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呆子
彤弓问道,“这家的主人是个公子?”
他还怕丞烟农太医是出来勾搭女人的呢,这下,倒可以放心了。
那人答道,“那里主事的是个公子,真正的主人却是个小姐。只是一般不容易见到。”这话说得,彤弓的心又悬了起来。
马车再此往前驶去,进了官道,往旁一条仅能通过一辆马车进入的小路而去,此处风光,却已截然不同。
才不过是城外几里,隔京城并不遥远,却已经是一派的田田园山水。
彤弓并非那种未见世面的少年,这几年,私自出宫游玩,却也长了不少见识,但是此刻,见到如此自然风光,仍旧不免目不暇接,心道,嗨也来不及再做细想,走上前去敲门喊道,“丞烟农,我来找你来了。”
丞烟农听到彤弓的声音,知道是大皇子来了,脸上顿时变了颜色,却毕竟强作镇定,向跟他讨论的那人笑道,“不好意思,吉祥公子,我有个朋友找我来了,真是抱歉。”
吉祥淡然笑道,“特意到此找你来了,想必是有十分要紧的事,请进来吧。”
彤弓听到里面声称请进,当下把门一推,径自走了进来。
厅中原本各自坐着的那两个人都站了起来,用目光迎接他的进入。
看到面前那吉祥,司马彤弓不觉又感诧异。他原本觉得自己的长相长得已十分不错,平常自负和丞烟农两人的容貌,算得上是天下少见的了,岂知今天在这一个小小庄园之中,接连几次都遇见了长相十分出色的少年男子,看到面前这个,竟然也是如此,所以心中的惊讶之情比前番更甚。
,这地方,可当真不错,如果,能在皇宫里也开辟一块地,也种点东西就好了。
再往前行不多久,路就到了尽头,马车,就停在一座庄园的大门口。
这庄园在彤弓眼里看来,也不觉得有多大,院墙却砌得很高,看不到里面院内的情形。院门口钉着一块牌子,像是随便找某一棵树,然后剥下的一片树皮。树皮上面刻了三个字——“迪斯尼”,下面还有几个弯弯扭扭的奇怪符号,笔触看上去秀丽纤美,仔细玩味,其笔画尽处,却别有一种余韵未尽的筋骨,少了几分原有圆润和柔和。
彤弓看后暗道,嗯,看来这应该便是此间那主人所书之手笔了。
司马彤弓让马车夫且在一旁等他,自己却去敲门。等了半天,方才有人来开了,对方是一个才十一、二岁的少年。
倘若是在皇宫,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这是在别处,人家的地方,而他又是来找自己的未来姐夫的,所以不免要收敛脾气,对这少年说明来意。
谁知这个少年,他也不是专门来开门的,他手里还擓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面装着蔬菜啊水果啊等等物品,听得彤弓如此一说,沉吟道,“今天,过来的客人多得很着呢,我哪又知道你找的是哪个?”
彤弓用手比划着说道,“我找的是丞太医,他医术高明,长的斯文温和。”
那少年道,“医术高明啊,那你可以去找吉祥哥哥的,他就住在西边厢房最靠东那间。我呢,还有事要忙,你自己去看看吧。”少年说着,提着篮子就走开了。
自出娘胎起,还真没有有人把彤弓不当一回事的,虽说现在是在别人家里,可是这份轻忽也让他有些受不了。
大皇子心里一边嘀咕着,一边往那少年指示的地方走了过去。
谁知刚走上了回廊,尽头处却有人端着一个托盘,飞快冲了过来,嘴里还直叫道,“快让开,快让开,这东西烫得很呢!”
彤弓见状,急忙往墙上靠去,谁知那人却也想往墙边钻过,两下当即凑到一块,那放着热汤的托盘眼看就要撞上彤弓。大皇子不禁“啊”的一声,大叫了起来。
但那端着盘子的少年,他眼看要撞上别人,脚步不收,身体突然一个回旋,顿时背部挨着他,一下子便转了过去。这么一转,人就已跟彤弓换了个位置,闪在了他后面。
此时,那少年松了口气,说道,“幸好幸好,有惊无险!”一面说着,脚步却仍旧不停,径自往前走去。
但是他运气不好,话音未落,头就撞在前面一扇敞开门的窗户上,“咣当”的一声,听得彤弓都不由替他觉得疼。
那少年仍旧只是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渐渐红起来的额角,苦笑着说道,“幸好幸好,汤还没倒!”
忽然瞧见彤弓瞪大眼睛瞧着他,不禁问道,“你是谁啊?怎么呆头呆脑的,还站在这里啊?”
彤弓说道,“你才呆头呆脑,我有事找丞烟农,有人叫我到这里来找。”心里想,你走路也会撞上窗户,真是笨到家了。亏你还长得眉清目秀的,真正是个那什么啥的聪明面孔笨肚肠来着!
