那一刻,菩萨回头望了我一眼,双目中竟是两行血泪!

我大惊而起,才发现原来是做了噩梦。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拿起衣服披在身上,带着噩梦的余韵走出宿舍。

今天是2008年的最后一天,我做了这样的一个恶梦,内心隐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俗话说“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过河的过程中溶解掉,可以解释成接下的时间里有某种事情让自己难以达成,然而两行血泪代表什么呢?

我百思不得其解。

回想这一年,国内发生的最大的事情无非两件:汶川地震与北京奥运会。

而对于我本身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九月份我来到这个南方的城市上起了大学。

福建,福州,距离老家两千多里外的一个省会城市,从小没出过远门的我原本不愿意前来,担心水土不服。

可是爷爷却告诉我,福州有龙气,过去不会吃亏的。

就这样,我扛着包裹,独自一人来到了这里。

想起爷爷的话,我的内心突然一痛,也许是冥冥之中有心灵感应吧,就在这个时刻,我接到了妹妹从天津发来的短信:

“哥,爷爷去世了!”

看到短信的那一刻,我的脑海中最先浮现的是爷爷自言自语的容颜。我从懂事起,他总是摸着我的脑袋喃喃自语:小孩,我还能等到你结婚吧?

我总是笑嘻嘻地回答:能!

此时此刻,我无比痛恨自己,当年为了考个好大学,我苦苦复习了三年!

三年的光阴就这样被浪费掉,爷爷的话一语成谶,我再也无法完成他的心愿了。要不然,依照村里的传统,我的孩子已经可以打酱油,也不会让爷爷抱憾而去。

子欲养而亲不在,世界上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此。

我叫张文远,弓长张的张,文以载道的文,宁静致远的远。没错,三国时代,张辽的名字就是这个,张辽,字文远。现在社会不流行字了,便成了我的名。

这名字是我爷爷取的,他老人家这辈子生了四儿一女,都不成器,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这个孙儿身上。可惜的是,我只怕也很难达成他的期望。

我从小就是绝顶聪明,这不是吹牛逼。村里和我一起上学的人,无论是成绩上还是反应上都被我甩在身后,你要想知道什么是尖子生,多看看我就对了。

然而这一切,都在十二岁那年发生了改变。

不知道从几岁开始,也许是十岁,也许是十一岁,村里的长辈在我后面叫我,我都没回应,于是他们纷纷责怪我不懂礼貌。直到有一天,村西头的大奶奶无意中说了句“老三家的孩子是不是也聋了?”

于是我耳聋的事情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里疯传。那一年,我深切地记着——十二岁,我第一个本命年。

我爸在兄弟中排行第三,村里人比我爸年纪大的都叫他老三,年纪小的则叫我爸一声三哥,当然,同一辈分才能这样叫。

与我不同的是,我爸是二十四岁那年耳聋的,那是他的第二个本命年。而我爷爷,据说是三十六岁那年听不到东西,至于是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听到他亲口说起过。如果是真的话,那是爷爷第三个本命年。

这是一个很邪乎的事情,一家三代耳聋,这种遗传特征只能是Y染色体出错了,但是据说我老太——也就是我爸爸的爷爷八十岁了还耳清目明。

更何况,我大爷、二大爷与四叔他们都是正常人。

所以这一猜测也就不攻自破了。

当我耳聋的消息被爷爷知道后,他提着旱烟枪走到汪南沿,吧嗒吧嗒地大口抽着,眼中露出的沉思,让我从小就感觉不寻常。

我从来没多想,只以为这是命运跟我开的一个小小的玩笑。

然而接下来,命运给了我重重的一击,告诉我它从来不会开玩笑。我的成绩开始一落千丈,上课听不到老师讲课的内容。进入初中的我,此时已经开始学习英语,但是无论如何努力,由于听力的缘故,始终无法跨过英语这道坎。

你们可以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保持傲人的成绩是有多么的困难。

所以,初中、高中,即便我想尽千万种方法,仍然无法克服对鸟语的恐惧。就这样,为了自己的前程,我前后复读了三年!

现在来到这里上起了大学,原本以为可以解脱了,没曾想这却是另一段噩梦的开始。

爷爷去世了!

“爷爷去世前最想你,他临去世前给你留了一包东西,回去看看吧。”

妹妹的短信再一次发过来,我的心不由一颤,眼角更是酸楚。爷爷这辈子不容易,作为村里少有的知识分子,他原本可以取得更大的成就。可惜耳聋让他心灰意懒,只是随波逐流地过日子。作为耳聋的人,我能理解爷爷的苦闷。

我返回宿舍,在舍友惊诧的目光中收拾好行李,就这样坐在床上等待天亮。

我要回去奔丧!

坐在回家火车上,我反复回想不久前做的那个梦,泥菩萨双目流着血泪的景象又浮现在脑海中。不知为何,我的内心有一股悸动,一股恐惧感在全身曼延。

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我这次回去,是不是会出事?

想到泥菩萨,我同时又想起了电视剧《风云》中那个可怜的相师。

“金lin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他只是为天下会的帮主雄霸揭示了一条批文,便因为泄露天机而遭到天谴,全身生烂疮,导致余生苟延残喘。

还好,我不是相师。

虽然自从十二岁耳聋之后,我的双眼逐渐明亮起来,总能看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但至少不用担心泄露天机。

谁知道天机是个什么东西呢?

打个比方说,一般人的脑袋后面,都有一圈类似于磁铁磁场的光环,有的人小,有的人大。一般人也许看不出,但是我能看到。

但是这些东西就是天机吗?

我从来没有觉得这种事情有什么奇怪,直到有一天看到了《史记·项羽本纪》中对汉高祖刘邦的描述。才知道事情远远没有如此简单。

“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彩,此天子气也。”这是亚父范增找人给刘邦望气的结果。

我当然没有天子气,让我感兴趣的是历史上居然真的有人可以望气。

“所谓的‘望气’,也许就是我这个样子吧?”我曾经天真地想过,只可惜我看到的东西都是灰色的,看到最漂亮的东西也不过是几缕橙黄,所谓五彩斑斓,我倒是没有见过。

想到这里,我悚然一惊。望气的人不就是相师么?难道我这辈子,竟然是类似泥菩萨的下场,全身生疮、哀号而死吗?

我不敢再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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