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祭祀
由于制度严明,各方面协调配合紧密,放假这两天中虽然走了一半宫人,但宫里运转正常,丝毫没受影响。
东方煊趁机向皇上提出缩减宫人,节省开支,造福百姓。
皇上亲眼见到了试验的结果,同意年后慢慢缩减宫人,把那些到了婚嫁年龄自愿出宫的宫女放出一部分去,同时暂停招收太监,不要浪费人力。
太后知道此事后,把皇上大肆表扬了一番,说他此举不失功德一件。皇上龙颜大悦,反过来夸赞了东方煊几句,让他以后负责宫人的管理工作。
东方烨总想着处处争优,什么都把东方煊压下去,他嫉妒东方煊得到父皇的赞扬。
腊月二十九,是皇上率领皇族中人和文武百官,去皇陵祭祀祖先的日子。
按规定,所有的皇子都要去,但公主妃嫔们除外,祭祀不允许女人参与。
高山云好奇想去看看皇陵是什么样子,她换上御林侍卫的衣服,把帽檐压低,遮住了蓝色的头发,并把脸涂黑,混入了御林军中。
大清早,众人浩浩荡荡的出发了,前面有御前侍卫开道,中有皇子王爷、文武百官,御林军殿后,千军万马,旌旗招展,场面十分壮观。
路上,高山云搜寻东方煊的身影,他跟在皇上身后,离她有很远一段距离,中间隔着大臣和侍卫,她看不到他。就如同两人的关系,中间总有阻拦。
倒是能看到北辰,他们十个通过殿试,刚上任的新官,有幸也来祭祀皇陵,感到很荣耀。瞧高玉麟那趾高气扬的骄傲样子,好像有多么不可一世,反观北辰总是气定神闲,宠辱不惊。
在快到皇陵的山道拐弯处,道路狭窄,后面的队伍慢慢停了下来,依次通过,有几个武官过来维持着秩序。
高山云骑的野马突然向前跑去,她急忙用千斤坠把马制住,这野马又犯疯病了,为了不惹出事端,她赶紧把马栓到了路边。
皇陵建在山脚下,周围层峦叠嶂,虎踞龙盘,建筑恢宏磅礴,有各种珍禽灵兽的石像围绕一圈,栩栩如生。
祭祀仪式非常庄严,众人垂首肃立,先由国师诵读了一篇洋洋洒洒的祭文,皇上拈香祷告,望先祖保佑,江山永固,万代相传。
北辰和高玉麟挨着站,高玉麟阴险一笑,正好趁机出出心中恶气。
他踮起脚尖,装作向前面张望的样子,然后迅速倒退了两步,故意狠狠的一脚踩到了北辰鞋上。
北辰冷不丁被用力踩了一脚,痛得差点叫出声音来。
高玉麟诡计得逞,暗自得意,他装模作样的压低声音道歉:“对不起呀,北大人,我不是故意的。”
北辰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你这是把我往死里踩呀,还说不是故意的。
北辰讥讽道:“高大人的脚比马蹄子还硬,我的脚被踩肿了,不能走路了,回去时麻烦高大人把我背回去吧。”
“我打小练武功,脚上力道比较大,不像北大人金枝玉叶的,踩一下就走不了了,待会儿我找匹马驮着你回去。”高玉麟嘲讽北辰。
高山云在后面义愤填膺,她刚才看到高玉麟分明是故意踩北辰的,踩了别人他还有理了,真是混蛋,高山云决定教训教训他。
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向着高玉麟的后脑勺扔过去,她身上有内功,手劲大,速度快。
高玉麟正在得意呢,猛然被疾飞而来的石头砸中,不禁痛得“哎呦”惊叫出声。
本是庄严肃穆的时刻,全场一片静寂,他的尖叫声传入了皇上耳朵中。
这种场合竟然有人大呼小叫,皇上怒道:“是谁?出来!”
高玉麟这一嗓子已经把众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他想躲也躲不过去了。听到皇上发怒,他吓得战战兢兢。
在众人的举报下,高玉麟很快被御前侍卫带到了皇上面前,他跪在地上磕头:“皇上恕罪,微臣不是故意乱叫的,只因有人往微臣的头上扔石头,微臣吃痛才忍不住叫出声的。”
皇上看到是新任官吏高玉麟,不懂礼节的东西,皇上生气地斥责道:“放肆!朕没空听你狡辩,拖下去!”
