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失踪了
跟先前打地盘时,他也想站到最前线,却会被小幼崽们联手拖走一样,在血腥气跟战斗氛围包围之下,哪个人会不想跟着奋战一把的!可惜,永远只有在远处看着的份,一点发泄跟参与的机会都不给。
“忍的很辛苦吧?吃这个,这个很硬,能发泄点怒气。”
济新除了旁听,开始给冤离推荐“磨牙”用的食物。
冤离接过小盘子,从里头拈起一块饼干,咬住,喀的一声,嚼嚼嚼。
“这个好吃,你也吃。”他把盘子推回去。
济新跟着拎起一块饼干,咬住,可恶,太硬了,咬不断……
“呃,老人家不要吃这个。”冤离歉疚的赶紧再看看桌面上的食物,选了一盘比较松软的点心,怯生生的还带着点讨好意思的把盘子推过去。
“我没有那么老。”济新无奈的重申这一句。
可恨的是,冤离用一种“老人家不要勉强”的关怀眼神看他。
好吧,济新收下了另一盘松软的点心,拿出一块放在嘴里,嗯,好吃。
“唉,你说当暴君不是只要杀人就行了吗?为什么做的事比当个仁王时还多?而且手下们怕你被刺客们宰了,真是恨不得一整天围绕着你啊,**什么的、自由什么的,一成为暴君后,从此是路人啊!”
冤离继续碎碎念的抱怨,似乎对此怨念颇深。
惹得济新很想问他一句,要是真的跟自由、跟**从此是路人,那他是怎么连续好几次跟自己“单独”碰面的?难不成他的属下此时也在附近吗?
济新忍不住东张西望了下,像在找什么。
“把属下甩掉,是王的基本功。”冤离认真的说,带了点自得意满。
济新面无表情的看了看他,忽然有“掀桌”的冲动。
等下,这么说来,难不成自家的小小水母王,将来也会变成这样?一逮到机会就甩掉所有人偷跑?这是王不想被人干涉、控管的天性?
为了预防万一,看来需要多找几个人,帮着白嵌好好的看住白梦才行。
“你在想什么?”冤离说完了这些日子积累的全部不愉快,如今心情尚可。
“想要找一堆人把王看守起来。”济新下意识回答,然后?
冤离恨恨的,把怒气化成食欲,在他措手不及的状况下,狠狠的把桌子上残存的食物跟饮品全部一扫而空后,抹掉嘴角食物残渣,起身走人。
潇洒、俐落、畅快、迅捷的举动,走的是那么自然淡定。
济新低头望着满桌的空杯、空盘,不晓得为什么,莫名的想笑。
啊,冤离原来……还会闹小孩子脾气呢,真可爱。
王城外,同样把王城的十多个偏门又一次全关起来,再把全部人手派出去寻找后,站在城门外,面面相觑、烦躁不安的一心跟二用。
“你说,王去哪里了呢?幼崽们在的新神庭那边,没找到人。”
二用蛇尾拍呀拍,他的外型是趴在一心背上的小幼崽,蛇尾是有的,而他最喜欢甩蛇尾,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完整的人,并不是依附别人的存在。
一心被他用蛇尾连拍也不生气,嘛,他皮粗肉厚,真没啥感觉。
“没在幼崽的新神庭那里,会不会是去隐之神庭或是空之神庭?”
“去那些地方干什么?王跟古树、深渊……”
二用的话讲到一半,没有再说下去,真要说起来,王跟古树、深渊的关系究竟好不好呢?纵使平时没什么来往,据说王幼崽时期还是有劳深渊看顾过一阵子的,而且王跟引导者还在深渊那里的空之神庭住过不短时间。
要真是去看看古树、深渊,和他们讨论幼崽的事,好像不是不可能啊!
“要派人去看看吗?”二用刚这么问。
一心忽然重重倒吸了口气,有些艰难的开口,声音低哑的问:“是不是这一次二用你也下令把偏门全部关上,一个没留?”
“啊,当然,要不然趁我们找人时,有杀手混进来怎么办?”
二用下意识回答完,已经反应过来,貌似先前有过类似的局面?
“──你们!”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气,冤离大步的往正门走来。
二用猛地用力握拳搥打一心的背,蛇尾跟着重重甩了好几下。
一心正在苦恼王今天怎么又在生气?难道真是偏门全关了的关系?可是王今天衣服没有湿,又是王不顾大家的心情私自偷跑出去,回来时不是该显得比较客气,会特别好讲话吗?是、是谁又激怒王?
