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哭猫
为了让自己不那么紧张,林维桢试探性的喊道:“相公?相公你等等我呀。”
语气肉麻的林维桢自己都要吐了,但是,不是男人都喜欢女生这样发嗲的说话吗?
随着林维桢一步一步往前走,四周愈发的静了下来。
林维桢站在分叉路口,心里想着应该往哪边走,这两条路都差不多,看起来完全一样,像是一个迷宫,让林维桢完全没有头绪。
突然间背后卷起一阵冷风,吓得林维桢立即屏住呼吸不再动弹。
好一会儿,背后没有一丝声响,林维桢咽了咽口水,鼓起勇气猛地转过头,背后依旧是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
夜幕笼罩下的古宅子,散发出一种吊诡的气息。
就在林维桢觉得自己太多疑神疑鬼回过头的那一瞬间,一盆冷水兜头淋下,耳边只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水声,将林维桢淋了个措手不及。
林维桢惊愕地睁开眼睛,忍受着冰凉刺骨的冷水滴答流下的同时,看见笑的一脸得意的知画。
这个曾经在后花园伙同同伴一起推了她的贱女人,林维桢没找她算账,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哟,姐姐,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真不好意思,这一不小心就泼到姐姐身上了。”
知画笑着说道,说完后看见林维桢充满着怒气的脸,捂着嘴更加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哎哟姐姐你别生气,看你衣裳可都湿透了,要不,进来坐坐?真是对不起啊,知画是真的没有看见姐姐在这儿,这黑灯瞎火的,可真不好认人啊。”
知画说完,就假惺惺地要来拉林维桢的手,准备将林维桢拉进自己的屋里。
林维桢冷冷的避开知画的手,一双眼睛充满着敌意和不屑瞪着知画。
“你当我是傻子吗?!”林维桢咬牙切齿地说道,被你关进屋好好修理?
知画却是一副受宠若惊地模样,说道:“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呢,知夏也是一片好心啊。再说现在这天气也稍微有些凉意,姐姐这湿漉漉的身子,着凉了可怎么办?”
知画不说,林维桢还没感觉到,这一说,林维桢立即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从头到脚的包裹住自己。
林维桢经不住抖了抖,再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唇齿都冻得有些不清了。
却还是不输半分气势,鄙夷地盯着知夏,说道:“只见过猫哭耗子的,今日却见了个耗子哭猫的。怎么?是耗子活的不耐烦了?”
林维桢说完,本来想笑,却发现僵硬的笑不出声来。
知画明显受不得刺激,瞬间收起了那副幸灾乐祸的神情,顶撞道:“你!你才是耗子!”
吵架这事,最忌讳的就是较真,越是较真斗个脸红脖子粗的,输的越惨。
林维桢见知话动了气,却是真的笑出声来。
这一声笑是林维桢好不容易才憋出来的,倒像是一声冷冷的呵斥。
“是么,咱们俩谁大谁小,妹妹该不会不清楚吧?”
这句话无疑是知画的死穴。
凡是女子,哪一个不在乎名分?
况且,她还是一位公主。
当初父皇要将自己和姐姐知书许配给梁峻茂之时,完全没想到,平日里待人谦和有礼的梁峻茂对她们也是永远的谦和有礼。
她们在这里,可谓是即没了名,又没了利。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颗棋子,曾经是父皇为了试探梁峻茂的棋子,现在是梁峻茂为了争夺皇位的棋子。
知画因为林维桢的话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指着林维桢半天,才骂道:“那又怎样?姐姐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哼,咱们走着瞧!”
是了,每次知画想起林维桢,都觉得,林维桢可是比她们姐妹惨多了。
知画想到这里,觉得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一扭身子,娉婷着走了。
林维桢看着她的背影,抬起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咬了咬牙。
没错,现在明明是自己处于弱势,最多也不过是嘴上逞能罢了。
林维桢站在原地,之前那种可悲的感觉又重新笼罩上来。
这种感觉让她疲倦,而今日,格外的疲倦。
穿越到古代,算起来也有好些日子了,这些日子对她来说,完全颠覆了她的生活,甚至她的人生。
上天给她的,明明就是一副死棋,这副死棋,走起来比死还要痛苦。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将黑漆漆的夜色显得格外沉重。
林维桢只感觉全身都在发抖,也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梁峻茂。
可是,林维桢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梁峻茂看见林维桢这个样子,突然感觉心里升腾出一股火,这股火让他感觉格外的烦躁。
原本想好好说的话,却变成了不耐烦的低吼,“林维桢,你要死也别给老子死在这里。”
林维桢闻言,半响才缓缓抬起头,看见夜幕笼罩下的梁峻茂,一张脸黑沉沉的,仿佛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天空。
林维桢心里发出一丝冷笑。
果然,果然这是一个,没有人性的地方。
林维桢缓缓的,动了动脚,整个人都在发抖,冻的有些麻木了。
然后梁峻茂看着林维桢,一小步一小步,缓缓地移动着,移到自己身旁,越过自己,朝着自己身后走去。
梁峻茂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
他本来已经回房准备休息,却突然想起,林维桢刚来这里不久,下人们又大多不待见她,林维桢多半是跟着自己跟丢了。
本来应该大松一口气的梁峻茂,却不尽然的皱了皱眉,发现林维桢的声音好像听不见了。
那么,林维桢多半是迷路了。
梁峻茂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关心她?为什么要管她迷不迷路?
她都能在自己门外睡一夜,早上起来跟个没事一样和自己斗嘴。
那么,偌大的梁府,她即丢不了,又不会发生什么不测,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她?
大不了下次见面再吵一架好了。
梁峻茂就这样把自己说服了,梳洗了一下便脱衣上床准备睡觉。
但奇怪的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总是林维桢这几日的一颦一笑,还有生气的样子,愤怒的样子,假装喜欢自己的样子。
梁峻茂快要被脑海中的林维桢逼疯了,于是倏地坐起来,起身搭了件衣服就去找林维桢。
然后看见被淋得跟落汤鸡一样的林维桢,呆呆的站在走道里,像是一个死人一样了无生气。
没错,死人这个想法,刺激到了梁峻茂,让梁峻茂不知为何来了情绪,控制不住地朝着林维桢低吼了那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