高玉麟惶恐道:“皇上,微臣是被人算计的,是北辰扔石头打我,害我叫出声音来的。我的头上还有一个大包,请皇上明察。”他想趁机把事儿赖到北辰身上。
皇上了解北辰的为人,知道北辰一定不会故意对别人使坏,更不可能挑这种场合。
皇上冷冷地说:“带北辰过来。”
北辰的脚被踩伤了,走路不得劲,他虽然落魄,但华贵优雅的气质依旧不减分毫,他冷静地说:“事情恰恰相反,是他故意踩伤我的脚,至于他头上的石头,也许是惹怒了上天,被雹子打的吧。”
他说话幽默,调节着压抑的气氛。
“你胡说,就是你打的我。”高玉麟高声骂道。
“有谁作证我打的你?相反有很多人都看到我被马蹄子踩了。”北辰冷哼道。
皇上叫过几个北辰旁边的几个新任官吏询问,他们都说看到北辰痛得蹲下捂着脚,根本没时间去打高玉麟。
北辰毕竟是皇上初恋女子的儿子,他被别人欺负,皇上自然很生气。皇上怒斥高玉麟:“看还敢诬赖别人,你大呼小叫惊扰先皇,按罪当诛。”
皇上身后的东方烨急忙劝道:“父皇请息怒,新年将到,不可妄动杀念。”
东方烨想力捧高玉麟,让他成为自己的党羽,所以站出来替他说话。
皇上严厉地对高玉麟说:“念你初犯,暂且拖下去,以后不许再参加这些重要的活动,待会儿罚你背着北辰回去。”
高玉麟被两个侍卫架起胳膊,拖下去了,他不敢再出声争辩,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高山云冷笑:让你坏别人,害人终害己。
仪式继续进行,高山云悄悄走到北辰身边,蹭了他胳膊一下。
北辰抬头端详了她一会儿,认出她来了,他笑着小声说:“姐姐,你也来了,刚才那石头是你扔的吧。”
高山云点点头:“他刚才故意踩你的脚,想让你叫出声来,被皇上怪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姐姐,你真棒!”北辰开心地说,在高山云面前,他又恢复了少年的纯真欢畅。
高山云淡淡一笑,嘱咐北辰以后防着高玉麟那个小人。
在皇陵门外的祭祀仪式举行完了后,接下来,皇上要率领皇家中人进入陵墓,给先祖上香。
厚重的石门缓缓打开后,一阵猛烈的大风吹过来,很多侍卫的帽子被吹掉了。高山云急忙摁住帽子,险些露出蓝头发。
皇上令文武百官和御林侍卫在外面等候,只带着皇族中人和少部分侍卫进入皇陵中,高山云趁机混入这部分侍卫中,跟着进入了地宫。
高山云左顾右盼,看到里面非常宽敞,亭台楼阁,家具摆件,一用俱全,和皇宫里的布局有些相似。
东方煊无意中回头,看到了这个东张西望的侍卫,黑色的脸庞,衬得一对大眼睛更加水灵清澈,记忆中只有云儿才有如此美丽的眼睛,像皎洁的月。
他笑笑,云儿也来了,怎么不告诉他呢。看她的样子,这里看看,哪里瞧瞧,好像对地宫很好奇。
在地宫里的祭拜仪式同样很繁琐,高山云趁别人不注意时,偷偷到其它地方去看看有没有兵马俑之类的东西。
她转到里面,兵马俑倒没发现,却隐隐约约听到一阵奇怪的声音,不知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她刚要仔细查看一番,有人快步走了过来,她回头一看,是殿下。她不想在这里被他看见,她把帽檐压低,准备开溜。
东方煊笑笑说:“云儿,我已经认出你来了。”
哎呀,露馅了,高山云只好跟他打招呼:“殿下,你只是好奇过来看看。”
“云儿,你想来哪里就来哪里,我是不会怪你的。”虽然东旭国历来规定,祭祀不允许女人参加,但只要云儿喜欢,他便会支持。
“这么说我可以在里面随便逛了。”高山云喜道。
“云儿,我跑过来就是要告诉你,地宫里有很多暗器和陷阱,你不要随便走动,免得被伤害。我们快走吧,若是地宫的门关闭后,我们就很难出去了。”东方煊凝重地说。
“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不知道在哪里,我想找找看。”高山云疑惑地说。
“我什么也没听到呀,说不定是控制机关的转轴发出的声音。云儿,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东方煊催促道。
东方煊和高山云一前一后走到外面祭祀的厅中,皇上正因为突然不见了东方煊,让侍卫四处寻找他。
见他过来,皇上生气地质问:“你不在这里祭拜先祖,去哪里了?”