“一心你发什么呆?”二用低声的咬牙切齿发问,整个人在颤抖。
王生气时,不能跟王说话,因为王这时会仅有一个目标,就是让眼前众人再讲不出话,嗯,王会用话噎死人、气死人,这就是王怒极时的战斗力。
“咳咳,王,是不是又被深渊刺激了?”一心剩下这个对象能怀疑。
古树的话,很难想像那一位调侃王的画面,总觉得两个人严肃端坐着喝茶比较有可能,再不然就是认认真真商量幼崽们的事,不太有时间说闲话。
深渊倒是比较随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他个人的超高武力值,造就了他偶尔说话完全不想经过大脑,会直接进行无差别人身攻击的任性恣意。
所以王又被深渊踩到内心痛处之类的,大有可能?
“一心你疯了。”二用小声的抱怨,为什么一心今天这么直接?
“想想上次。”一心抽个空,小声回了一句。
然后?然后二用再一次看到了奇迹降临眼前。
原本怒不可遏的对着他们来,准备发泄怒气的王,居然有些尴尬的扭转开头,想起什么似的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又噗的一声笑了。
“居然这样就被气到?”冤离如今想来有些好笑。
“王?”二用呆呆张大着嘴,他深深觉得自己的脑浆不够用了。
“没事……不对,有事。”冤离本来已经转身离开,又旋身走了回来。
“二用,你帮幼崽们太多,害我被抓着‘道谢’。”
冤离在某两个字上强调重音,脸上的表情复杂的说不出是喜或怒。
即使是上次见面的事了,隔着好一段时间有了,却每次想起来,很难说是该高兴或是该生气,二用对幼崽们那么好,把自己弄的十足像养大勇者的笨蛋魔王,是应该要生气,只是经由那一位的道谢,还夸奖自己是一个好王,又有一种不该忿怒,甚至要大肆庆祝的好好开心一下的冲动。
老想这个不好,冤离摇摇头,努力试着端正表情,结果变得很严肃?
从生气到喷笑再到严肃,王今天的心路历程好精彩。
二用深沉的点点头,似乎有点摸到自家的王心情不好的原因。
深渊是不是觉得王对幼崽们太厚道,认为幼崽们受到的磨练不够多,于是看见王自行送上门去,就抓着他假意道谢,实则讽刺?
但是,真是这样的话,王怎么会又那么容易收敛怒气?
“王去了幼崽的新神庭?可是派去的侵蚀在那里没见到王。”
一心的重点放在别的地方,他想借由迂回曲折的询问查探真相。
“没,我、我去了议会附近的材料市场,一群幼崽正去那边‘轻松采购’材料,跟我们以前每一块砖、每一根木头皆要靠自己血战获得差很多,明明有些东西是有钱不见得能弄到手,强者才有资格碰的。然后,嗯,在那里遇上了,说了一些话,开头还好,后面实在是被气极了,我就转身走人。”
冤离刻意模糊一下描述的重点,他也弄不懂自己的想法,要是真的讨厌那一位,这时候应该要把人说出来,偏偏话每次到嘴边,又被他吞回去。
不止如此,他甚至想办法要掩饰那一位的存在,要想一些说词打消一心跟二用的猜忌,要把一切妥善的圆过去,自己究竟是在干什么呢?
一面怀疑自己,冤离仍旧把话编的圆圆满满的说给得力手下听,一脸认真。
“咳咳咳。”二用听了详细的事情描述,差点被自己口水噎死。
原来自己放水让幼崽们轻松建神庭的事,也被拿出来说了吗?
“王后头是被什么事情气到?”一心自然的追问,语气平静而不急迫。
冤离没怎么在意的随口回答,“被问了我怎么能单独和他碰面,我说‘把属下甩掉,是王的基本功’,结果他居然说‘想要找一堆人把王看守起来’。”
什么嘛,明明前头还一次次“嗯,嗯”的附和自己,跟自己站同一战线,为什么这一部份上,突然跳到了对立面?当王的想要自由,这有什么不对?
“那不是因为关心王的安危吗?”一心严肃的反驳。
二用跟着用力点点头,追加一句,“不关心,哪会当面讲出这种话!”
“你没瞧我想想又笑了?”冤离自己也明白,当时气的没有道理。
所以一站到一心、二用面前,再回头想想,忍不住就笑出来了。
“原来如此。”二用终于明白王又气又笑的原因,另外,他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王,前几天您总显得烦闷暴躁,现在却没有那种感觉。”
“是啊,王这样让人安心多了。”一心也是发现王不再给人随时会动手杀戮的暴虐威吓感,才敢异常直接的挑开话题,一再追问。
“有时,老人家还是有用的。”冤离做出了这样的结论。
一心跟二用彼此对看几眼后,没有反驳、阻止,或许吧,对于从仁王变成暴君的王来说,有个老人家陪着说说话,即使不是开解而是调侃,也能让王得到放松,这样的话,似乎不该只把王关在王城里?
“王,下次想出去,带着侵蚀,去哪都行。”二用给出了承诺。
冤离反倒是陷入了烦恼当中,下次?去见那个人三次被气回来两次,真要再去见第四次吗?他竟一时半刻间,无法做出决定啊,是见或是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