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
“判官,你没事吧。”林非凡走到判官身前看了看他,看样子他情况比较糟糕。
“还死不了。”判官艰难的站起身来说道。
而判官身上此事大腿和胸口已经流了很多血,口唇也发白,看样子是流血过多造成的,虽然如此,但是林非凡却知道他们不能停留,虽然追兵已经解决了,但是现在他们是在印缅边境,这里原本各类武装分子就多,加上还有他们各自的军队巡逻,刚刚的枪声很可能已经让这些人有所察觉,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逃,尽快逃亡国境线,否则再被追杀,那他们就真的逃不了了。
“我们快走吧,这里不安全。”林非凡一手扶着判官说道,两人艰难的沿着印缅边境线向北走,现在距离回国至少还有一百公里。
黑暗的缅甸原野森林中,两人借助着微弱的月光艰难的前进,相互扶持着,相互坚信着,坚信一定能够回去,在这种情况下,意志力是最重要的,是他们能够回国的最关键的。
“休息一下。”走了三个小时之后,林非凡踹着粗气说道,现在他们离刚刚发生战斗的地方已经很远了,所以暂时算是安全了,所以可以暂时休息一下。
一棵树下,两人相互依靠着,林非凡递给判官一块压缩饼干,那是刚刚从那伙人身上搜出来的,还有一壶水。
“我们有多久没在一起战斗了。”判官说道。
“四百九十八天,截止到昨天。”林非凡说道。
“看来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判官叹气道。
“你放得下吗?”林非凡问道。
“放不下,只是尽量让自己不去想。”判官说道。
“你会做梦吗,我老做梦,经常半夜被梦惊醒,醒来的时候甚至会哭、会笑,久久不能入睡。”林非凡说道。
“你该放下,真的该放下了,不要让它毁了你下半辈子。”判官说道。
“你不是也放不下。”林非凡说道。
“我们不一样。”判官说道。
“好了,不说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回去吧。”林非凡苦笑着说道,此时他竟然使不上丝毫的力气。
判官好像察觉出了他的有气无力,慢慢挪动着身体,在月光下看到了林非凡煞白的脸和殷红的腹部,那是血的颜色,“你中枪了,你怎么不早说。”判官说道,语气中夹杂着责怪,但是更多的是关心。其实他知道为什么林非凡当时不告诉他,他是怕耽误时间,他想尽快的离开。
“你走吧,我走不了了。”林非凡说道,满脸绝望之色,那是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绝望,因为他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血在慢慢的流出,感觉身体没了一丝力气。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来救我,我却把你丢下。”判官几乎咆哮着说,双手扯下了一块布条紧紧的绑在了林非凡的腹部,以此希望能够阻止血流出体外的速度。
“听我说,我真的走不了了,你走,我不会怪你,所有人都不会怪你。”林非凡有气无力的说道,双手不停的推着判官,希望他能够一个人离开。
“我会怪我自己,我会怪我救不了你,你难道想要我像你一样,因为一个遗憾痛苦一辈子,我已经有一个遗憾了,不想再有第二个。”判官大声咆哮着,大声的发泄着。
判官已经决心要把林非凡带回去,就算是死的也要带回去,所以他不顾林非凡反动,拖着重伤的身体把林非凡背在身上。
每走一步都是艰难的,每一步都伴随着血,两人的血一同流向判官的脚下,但是他都咬牙坚持。
“林非凡,你给我醒着,千万不要睡着。”一边走,判官还一边对身后的林非凡呼唤着,他怕他这么一睡就永远睡过去,永远醒不过来。
还保持者一点点意识的林非凡轻轻的回了一句,就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此时他已经不期望判官会把自己丢下了。
也许这样也好,至少我们能够死在一起。
一一,老爸对不起你,老爸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这是最后盘旋在林非凡脑海中的话,这是林非凡最后想说的话,这是他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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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被子,白衣天使,眼睛睁开的那一刻,这是他所看到的,以为已经进了地狱的林非凡发现自己好像还在人间。
“你醒了。”一个轻轻甜甜的声音响起,那是他身旁的白衣天使发出的。
