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你们是谁!”四人受惊,乍然看见出现三个大活人,比遇到鬼还让人害怕。
江碎墨用笛子敲了敲他的脑袋,说:“这话该我问你们吧?你们是何时进来的,我们在这里转了大半天也没碰见一个人。”
那人看看他的脸,又看看他手里的笛子,忽然欣喜起来,抓住旁边人的胳膊说:“碎墨公子,他是碎墨公子!我们有救了!”说完又凑近江碎墨一步,崇拜的望着他:“碎墨公子,我叫冰剑,他们是水清、房远。”他指着左右两个男子介绍着。
水清和房远朝江碎墨三人抱拳,算是打过招呼,除此之外,旁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自我介绍道:“我是陆询意,躺着那个是我的同伴汪朴。”
江碎墨被他们一堆名字搞得有些头大,指着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人问道:“他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眼神一黯,似是不愿回想,清冷的月光洒在众人身上,气氛有些僵硬。最后还是冰剑提议,先找个地方坐坐。
江碎墨这时才发现,左边一间屋子亮着昏黄的灯光,许是这些人临时找的住处。他暗自叹息,心道这些人胆子还真大,居然敢随意进入这些屋子。不过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也随着众人进去了。
这是一所极其普通的民房,房子一共四间,只不过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这也证实了他们最初的猜想:这里根本不是给人住的,只是纯粹的迷宫而已。
屋里的火光来自一盏小油灯,冰剑说这是他们随身携带的。江碎墨不得不感慨,这个决策十分正确。
“好了,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耿靖早等的不耐烦,此刻开口催促。
那几人见他与江碎墨一道,修为又颇高,虽心下不喜,但没表现出来。冰剑看了水清等人一眼,见他们没反对,才将前两日的事情一一道来。
“我本和水清、房远一组,进门之后就落到了一片沼泽里,废了一整日时间才逃出来,谁知一走出沼泽就看见这片小镇,于是就进来了。我们当初想的是先进来休息一下,等恢复力气就去寻找宝物,可谁知道,等我们三人走出房屋时,外面一切都变了。我清楚的记得,我们进的是第二间房子,可出去时,却在街道中央,四周全是房屋,密密麻麻的,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说道这里,冰剑有些沮丧,水清和房远也垂下脑袋,显是十分绝望。冰剑叹息一声,继续道:“今日上午,不,应该是昨日上午了,我们一直在这里转悠,后来就遇上了陆询意和汪朴。”
陆询意点点头,开始说自己的经历:“我和汪朴以前就认识,所以组队时就组在一起了,我们进门就掉进了这片镇子,一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出路。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两天两夜了,除了找出路还是找出路。昨日夜里,汪朴终于到达极限,崩溃了……”
冷硬的汉子眼中泪光闪动,不仅为汪朴,也为一直找不到出路的自己。如果知道这里这么危险,他肯定不会参加探秘的。无论多少宝物,若是没命享受,要来何用?
从二人的叙述中,江碎墨找到一个疑点:“你们一直在这里转悠?那为何我们竟没碰上?”若不是那几声惨叫,他们还以为这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陆询意道:“这里太大了,而且处处透着诡异,没碰上很正常的。”
耿靖点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而且,这里有阵法阻隔,说不定刚好将他们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我们现在怎么办?碎墨公子,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冰剑期盼的看着江碎墨,这里江碎墨名头最响,修为最高,这些人都把他看做了首领。
江碎墨苦笑一声,道:“我们是昨日下午进来的,直到现在也没找到出路。”见众人一片失望,不由安慰说:“大家别灰心,人多力量大,要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
陆询意怔怔看着他,反正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不如就相信他一次。冰剑等人也纷纷点头,表示愿意为他马首是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寅时已过,正式进入卯时,这里的天气与外面一样,天边露出鱼肚皮白,象征着新的一天到来了。有了阳光,这些人恍如新生一般,一个个又充满希望。
江碎墨转头看了躺在地上的汪朴一眼,发现他已停止了呼吸。
终究,还是有人没看到明媚的阳光。
几人找了个地方将汪朴草草埋了,陆询意又对着他磕了三个头:“汪朴,愿你在天有灵,保佑我们能顺利找到出去的路。”
再次踏上征程,七人心情有些凝重,已经死了一个了,不知下一个轮到谁崩溃。这片死寂的小镇,真的会是他们埋骨之地吗?
