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画
月明星稀,曲溪水依旧悄悄地流着,水声如琴音,轻重缓急,层次分明。
跟阁楼外的宁静安逸相比,阁楼内的气氛就显得紧张多了。
对对子说是不要对号入座,但在场的都不是傻子,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韩风捂着胸口像是病入膏肓。
这也难怪,韩风活了二十年,还是,韩公子当从基础开始,不该一心求技法和速度。”
“你说什么?!”韩风收起折扇,瞪眼怒道。
李权状态正佳,缕着胡子淡然道:“君子之过,无非日月之食焉,过也,人皆见之;更也,人皆仰之。韩公子饱读诗书,饱负盛名,不该不明白其中道理,人谁没有不足之处?当虚心听之,而非这般恶言掩饰。”
“你!你……”韩风肺都要炸了,被莫名其妙地扣了个屎盆子不说,还说自己不肯承认错误!
“好好好!算你有理,你说!你说我的画到底有什么问题?说不出个所以然,我绝不会就此罢了!”
“嘶!”围观众人纷纷疑惑,“难道这画真有问题?”
“听李大人这么一说,似乎还真有不妥之处!”
“就算有不妥,也不至于如李大人说得如此不堪吧?”
众人议论纷纷,刚才只是被韩风精湛的笔法和飘逸的动作所摄,当回过神静看时,众人似乎都觉有些不妥。也不知是听了李大人的话还是别的什么。
李倩蓉亦若有所思。
表面上看,此画跟自己以前见到过的空山新雨图景物布局一样,但看久了似乎又觉得有些不同。虽说有工笔和写意之分,但两种手法皆是古传至今,都是传达美感,记录瞬间,照理同样的景物不该出现差别,到底是真出了问题还是潜意识的怀疑?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李权身上,李缘拱手:“愿听李大人详解。”
“本官对画的研究不多,却也只不管所画何物,首先是构图,而构图又讲究举散有度,主次分明,有浓有淡,有详有略。就说韩公子此话,便是在这构图上就有很大的问题。”
“哦?此话怎讲?”李缘来了兴趣,他知道画有问题,却没看出到底出来何处。
“此画之主体就是雨后空山只雾霾,单看雾霾缭绕的确画得极好。但再看周围,远处空山,朦胧中竟有树影婆娑,近处草棚下还有馋猫偷食。这似乎给雨后山景增添了一分生机,但却极大破坏了画卷整体感觉。试问,你究竟是想画雾,还是猫,又或是远山?”
“妙极妙极!”李缘连连拍手,倒不是迎合李权所说,而是因为李权之话正好解答了他心中疑虑。
韩风愁眉不展,顿时发现自己的疏忽,方才作画一心想要炫技,想要把自己所学全在蓉郡主面前展现,结果任何事物都想画好画全,却忘了作画并非所见便是所画的原则。
众人亦若有所思,暗暗点头。
但李权却没有因此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