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传说（5）
同样的错误，小孟显然不会再犯，很快便搜出了乔成藏在身上的另一把枪。
而乔成面色微变的原因，恐怕也是料到小孟会来这一手。
“好了。”三月堂主说，“让他把话说完。”
当下，乔成更无怀疑，略略思索，也就道：“还是……先说说另一头的色鬼。这个色鬼本也是佛门弟子，只因为屡犯了不邪淫的戒，被佛陀打入了十八层地狱中的阿鼻地狱。后来，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伎俩，上下疏通，竟能游荡在三界之中。
“这天，听说佛陀即将圆寂，早就对情香垂涎三尺的色鬼终于按捺不住，便趁着众神悲痛的这当口，悄悄地遛上了佛山顶峰。
“他显然早有准备，迫不及待地就用金刚锥在无形的钵盂上钻了一个洞，霎时，情香四溢，花飘满天。也就在这时，韦驮赶到，大惊之下急忙飞身上前，迅速地用身上的衣服封住了那个漏洞。而色鬼见事已败露，也就飞窜急逃。”
他几乎一口气说到这里，三月堂主也就问：“这么说，色鬼还是没有偷到情香了？”
乔成点头道：“但他哪肯就此罢休，一入夜便又潜了回去，却见韦驮有如一尊门神一样，背对着情香执杵而立。他大惊之下，仍旧只有逃。却不料拔腿之间，他忽然又停住，整个魂魄仿佛出窍一般，更是露出令人颤抖的诡异神情。
“而韦驮乍见色鬼，不由分说便要用神力将他再次打入阿鼻地狱。这下，却见他反而不逃，一怔之下，韦驮的心内也不禁闪出了日间的凡念，忍不住地也就回头看了一眼。”
小孟这时也已坐下，听到这里，不由插话道：“这一眼，估计惹出了祸端，是吧？”
乔成道：“不错，要想天上这一眼，抵过人间无数日。但谁也不知道韦驮看到了什么，就像色鬼一样，同样也没有人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小孟断续问：“那这一眼过后，情香是否就被色鬼偷走了？”
乔成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那韦驮毕竟是天神，一眼过后便已惊觉。他甚至自己也忘了究竟看到了什么，一门心思只想着佛佗的重托。
“而这时，四处死寂，就连那色鬼也已无影无踪。韦驮大疑，忍不住揭去日间用来封住漏洞的那件衣服，朝无形的钵盂内望去，竟是空空如也。
“这一望之下，韦驮想也不想，便认定了这情香必定是被那色鬼盗了去。当下，他甚至来不及穿回衣服，将就在手里，也就踏着月色急追而去。”
乔成说到这里，眼见三月堂主似乎索然无味地闭上双目，不禁心下一慌，一时话语也就止住了。
倒是小孟变得饶有兴趣，眼见这番冷场，也就撂起话头：“韦驮毕竟是天神，肯定能够追到色鬼，一言不和，两人是不是打了起来？”
他说得轻松，内心却是一个矛盾丛生的纠结体。一面是师娘，一面是紫红，任何一面都无法取舍，就好像他所说的那样，两面是不是也在搏斗？
乔成显然不知道小孟的心境，听到他问也就说：“韦驮的确在佛山脚下追到了色鬼，却见他仍是那一副诡异莫测的神情，地地道道的鬼迷心窍，也就大声喝醒他。
“但惊醒过来的色鬼打死也不承认盗取了情香。就在韦驮勃然大怒的那一刻，天色骤变，电闪雷鸣。瞬息间，韦驮和色鬼就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跟着便无知无觉地倏然消散，齐齐坠入了六道轮回之中。”
三月堂主忽然睁开了眼，不禁问道：“情香怎么会不见了？是韦驮自己偷得吗？”
乔成心下一喜，却隔了半晌才说：“或许是天机不可泄露，这天上人间竟没有人知道这回事，那情香为什么会突然不见？而如果是韦驮自己偷了，他应该带在身上随其一同坠入六道轮回中……但没有。”
他说得相当肯定，三月堂主不禁皱眉道：“怎么？你又如何能够如此认定？”
乔成笑道：“只因为也是很久以前，当时有一个最令江湖人头疼的采花盗贼乔楚，也是我的祖先，在无意间得到过这支情香。”
三月堂主暗忖，难怪他知道这么多事，多半是翻遍了家传的古籍。
乔成又道：“但乔楚得到了也就得到了，却一直没有窥透天机。而那情香又是带不走的东西，这样，他就只得栖居下来。他的栖居之地，正是我一直想去的地方。”
“**岛？”三月堂主动容道，“你的祖先居然是**岛的岛主？”
乔成道：“不错，**岛是乔楚创建的，他显然是第一代的岛主。”
三月堂主讥嘲道：“你既然是**岛岛主的后人，本应该知道如何去那**岛，哦，应该是这样，你只是那贼子胡搞乱搞后生出来的野种的后代。”
乔成也不气，反而正色道：“那倒不是，**岛历来是有缘者居之。每一代的岛主都不是世袭的……”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当下惋惜道：“按说龙头老大本有机会成为新一代的**岛岛主，不知道为何缘故，他竟又流落到俗世来。”
三月堂主心念一动，脱口道：“那……那他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这个问题，她实实在在想了多年。只因为她知道龙头杨啸曾经到过**岛，也知道他在那里得到过一番奇遇。他再遭大劫后，很自然似乎只有**岛能够救他。为了这个渺茫的似乎，她竟然一想就想了多年。
但从进来到现在，冰体里的人始终一动不动，乔成应该能够判断这其实就是一具死尸罢了。
不料，他却反问道：“他这个样子，究竟是死是活？”
三月堂主黯然道：“我也弄不清楚，反正他睡下去后，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目光无神地望向乔成，又像是自言自语道：“他到底有没有机会醒过来？如果不是有缘人的话，他为什么又能到得那**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