“儿臣到里面看了看,有没有损坏的现象。”东方煊淡淡地说。
“祭祀时要专心,以后不许随便走动。”皇上训斥道。
东方煊点头称是,东方烨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后面那个身材瘦小的侍卫,直觉那个侍卫就是云姑娘。
祭祀仪式结束后,众人即刻返程。
高玉麟遵从皇上的命令,背着北辰走,走了没多远,他就腰酸腿疼,背不动了。
他被皇上当面训斥已经失去了面子,现在又被人骑在身上,周围不断有人对他指指点点,让他无地自容。
他想当面让北辰出丑,结果自己出了丑,他恨得咬牙切齿。
路途遥远,如果把北辰一直背回宫去,他非被累瘫了不可。他眼珠一转,假装扭伤了脚,没法走路了,让北辰自己下来走。
北辰大度,不和他计较。他倒还不肯善罢甘休,走到一道沟坎时,他故意往前推了北辰一把,想把他推下去。
高山云一直防备着高玉麟,她眼疾手快,抓住了北辰的胳膊,反脚一勾,把高玉麟绊到沟里去了,这下他真扭伤脚了。
他这种小儿科的把戏,还真是好笑。
众人看着他的狼狈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高玉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面子算丢尽了。
经过那个狭窄的小道时,众人鱼贯而过,先前那几个武官又站过来维持秩序。
高山云牵着拴在那里的枣红马,刚走了没几步,马突然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往前跑。
高山云急忙勒紧马缰,不让马冲入人群中,马儿打着响鼻,狂躁不安。这马今天到底怎么了,走到这条小路就疯狂。
那几个武官听到响声,走过来训斥,让高山云把马管住,免得惊扰圣驾。
其中一个络腮胡子一看高山云手中牵着的马,他显然吃了一惊,急忙转身就走。
马冲着络腮胡子的背影叫唤了一声,仰着头,使劲挣缰绳,似乎想跑到他那里去。
高山云灵机一动,莫非这马认识他,她把绳子放松,让马随意走动。
马向着络腮胡子跑过去,用头拱拱他的身体,还伸出舌头来舔他的手,样子很温顺,显然这马和他很熟悉。
高山云舒心一笑,这马性烈如火,现在对他这么温顺,说明他就是马的主人,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滚开,你这畜生!”络腮胡子正在使劲推马脖子,想和马撇清关系。
高山云盯着他说:“你就是这匹马的主人吧。”
“我不是,这马不是你的嘛。”络腮胡急忙否认。
“马是不会撒谎的,瞧它的反应就知道了。这匹马是我半道上捡的,今天找到主人了,理应送还。
“你凭什么说这匹马是我的?”络腮胡反问道。
“就凭这匹性子烈的马主动靠近你,它怎么不去找别人,单单找你,我们不妨试验一下。”高山云不紧不慢地说。
高山云找了几个侍卫过来牵马,结果马根本不允许陌生人靠近。
“这下你该承认了吧。”高山云斜睨着他。
络腮胡无法再狡辩,只好说:“这匹马前几天走丢了,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岂料它竟被你所得,谢谢你把马送还给我。”
“哼!马还给你容易,关键是你得说明白你为什么驱使马冲入聚集的百姓中,你意欲何为?受何人指使?”高山云沉下脸,肃声问道。
“我已经说过了,这匹马走丢了,至于你刚才说的我一概不知。”络腮胡摇头晃脑,做好了死不承认的准备。
“你刚才为什么看到自己的马,转身就走,分明是做贼心虚。”高山云道破他的心事。
“这匹马时常发疯,我无法制服它,不愿再要,转身就走只是不想再把它认回来。我还要赶路,没空跟你废话。”络腮胡不耐烦地说。
“慢着,你的话还没说完呢,不能走。”高山云站到他前面阻止。
“后面何故如此喧哗,惊扰了圣驾,你们该当何罪,赶紧赶路。”侍卫统领走过来威严地说。
高山云转念一想,自己女扮男装不能被别人识破,更不能让皇上知道,她倒不是怕皇上,只是怕麻烦,也怕会牵连殿下。
她决定先尾随着络腮胡,到皇宫后再抓住他审问。
络腮胡混进人群中几次想逃跑,均被高山云给盯得紧紧的,无处遁逃,他的表现,让高山云越发怀疑他做贼心虚。
到了皇宫中,高山云把络腮胡抓到一间小屋里审问他,他刚开始怎么都不肯承认。
直到高山云给他服用了一粒毒药,他承受不住痛苦的折磨,刚要说出实情时,从外面射进来一把匕首,要了他的命。
功亏一篑,高山云恼恨地跑出去,窗外射匕首的人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了。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如此看来,一定是有人指使络腮胡驱使野马闯入街上伤人,这个幕后黑手到底是谁?是谁要害殿下?
高山云不放心东方煊,把野马主人被杀人灭口的事情告诉了他,让他以后多加防备。
东方煊感谢云儿为他所做的一切,他一直处于争斗的激流漩涡中,这本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也不愿云儿为他担惊受怕。
东方烨的密室中。
那个神秘高手负手而立,神情清冷。
东方煊小声问:“事情办妥了吗?”
神秘高手傲然说:“有我出马,你不用操心,大可高枕无忧。你这样小打小闹什么时候是个头,我都快等不及了,我们抓紧时间行动吧。”
“你怎么比我还急,这种大事急不得,必须慢慢来,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东西一定会给你,你耐心等待吧。”东方煊淡淡地说。
神秘高手抱怨了一句:“我还要等到猴年马月啊。”而后飘然而去。
东方烨阴险一笑,当日东方煊在京城大街上,为百姓写对联,收买民心,东方烨心生歹计,让络腮胡驱使一匹受惊的野马闯入人群中,想造成严重的踩踏事件,让百姓怨恨东方煊,让皇上怪罪他,对他印象越来越差。结果被高山云把野马给制住了,而且找到了马的主人,东方烨为了防止络腮胡把他供出来,他便让神秘高手杀人灭口。
麻烦虽然解决了,却始终无法从根本上撼动东方煊,只好再想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