少年哪知他内心的想法,对他反诘自己呆头呆脑也不太在乎,回答道,“你说你找丞烟农是吧?因为吉祥现在正忙着呢,所以没有空招待他,现在他应该怕还在庄中人
大皇子司马彤弓端着盘子,走到桌前放下,却见那桌面上却还放着一张古琴,旁边还摊开着一本曲谱。看来这个人会的不止一种乐器。
“哎,你刚才吹的曲子挺好听的。”彤弓信口称赞着。
“真的吗?”那轻羽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的神采,似乎有一种知音难觅的意思。不用跟他太熟,彤弓已经知道这是个多愁善感的孩纸。
彤弓忍不住信口又说道,“只是略微地悲伤了一点点……”
说完这句话,却只见那轻羽脸上的喜悦立刻消失了,转而换上一丝阴影,连忙说道,“不过呢,那主要是因为我个人喜欢欢快一些的,所以才有这个说法的。不过,有些人对偏向于悲伤的曲子却又更为欣赏。”原来,除了多愁善感,还恁地容易受伤啊。对于这一点彤弓倒有点始料未及。
他的安慰令轻羽的情绪完全低落下去,看着手里的箫愀然不乐,说道,“既然连你都不喜欢,那她自然更加不会……”
“喂,我说,你可别拿我跟其他人比哦。”彤弓也很不满的叫道,“更何况,箫声本就低沉幽怨,若是弹琴的话,想必就好很多了。”你可能被允许不知道大皇子彤弓向来都是个自命不凡、与众不同的人,但你却不能够轻易流露出将他与别人等量齐观的看法和说话。
好吧,不比就不比吧,只要你愿意当我一会儿的听众就行。那轻羽忽然眉毛一扬,说道,“那么,我就弹奏一曲琴乐,请你再点评一下,好不好?”
彤弓本来想说我是来找人的,可不是来听曲子的,但是一看到这轻羽忧悒的表情,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触碰了他敏锐的玻璃心,因而这话就说不出口了,只得勉强坐下来,耐着性子听了一曲。听毕之后,不禁大声地叫起好来。
轻羽微微一笑,说道,“公子称赞此曲好,却不知它好在哪里呢?”
彤弓心下想道,这好它就是好,就跟有时候的心情一样,感觉对了就觉得好了,怎么还非得弄清楚出好在哪里不可呢?
但他嘴里却依然勉强解答道,“呃,听了你这一曲,我只如闻仙曲,感觉自己就像到了一处仙山琼阁,到处奇花异草,蝴蝶飞舞,又是欢喜又是怡情。”
轻羽听得他说出这番称赞的话来,十分高兴,眼波流转之下,绽放出一个欣慰的灿烂笑容来。
司马彤弓方才纯粹是信口乱讲,随便胡诌来的,见到他居然这么高兴,笑容如此明媚,反倒当真有了些刚才所讲到的那重感觉了。他点了点头,重新品咂起自己刚才所说的那番话来。
只听轻羽又微笑道,“多谢公子的一番宽慰,轻羽现在真的觉得好太多了。”
彤弓笑道,“你的琴弹得真的是很不错的,我可一点也没有在宽慰你的意思。”
轻羽仍然一脸微笑,说道,“不知道公子你到这里,又是找谁来了?”
“丞烟农啊,他跟我是好朋友。你知道他现在哪里吗?”彤弓问道。
轻羽点点头,说道,“丞公子确实在这里,他现在大概跟吉祥在右边第二间小厅里探讨那些有关医理的学问。”
彤弓就地谢过了轻羽,前去寻找丞烟农所在的小厅。一边寻找,一边暗暗想道,这家的什么主人当真古怪得很,怎么连接待客人的小厅也准备了很多间?
这处所在的小厅当真非常之多,从轻羽所在的房间走出去,左边看过去,清一色全是外观相同的小客厅。彤弓好奇到底有多少,数了一数,居然有八间,看上去全都一样,却在外面的门上标了各种数字来做区分。
彤弓心下里不断念叨着,怪人啊真怪人啊,一边走去轻羽指示的那间小厅。
刚走到门前,果真就听到丞烟农的声音,从那厅内传播了出来。只听他带笑说道,“照你这么说来,这些药引子却是得增添些剂量了?”
跟他对话的那人声音虽有些低沉,但是却让人觉得温润,却听那人说道,“嗯。我也只是根据你提供的情况,大致做出一个推测而已。具体如何,还得看体本身的情况再行斟酌。”
彤弓听了,心中想道,嗨,这个呆子请假,还以为他来找乐开心的,不想竟还是在跟人讨论这些个破事,可真的是迂腐沉闷至极啊。
转念又想到,丞烟农的医术那可是相当有名的了,这里竟然能有人能跟他进行切磋研讨,想必医术也是相当了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