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什么人啊?怎么那么臭!”
“小宝,快走开别过去,那儿不干净......”
“别看他,指不定是个疯子,快走快走。”
“妈妈,什么是疯子啊?”
“疯子就是脑袋出问题的人,一不小心他就可能举起手打你屁股!”
“疯子真可怕......”
“......”
午后。
略显老旧的街道巷子旁,身材有些臃肿的母亲赶忙拉着自己女儿,朝另外一边避去。
实际这条街的人行道上并没有多少人,但大家在望见不远处的人影后,都下意识的与其拉开几分距离。
鞋底与路面摩擦。
少年走到一处药店门口的座椅位置坐下,把冗杂脏乱的头发往后理了理,随后沉默的低头清理着鞋面......
很多泥土,他的鞋上,裤脚上,都沾染了许多深棕色的泥巴,就像是在脏水潭里滚了一圈似的,狼狈至极。
或许由于沾染上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挺久,污渍已经变成了泥块模样,需要稍稍用力才能扣下来......
当然。
流浪汉的模样并不是他被称作疯子的原因。
不敢有人靠近的主要缘由,是他右手握持着的半只鸡腿......
鸡腿没烤过,也没煮过。
没有用过任何的烹饪手段,甚至连上面的毛都没有处理干净,但少年却已经啃食去了大半。
星星血迹沾染在嘴角位置,他似乎毫无察觉,任由过路人看待自己的目光有多么奇怪。
药店的工作人员本想出来让他离开,可刚跨出门看见少年的样子,不知怎么的心里也是一慌,犹豫着又回了店去。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
少年裤脚和鞋面上的泥土才被清理干净一些,只剩下一些实在清理不了的地方,他才抬起头来没有去管。
起身,离开。
他没有过多停留,似乎坐在这里单纯只是为了把身上弄干净一些,而离开时也在椅子旁留下了很多灰土泥渣。
“这都什么人啊......”
望着少年的身影逐渐远去,药店的工作人员才敢出来抱怨一声。
老实讲,就刚刚那副生啃鸡腿的模样,她还真不敢驱逐少年,害怕对方精神有什么问题,反而让自己遭了殃。
毕竟最近这种事情新闻上可不少......
“不过也好,也省得我报警。”
药店工作人员嘟囔一声,把已经准备拨出去的报警号码又一个个按下删除键,最后锁屏将手机给放进兜里。
她转身在店门口拿出扫帚,缓缓把刚才少年留下了的泥渍给扫除干净......
两人只是这么个见面。
没有关系,以后也不会有关系。
偶然的碰面中,除了记住对方那身糟糕的行头外,工作人员连少年的脸都没有看见......
当然了,看没看见都不重要。
反正她自问不会和这种人有什么交集,兴许这次见面,对于两人来说也就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
......
...
视角,转回到少年这边。
他离开药店后并没有再去过其它地方,而是拖着自己略微沉重的两条腿,凭借记忆路线就往巷子里的小路钻去。
清冷微风夹杂着小贩食物香味拍在脸上。
穿过街道,少年转身里走进了一处颇有年代感的小区里。
周围的嘈杂逐渐变弱。
视线也没有之前那么明亮通透。
被装载太多已经溢满出来的垃圾桶位置,他没有停留直接略过朝不远处的单元门走近。
刷门禁,上楼。
将钥匙插入。
扭开门锁......
逼仄的出租屋映入眼帘,小小的三十平方面积,却被割成了四个房间——室厅厨卫。
像是卸下负担的吐了口气,少年把手里啃剩的半只鸡腿给扔在了茶几上。
“呜呜”声从沙发角落位置传出。
他没所谓的朝声音发出的位置瞥了一眼......
在那里,正有一个满身伤痕血迹的男人被绑住,嘴上缠了一圈又一圈的胶带,没有办法说话,只得从喉咙里弄出一些呜咽。
“饿了?”
“还是什么?”
少年对被绑的男人询问道。
片刻后他才意识到这家伙的嘴已经被自己给堵住,于是伸出手,瞅准角度在空中用手指轻轻往下划动。
嚓!
胶带应声而断。
如释重负的男人大口喘气,他眼里虽然对少年有着愤恨,但却在见识过对方的手段后,不敢轻举妄动,只得问出自己一直疑惑的问题。
“你是谁?到底想做什么?”
声音不大,男人也是怕惹这疯子生气。
他可是知道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样来的,要是触怒了眼前这个家伙,他保不证自己会被杀掉。
毕竟疯子的逻辑思维和做法,不能用正常情况去推测......
“我吗?”
少年指了指自己,能够看出还很年轻的五官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表情:“你可以叫我苏早,嗯,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叫我的。”
“苏早......”
男人没听过这个名字。
他就算是把脑袋中的记忆给搜空,都没找到有关这个名字的记忆,更别提去想起自己是否得罪过对方。
苏早静静望着男人,他发现对方的伤口有撕裂过的痕迹,大概率是趁自己出门的时候,有尝试过挣扎着逃出。
不过,他脸上还是没有多大表情。
而是自顾自继续回答着男人提出的问题:
“我其实不想怎么样的,把你找来,也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而已,只要你好好回答我,我会放你走的。”