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遇老相好
这天夜里林维桢一个人躺在大红喜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本以为今夜会和梁峻茂那厮大吵一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想到,突然来了一群人,就将一切都打破了。
梁峻茂前途未卜。
而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这偌大的梁府,当真需要自己撑起来?
林维桢突然有一种泰山压顶之感。
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屋子里的红烛烧的噼里啪啦地响着,烛光闪闪烁烁。
唉,自己这样,是不是叫独守空房啊。好歹梁峻茂也出来跟自己吵一架啊,一个人在孤零零的房子里头,这滋味也多好受啊。
所以!
林维桢倏地睁开眼睛,一下子坐起身来,房间里静得出奇,一股凉风袭上林维桢的脊梁。
林维桢情不自禁的抖了抖,赶紧重新钻进被窝,这……这宅子该不会闹鬼吧……
我去,怎么越看越觉得阴森森的。
明明门窗都关好了,为嘛会有一股阴风拂面的感觉啊。
天呐,为嘛要买那么大的房子!梁峻茂你这个大****!!!
……
第二日一早,林维桢顶着黑眼圈起床了。
小茹端了盆水和毛巾来,林维桢憔悴的摆了摆手,说道:“小茹,给我找纸笔过来,要快,马上,立刻!”
小茹被林维桢这一惊一乍的模样吓了一跳,丢下水盆拔腿就跑了出去。
林维桢揉了揉眉头,觉得这踏马都是什么破事啊。
小茹给林维桢找来纸笔,林维桢盯着那毛笔看了半响,愣了愣。
“来,小茹,我念你写。”林维桢笑眯眯地说道。
“啊?”
“别问为什么,别在意这些细节,来,我念一句你写一句……”林维桢用手指了指纸张。
小茹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问道:“小姐想写什么?”
“写什么?写给那个杨政大人呗。”
小茹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小姐何时和杨政大人认识的?”
林维桢终于白了小茹一眼,说道:“这叫上访,上访你知道不?我要救梁峻茂那个****,来来来别废话,我说你写。”
小茹闻言好生激动,大喊道:“天啊,小姐您要救姑爷?!”
“……”我只是,觉得这屋子闹鬼而已。
林维桢扶了扶额,又用指尖点了点纸张,“来,我说你写……”
“兹有民女林维桢一名,因家道中落流浪街头,呃……被卖到花楼里头……不对不对,小茹,前面这句话删掉……”
“应该是……不幸被贱人所害卖至花楼沦落风尘……”
“然后……我想想……千钧一发之际梁峻茂跳出来救了我!而且将恶人就地绳之以法!”
“……”
一个时辰后,小茹咽了咽口水,说道:“小姐……要不……”
林维桢倏地抬起头,说道:“啊,对了,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门外,一个中年男人静静的听着房间里的一切,然后拢了拢衣袖,鬼鬼祟祟的离去了。
午后,林维桢梳洗了一番,将写好的书信放入衣袖中,便缓缓的出了梁府,上了一顶轿子。
林维桢知道,若是她不出面救梁峻茂,没人能救得了他。
就算梁丞相运用财力势力救了梁峻茂,梁峻茂杀害官宦子弟这一罪名,却是永永远远的摆脱不了了。
马车在刑部外停下,林维桢走下马车,看见眼前古红色的大门,门边两尊石狮子,可谓是凶神恶煞。
林维桢抬了抬下巴,孤身一人走了进去。
刑部侍郎杨政大人长得一张黑乎乎的脸,这直接让林维桢想起来包拯大人的那张脸,才反应过来,原来连名字都那么像。
杨政见林维桢一个妇道人家只身前来,有些惊讶,细细听了林维桢将明来意,然后点了点头。
“大人,这里有民女亲自书写的书信一封,请大人过目。”林维桢将书信递过去。
杨政接过信,却没有打开看,黑炭一般的脸笑了笑,说道:“梁夫人,在下一直以来十分敬重林中郎的才学,听闻其女林维桢更是才华出众,今日一见,言谈举止果然名不虚传。”
林维桢愣了愣,捂着嘴十分含蓄的笑了笑,“哪里哪里……”心想他该不会让自己作诗一首吧,连忙说道:“只是我已经嫁作人妇,诗词这些毕竟不是女儿家的本分,所以都丢的差不多了……”
“哦?这样……”果然见杨政大人神情有些失望,却还是笑了:“当年我曾向你爹提及要娶你为妻,没想到林中郎一口回绝,说梁夫人已经心有所属了。”
“噗!!!”林维桢当年到底欠了多少情债……
“唉,不是梁夫人如今所嫁之人,是否就是当时心仪之人呢?”
林维桢擦了擦嘴,神情不自然的笑了笑,说道:“当然,当然,不然我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他呢?他啊,人虽然冲动了点儿,但是心地却是很好,又体贴又温柔……呵呵呵……”
“这样……呵,看来在下真是多虑了……”杨政大人神情暗了暗,似乎有些失望。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却见杨政大人惆怅地又叹了口气,说道:“当年有幸拾得梁夫人遗失的秀帕,一直代为保管,今日机缘巧合又见到梁夫人,也应当物归原主才对啊……”
杨政说完便颇为惆怅的起身往屋里走。
林维桢一愣,连忙说:“不用了,大人喜欢就留着吧。”
然而杨政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林维桢忍不住偷笑,嘿,谁说自己要在梁峻茂这一棵烂树上吊死?明摆着我林维桢也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从刑部回府的路途中,林维桢坐在马车里仔细打量着手中的一方秀帕,秀帕上绣着一支兰花,还有一首诗。
诗是普普通通的描写兰花的诗,落款处写着维桢二字。
嘿,看来这杨政杨大人,也不完全是没有弱点。
之前的林维桢既然是他老相好的,还送了秀帕给他,看来两人关系不一般。
虽然杨政大人说的是捡了之前那个林维桢的秀帕,但以此刻的林维桢的直觉来看,应该是有奸情但是如今自己已经结婚所以不好说出来吧。
哈哈,林维桢啊林维桢,这个你都能看出来,真是绝顶聪明。
那还担心梁峻茂神马?老相好的明摆着要给自己摆平啊。
梁峻茂这一次,可真是完完全全沾了自己的光啊,哈哈哈,回来了就好好给老娘跪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