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进皇宫(中)
离开常宁宫,长公主如释重负。
陆云忍不住轻握她的纤手,这才发现她的手心满是香汗。
陆云笑道:“公主,在里边也没见你失了分寸,怎么出来了反而紧张了?”
长公主摇摇头:“我一向不喜常宁宫的,在里边绷得紧了,出来了才显出紧张来,驸马莫要取笑。”
陆云担忧道:“那要不咱们停一停,歇一歇再说?”
长公主白了他一眼,道:“除了那处地方,其他地方都不打紧了,接下来咱们要去给皇帝哥哥请安,耽误不得,而且本公主去乾元宫就像回了家里一般,驸马不必担忧。”
陆云知道她与陛下虽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是却异常亲厚,也不再劝了。一行人到了乾元宫,自有人通报引入。
皇帝虽久病,脸色苍白,但这日精神还算不错,穿着皇服坐在案桌上首望着长公主和陆云。他目光算是犀利的,看得出长公主与驸马琴瑟和鸣,暗自颔首微笑。
回礼交与身边的太监,又有宫女奉上清茶。
皇帝挥手屏退了左右,浅尝一口清茶,关切道:“在常宁宫,太后没有为难皇妹和驸马吧……”
长公主看了驸马一眼,笑道:“没有,就是说说家常。”陆云亦附和了两句。
皇帝点点头,感叹道:“这皇家啊,家事未必是国事,但国事必定是家事。朕恶疾缠身,空忧国事,日日蹉跎,可叹啊……”
长公主劝慰道:“皇帝哥哥,南陵四海承平,百姓安泰,这是大治之世,皇帝哥哥该欣慰才是。再告诉皇帝哥哥一个好消息,神医叶天士已经在来安阳的路上,最多七日便可抵达,相信这一次,皇帝哥哥康复有望……”
陆云安坐如常,他知道皇帝登基二十四载,励精图治,避乱求安,推行休养生息之策,才使得国泰民安,有了大治之局,只是这两三年,他突然病情加重,常常卧病不起,才令外戚专权,祸乱朝纲。若是能病愈康健,说不定朝堂气象亦会万象更新。
而叶天士之名,陆云从长公主嘴里听说过,此人近年突然崛起,医术超群,尤其擅长用毒和解毒……陆云想到此处,心一凸,看长公主自信满满的样子,又想起程。银子没那般多,更需把银子用在实处。若是有一整套章程方略,就算大灾来临,也能调配有度,挽救更多百姓性命……”
皇帝和长公主皆点头称善。
太子尴尬道:“只是这赈灾防疫章程甚不好弄,适才朝会,户部缺银,工部缺策,吵吵闹闹,只怕亦弄不出一个像样的章程来。这不,知道姑姑在父皇这里,便来讨个定策。”
长公主点点头道:“往年工部调配物资还算得力,只是缺了一个有效的防疫之策,而太医署的防疫之法甚是费银,且收效不大,所以才会导致百姓伤死甚多……”
太子眼睛一亮道:“还得让工部和太医署重定防疫之策,户部无银,这策略须简单有效才行,否则只会死很多人……”
长公主道:“行吧,我回去亦琢磨琢磨,太子亦早些令各部谋划。”
太子点点头,收回了朝事心思。把目光移到陆云身上,见他一表人才,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便道:“都说姑父大才,会写诗文,又会挣银子,往后可得教教我……我正却银子使呢……”
陆云囧了,这小屁孩竟然喊自己“姑父”,把自己喊老了,忙道:“太子殿下还是喊我驸马吧,依臣看,诗文乃是小道,挣银子亦不难,小道不学也罢,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要学当学治国安邦的大道。”
太子郁闷了,望陆云颇有不解之色。他可没想到驸马如此实在,且跟自己的姑姑一个德行。自己的客套话他竟然听不出来,不仅不接话茬奉承,竟还劝诫起来。
太子有些不服,暗忖:“写诗,挣银子本太子可能不如你,但若说治国安邦,你懂么?”眼咕噜一转,笑道:“治国安邦我一直在学,驸马可有什么教诲?”
“教诲?”陆云疑惑,望向长公主,使了一个眼色,好似在问,这是要向自己请益么?长公主笑而不语。再望向皇帝,只见他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心思。陆云又望向太子殿下,只见他笑吟吟在等自己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