为了避免走散,七人决定一起上路,两边屋檐上各两个,中间街道上三个,速度保持一致。这样行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发现情况并未改观,当即,有人提出一个建议:一路留下标记物,这样就能判定是否走重复了。
于是,众人隔一段距离绑上一根布条,直到最后所有人外衫都被撕破,依旧没发现重复的路径。不过,倒是让江碎墨看出一丝端倪来。
“停下,大家一起过来看。”他站在一处屋顶上,其余六人也纷纷跃过来。
冰剑欣喜道:“公子,你是不是找到出口了?”
江碎墨道:“暂时还没有,但是你们看远处,发现什么不对劲没有?”
所有人朝他的视线看去,入目全是错落有致的房屋,有的上面系着一条布条,更多的是光光的,什么都没有。耿靖首先提出看法:“布条的位置变了!”
其余人一惊,再看果然是那样!他们明明一直走的直线,可是布条,却杂七杂八分布在屋顶上。所有人都能保证,他们并没有走过那些路线。
江暗吞了口口水,道:“难不成这些房子自己在动?”
房子是死物,怎么能自己活动?难道长了脚?这本是一个十分荒谬的说法,可此刻大家心里,却忍不住赞同。除此之外,实在没有更好的解释了。
“恐怕你说对了。”江碎墨眉头紧锁,只觉得遇上了平生最大的难题。“这是个困阵,所有房屋都在不停移动,我们以为自己走的是直线,其实只是表象罢了。就像现在我们站着未动,但周围的房屋在变,所以我们早就不在最初的位置了。”
七人中就只有江碎墨懂阵法,剩下六人都只有瞪眼的份,听他这么一解释,冷汗涔涔往下流。到底是怎样的鬼斧神工,才能做到这一点,让人感觉不到周围的变化。
“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生在此山中’,就是这个道理了。在同一层面上的房屋移动速度一致,相对于站在屋顶上的我们来说就是静止的。或者是,是整个地面在移动,且速度难以觉察,时间一长,各处距离的房屋自然就转到了不同位置。”所有那些布条,也就乱七八糟的了。
冰剑绝望的看着周围,问道:“那我们真的出不去了吗?”
一想到会被困死在这里,所有人都很不甘心,明明是一群没有生命的东西,竟然把他们耍的团团转,这种感觉,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破阵,首先要找到阵眼,毁掉阵眼,阵法不攻自破。”江碎墨凝视着七重宝塔上的夜明珠,喃喃道:“我没猜错的话,那颗珠子就是阵眼。”
江暗一喜,说:“那既然找到了阵眼,我们就毁掉它吧。”
耿靖忍不住泼冷水,哼了一声道:“说得容易,我们从昨天转到现在,根本不曾靠近那座塔半分,如何毁掉阵眼?”
众人刚刚燃起的希望再度覆灭,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蔫了。真是不甘心,明明找到了阵眼,却始终接近不了。就好比饥饿的人突然看见一盘香喷喷的食物,却怎么也够不到。这种感觉,还不如没看见食物。
第四日,众人的信心都急剧减退,试了很多种方法,始终接近不了那座高塔。塔顶的明珠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光芒,似乎在召唤他们靠近,又像是嘲笑他们不自量力。
江碎墨站在屋顶上,沉默了。
到底要用什么方法,才能在一瞬间到达塔顶,销毁那颗珠子呢?世界上最快的速度是什么?要快过阵法移动,要快过所有的可能性。
他抬头望向天空,明媚的阳光直射眼睛,晃得他几乎睁不开。
阳光……
他碎墨一拍左手,欣喜的大叫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怎么破阵了!”
是光!世界上只有光才能达到极速,光可以一瞬间照遍大地,自然也能冲破阵法的束缚,直射塔顶的明珠!
江暗几乎跳了起来,大喜过望:“公子,真的吗?真的能破阵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冰剑也一脸不可置信,这几日以来他几乎绝望,他相信,若不是遇上江碎墨等人,他也会像汪朴一样,受不了最终崩溃而亡的。
耿靖沉默的看向江碎墨,眼里有惊讶,更多的是惊喜。被困在这座空城里,他早已经想通了,只要能活着出去,就算遭受主子的惩罚他也认了。
“还记得我们进入秘境前的那七棵紫衫吗?它们是排列成北斗七星状的,你们再看我们昨日系的那些布条,发现了什么没有?”江碎墨指着众人看,耿靖发现,那些布条粗看之下乱七八糟,仔细看就会发现是按照一定的阵势排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