林非凡慢慢的点了点头,用他那微弱的声音问道:“这是哪里。”
林静使劲的让自己凑到他的耳边才听清楚林非凡在说什么,笑着回道:“这里是医院,军区医院。”
十分钟后,判官走进了病房,他也穿着病号服,看样子他的伤还没好,此时他正笑着看着林非凡,眼中热泪盈眶。
林非凡也是笑了笑,可是尽管只是一个微笑,林非凡都能感觉到全身疼痛,不由紧紧的皱了皱眉。
之后林非凡才从判官的口中得知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那天判官背着林非凡艰难的向祖国前进,就在他们离国境线还有五公里的地方,判官几乎绝望了,因为他也提不起一丝力气了,不过就在他快要倒下的时候他们被人救了,救人的事住在中缅边境的缅甸居民,不过他们正好遇到判官他们并不是巧合。
在得知林非凡的撤退路线是沿着印缅边境线向国内撤退后,阎王派人在国境线那边等着接应他们,可是却还是没有等到人,于是阎王就找到了当地的居民,要他们和对面的居民们说一说,请他们在周边注意一下林非凡两人,因为两边居民大多有亲戚关系,所以缅甸这边的普通居民答应了,这才有了在边境附近遇到林非凡他们的情况,最后被这些居民们扛到了边境线交给了阎王他们。而至他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他整整昏迷了一个星期,医生为他抢救过多次,就连判官都一度认为他真的要离开了。
“看来阎王还没准备收我们。”判官笑着说道。
而就在这时阎王正好走进病房,笑着说道:“我这个假阎王敢要你们,并等于那个真阎王敢要你们,他怕你们把他的真地府给搞的稀巴烂。”
阎王的话也引得和他一起来的人一阵哄笑,这些人都是和林非凡并肩作过站的人。
“修罗,好样的。”阎王过来紧紧的握住林非凡的手说道。
“我知道。”林非凡咧着嘴笑道。
看着所有站在病房的战友,林非凡有一种回到一年多以前的感觉,那时候自己还穿着和他们一样的衣服,还和他们一起战斗,一起训练。
林非凡在医院住了一个月,直到一个月后他才恢复,临行前阎王他们没有来送行,因为他们都去执行任务了,只有判官一个,因为他刚刚恢复,所以就没有派他去执行任务,所以他来送林非凡了。
军区医院外的一个小饭馆里,几样简单的小菜,一瓶便宜的二锅头,林非凡和判官相对而坐。
“恭喜你出院了。”判官拿起酒杯说道,说完一是一口闷了。
林非凡也是一口把杯中酒闷了,笑着说道:“我是伤愈出院,不是受伤住院,你那么悲壮干嘛。”
“对,我们都伤愈出院了,是得开开心心的。”判官笑道,可是那笑很勉强,因为林非凡伤愈出院也就意味着他要离开了,不过不同于上次,这次判官没有劝说林非凡留下。
“人生有很多不同的路要走,我只是选折了一条不一样的,我希望你能理解。”林非凡说道。
“我理解,不管怎样,我们都是兄弟,你也是永远是我们的一员。”判官说道。
“嗯,我们永远是兄弟。”林非凡说道。
酒虽然不是好酒,但是两人喝的很尽兴,没过多久一瓶二锅头就没了,判官有招呼着上了一瓶。
“忘了个你说了,我有儿子了。”林非凡说道。
“是吗,你小子这么快,这才多久,就有儿子了。”判官惊讶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入伍之前的,现在都快六岁了。”林非凡说道。
“不会吧,你入伍的时候我记得才十八岁呀,而且政审的时候也没发现你有儿子呀,”这次判官就更惊讶了,可以说林非凡的所有他基本上都清清楚楚,因为林非凡就是他带进队伍的。
对于判官的表情,林非凡早已预料到,因为自己第一次听说这事的时候都不敢相信,何况别人,所以就把和萌娃的种种关系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判官。
“好小子,你这得上辈子积多大福呀,这么大便宜让你捡了。”判官还是一脸不可思议。
“我一向运气好。”林非凡也自鸣得意的说道,在他心中已经把萌娃当作是自己这辈子最自豪的一件事。
“好,我们阎王殿也有接班人了,这样,你儿子我必须认干儿子。”判官笑着说道。
“那是必须的,他必须是你干儿子,谁要是敢说不我就干了谁。”林非凡也是笑着说道。
说着判官也是从自己脖子上取下了一个吊坠,交给林非凡,说道:“这是给我干儿子的礼物。”
“这怎么行,这是你的护身符。”林非凡连忙推脱,那是判官第一次中弹的取出的子弹,自那之后他就把这可子弹当作护身符挂在脖子上,林非凡知道这对于判官来说是什么意义。
“没什么行不行的,放在干儿子那边也能保护我。”判官笑着说道。
“那好,我就替那小子谢谢你。”林非凡不再推脱,收起吊坠说道。
“这不就行了,等下次我有空再去看看我干儿子。”判官笑着说道,随后两人又是推杯交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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